“放心吧寶貝,媽媽不會讓她影響到你的。”賈紅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我站在黑暗裏,冷眼旁觀這一切。


    於珍珍啊於珍珍,你太天真了。


    就算你還活著,這裏也永遠不會是你的家。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疤痕。


    還好,我不再是於珍珍了。


    晚上,我躺在雜物間改成的小臥室裏,靜靜地凝視著天花板。


    這個家很大,是一棟豪華的別墅,但對我來說,卻比牢籠還要冰冷。


    沈月有自己的舞蹈室、練琴室,甚至還有專門的畫室。


    而我,隻有這個閣樓上的小小空間和一張窄小的床。


    窗戶很小,我伸出手就能完全遮住。


    這一刻,我突然深深地懷念起老家的日子。


    雖然奶奶的家很小,但我從來沒覺得狹窄,隻覺得溫暖。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奶奶都會抱著我講故事,那些溫馨的回憶如今卻顯得如此遙遠。


    從奶奶家被接走後,賈紅就不允許她再見我。


    我清楚地記得,初中的時候,奶奶得了一場重病。


    當時的我,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偷偷跑去醫院看她。


    可惜,這件事還是被保姆告訴了賈紅。


    賈紅並沒有親自出現,隻是通過保姆傳話給我:


    如果我再去看奶奶,她就會停掉我的學費和生活費。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憤怒。


    但我不敢反抗,隻能表麵上答應了賈紅不再去看奶奶。


    然而,每天晚上,等到保姆走了之後,我就偷偷溜出去,在醫院照顧奶奶到深夜。


    那段時間,我幾乎沒怎麽睡覺,但為了不讓賈紅發現異常,我的成績不能掉隊。


    事實上,我的成績不但沒有下滑,反而更好了。


    中考時,我以全市第一的優異成績考上了本地最好的一中。


    就算這樣,賈紅依然對我冰冷如故。


    “我想去看看外公外婆。”我對賈紅說。


    她挑眉,“怎麽,想討好我?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對你另眼相看。”


    隨即她又恢複了慣常的冷漠,“隨你便。”


    第二天,我跟著沈月去了外公外婆家。


    路上,沈月不停炫耀:“外公外婆最疼我了,不過,他們可不喜歡突然冒出來的野丫頭。”


    我隻是安靜地聽著。


    老宅門一開,一股淡淡的藥味飄了出來。


    “月月來了?”外婆的聲音從裏屋傳來,聽起來有些虛弱。


    “外婆。”沈月甜甜地說,“我帶珍珍姐姐來看您了。”


    我注意到,當外婆看到我時,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外公外婆的表情並不熱絡,但還算客氣。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對沈月的態度卻有些冷淡。


    #第6章


    “月月,你怎麽好久不來看我們了?”外公問,語帶責備,“是不是你媽媽不讓你來?”


    沈月支支吾吾:“我……我最近學習忙。”


    沈月怕他們多問,很快就借口先回去了,臨走時還不忘瞪我一眼。


    我開始幫外婆收拾房間,茶幾上的灰塵,照片框裏泛黃的相片,都在訴說著一個被遺忘的故事。


    “你很像你爸爸。”外公突然說道,聲音裏有些苦澀。


    我抬頭看著他,等待下文。


    “他不愛紅紅,卻為了錢娶了她。”外公歎了口氣,“入贅後又言而無信,最後還那樣不負責任地離開了。”


    我抬起頭,對上外公略帶憂慮的目光。


    “外公,我知道您在想什麽。”我輕聲說,“但我不是我爸爸,我是我自己。”


    外公愣了一下。


    “我知道爸爸讓您失望了,”我繼續說,“但我希望能彌補他的過錯,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改回姓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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