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易昉找人把戰北望約了出去。


    兩人在湖邊走著,戰北望一直沉默著,沒說話。


    易昉還不知道情況,本以為約他出來,他會主動交代休妻的情況,殊不知他竟一個字都沒說,而且臉上還像是被貓抓了一樣。


    走了一會兒,她停下來,忍不住問道:“休了嗎?可扣起一半的嫁妝?”


    黃昏徐徐,照著易昉有些黝黑的臉,他忽然便想起了宋惜惜那張明妍絕麗的麵容,心頭驀地一痛。


    “沒扣起?”易昉見他不做聲,倒是一副沉痛的樣子,不禁有些氣了,“我不是叫人給你送了信,叫你務必扣起一半的嫁妝嗎?將軍府的底子都空了,不扣起的話我們以後怎麽過活?”


    戰北望看著她,“但那是她的嫁妝,不是我的,不是我賺來的,易昉,你嫁給我,是怕過苦日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易昉轉身過去,不想讓他看見她眼底的計算,“我隻是希望我們以後能一心一意地在軍中建功立業,而不是為銀子發愁。”


    “節儉些,日子總過得下去,將軍府又不是揭不開鍋。”戰北望道。


    易昉轉身,“所以,果真沒扣下?嫁妝她全部帶走了?”


    戰北望看到她眼底的失望和惱怒,他忽然覺得心頭很寒,也忽然覺得很索然無味,“休書要給她的時候,聖旨到了,原來她早前進宮是求陛下賜一道和離的旨意,從一開始她就要打算和離,沒打算和你共侍一夫。”


    “什麽?”


    “她說,她不屑!”


    易昉冷笑,“她不屑?她這麽說的?她還不屑?我都沒嫌棄,她嫌棄與我共侍一夫?嗬嗬,真是搞笑,她把自己當什麽了?”


    戰北望麵無表情地說:“今日陛下聖旨裏追封鎮北侯為鎮國公,三代世襲,她現在是國公府嫡出千金,她日後所嫁夫婿可承爵,或者她可以從旁支過繼培養承爵。”


    易昉目瞪口呆,“啊?陛下怎會下這樣的旨意?她所嫁的夫婿可承爵,這怎麽可能?這豈不是……”


    豈不是她成了香餑餑?


    本來不管和離還是被休,到底是棄婦,會有人娶她但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人家。


    但現在不一樣了,陛下給了她好大的一條退路,娶了她可以承國公爵位,隻怕京中世家子弟對她是趨之若鶩了。


    但憑什麽?這是從未有過的,陛下為什麽會給她開這個先例?


    “易昉,她會武!”戰北望望著湖邊飄落的樹葉,想起宋惜惜摘葉傷人的武功,他這輩子大概都做不到。


    “會舞?會跳舞?算什麽本事?”易昉嗤之以鼻。


    戰北望怔怔地道:“她可能也會跳舞,但我說的是她會武功,今日我與她交手,我的臉就是她催葉所傷。”


    易昉搖頭,“我不信,怎麽可能?你說她會武已經夠離譜了,還說她可以摘葉傷人?不可能,我所知世上沒幾人能做到。”


    “不是摘葉,那葉子隻是她催動內力發出的,不需要摘。”


    易昉看著他,“你不是在騙我?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你說得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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