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開,謝如墨便和方十一郎一同入宮麵聖。


    肅清帝正在用早膳,叫了他們一同坐下,除吳大伴之外,全部人都外殿伺候。


    兩人來的時候,便已經合了口供,事情都能說,唯獨是隱瞞了王錚和張啟文出現在城外的事。


    王錚其實還好,帶的人不多,但張啟文剛升上去,又隸屬皇上身邊的玄鐵衛,他這般不管不顧地出去揍人,皇上就算一時沒怪罪,心裏總歸會有些別扭的,回頭還影響了他的仕途。


    聽了兩人的稟報,肅清帝好久都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喝著碗裏的小米薏仁粥,又夾了一塊餡餅吃了兩口,才緩緩放下。


    雖是沒做聲,但這件事情在他腦子裏也過了一遍自己的意見。


    待放下餡餅的時候,他眉目不抬,淡淡問道:“傷得要緊嗎?”


    “別的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那檔子事,怕是以後也不能行了。”謝如墨道。


    肅清帝笑了一笑,又吃起了餡餅,整個餡餅吃完了,他才道:“那就按照他擄劫民女來論吧,也免得傷了沈家的名聲,至於那民女被救了,他也被……俠士打了一頓,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下一道申飭旨意再調查調查作個交代,便罷了。”


    他說著的時候站了起來,轉身笑了笑,回頭壓壓手,“你們繼續吃,多吃點,辛苦了。”


    謝如墨和方十一郎就不客氣了,折騰了一個晚上,確實餓了,“多謝皇上賞飯。”


    肅清帝早膳簡單,便又叫人給他們做了些上來。


    吩咐了吳大伴,叫人擬旨申飭燕王,這降旨申飭,想瞞都瞞不住了啊,估計不出兩天,整個京城都會知道燕王企圖欺辱民女,被路過的俠士打到重傷,而且他還沒得手。


    肅清帝最高興的莫過於是把一部分的死士給挖出來了,因為死士留在京城,唯一的任務就是行刺,這對他而言,有很大的隱患。


    這些死士還不能自盡,他們若死了,便和原先的死士是同一批,也就可以認定以前的死士都是燕王派出的。


    肅清帝現在還願意讓燕王裝糊塗,燕王野心大,能力確實是一般般的,都是被人托舉上去的。


    他的身份,適合被托舉上去做出頭鳥,因為他畢竟還有一位在京城玲瓏八方的大長公主妹妹,謝蘊能為他張羅的,想必是那個人不能張羅的。


    這點,還是皇弟提醒他的。


    因為原先猜測私兵是在雍縣,但雍縣已經派人查探過,並沒有什麽發現,這就意味著皇弟的猜測沒有錯。


    而他這位皇叔,自以為是掌控一切,實則,早在別人的謀算裏,成為一枚棋子了。


    隨著皇上的申飭旨意抵達燕王府,燕王半道擄劫良家女子企圖奸一汙的事情便傳開去了。


    燕王,多麽陌生的兩個字啊。


    縱然他在京城已經很待了不少日子,但是百姓對他還是陌生的,他太低調了,燕王府的家眷也幾乎不出去應酬,便偶爾有人家辦什麽大喜事的,也沒想起來請他們家。


    甚至是,之前大家詆毀工坊的事情,沈氏雖然牽涉其中,但因為有平陽侯府在前頭擋著,也沒有人太過在意燕王府。


    在百姓的印象當中,燕王是分封到燕州去的藩王,此番回京侍疾,也是皇上恩典的,他的名聲不錯,燕王妃也是很好的女人。


    但是,隨著流言蜚語不斷發酵,有人爆出燕王妃早就換人了,現在的燕王妃是江南沈家的姑娘,聽聞說先燕王妃死了沒多久,他便娶了新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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