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重新融合。


    而對方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借著那天早上的異常,我鎖定了另一個碎片的位置。”歧身上的圖騰金光流轉,彰顯著不凡。


    蘇牧尤歪著腦袋看他,“你是要把他弄過來,所以才這麽累的嗎?”


    歧一頷首,“是。”


    就算是神明,破開時空亂流,建立傳送通道,將另一個世界的人帶到這個世界,也並非易事。


    那邊的法則,可不接受他的存在。


    而且,因神力枯竭、靈魂殘缺的原因,他現在的實力,遠比不上當年。


    疲憊是必然的。


    蘇牧尤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一副憂慮重重的模樣,“那他現在在哪兒呀?”


    他和獸神另一碎片的相處,可不怎麽愉快。


    一個是幸運的被選中的寵兒,一個是自己身上裂出去的一部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小貓有些擔心,他的地位和能力會因此受到影響。


    “時機尚未成熟,還沒到。”


    歧摸了摸他的腦袋以作安撫,“別擔心,那片碎片會喜歡你的。”


    就如同他和阿泰爾一樣。


    蘇牧尤主動蹭了蹭他的掌心,安心的他總算是想起來要賣了個乖,“那你要好好休息,早點恢複。”


    “嗯。”


    歧的眼神柔和了下來,不過說出口的話倒是占有欲十足,“雖然他和阿泰爾都是我的靈魂碎片,但你把他們當成普通獸人相處就可以了,不用顧慮太多,也不要湊的太近。”


    蘇牧尤:“......知道了。”


    設警戒線自己防自己。


    真是酣暢淋漓的修羅場。


    -----


    應對的沙塵暴的準備如火如荼的進行,到處都充斥著緊張的氛圍。


    來來往往的獸人沒了調笑的心情,就連年幼的小崽子都比往常安靜乖巧,不給族裏的人添亂。


    作為聖子的蘇牧尤也沒閑著,給自己製定了作息表。


    早上睡懶覺,中午吃完飯小憩一下,醒來再去維娜那兒溜達溜達。


    貓咪本來就比人類更為嗜睡,外加偶爾還要花費精力去哄哄獸神,這麽安排非常的合理。


    至於現在僅存的兩個護衛隊成員,與其說是在保護他,不如說是在給巫師當小工。


    下午一到場,就開始幫忙整理藥材。


    艾薇兒適應良好,在完成了護衛任務的同時,又能給部落做貢獻,何樂而不為?


    而且,維娜得了空,還會告訴她一些照顧寶寶的經驗,氛圍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


    這事兒跟小貓沒什麽關係,但他在一邊聽的津津有味。


    他從別的獅子獸人口中了解過維娜的過去,看她並不避及這方麵的內容,就知道她已經從陰霾中走出來了。


    從鬱西留下的支線任務來說,現在的進度已經走了一大半。


    接下來,隻需要在對方懇求他出手幫忙時付出行動,附加分手拿把掐,就穩穩拿下了。


    撇開任務不談,蘇牧尤也不希望看見對方一直沉溺在過去的傷痛中鬱鬱寡歡。


    看維娜放下了,他也由衷的感到開心。


    而迪克輪崗的時候,心情就沒有那麽美妙了。


    他一直想跟聖子獨處,渴望再次爭取機會。


    誰知不是在家門口守著,就是在巫醫這兒待著。


    不是根本看不到對方,就是被其他的獸人插足幹擾。


    獨處?不存在的。


    蘇牧尤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全當自己沒有發現他幽怨的眼神。


    開玩笑,獸神連自己靈魂碎片的醋都吃。


    他要是跟其他的獸人有什麽曖昧親昵,是腰不想要了,還是被賜予的能力不想要了?


    再說了,小貓也是很挑食的。


    流浪獸人有流浪獸人的底線和驕傲,早就淘汰出局的,根本不可能重新撿起來。


    這段時間裏,還發生了另一件不大,但挺吵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嘴上敗了德,之前在背地裏拱火的獸人,在外出時也受了傷。


    被送進巫醫處的時候,滿臉都是血。


    爪痕橫跨了整個麵部,五官的功能沒受到什麽影響,但容貌上是毀的徹底。


    在哀嚎中,一扭頭就看到了屋裏的小貓。


    當場就忘記了自己之前幹過什麽,連滾帶爬的跪到了他的身前,“聖子大人,求求你幫幫我!”


    獅子這種生物,本來嗓門就大,叫聲還帶著恐怖的穿透力。


    即便是人形,也保留了這部分的特征。


    要不是有損形象,蘇牧尤都要抬起雙手蓋住耳朵了。


    有的時候,聽覺太過靈敏,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記仇小貓上線,他冷著臉,“我幫不了,你找維娜吧。”


    “你怎麽會幫不了?迪克的眼睛、盧仁的胳膊,明明都被治好了......”獸人表情猙獰,傷口被牽扯到,鮮血順著下巴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麵上。


    看上去無比慘烈。


    劇本中的鬱西不會心軟,蘇牧尤也沒有心軟。


    他雙手一攤,“怎麽幫?我不過是一隻仗著身份在族裏白吃白喝的野貓,能有什麽實力?”


    這句話是對方用來形容他的,現在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場麵瞬間凝滯。


    毀容的獸人憋了口氣,這話聽著有點耳熟。


    眼睛的餘光掃到在場的艾薇兒之後,瞬間回憶了起來:這不是他們當時用獸形吵架的時候,他陰陽怪氣說的內容嗎!


    艾薇兒比他還震驚。


    當時他們怕這些事兒會影響到聖子心中獅子部落的形象,私下自行處理,約好了要對聖子隱瞞。


    這是誰說漏嘴了??


    維娜搖了搖頭,擺出了巫醫的威嚴,出來控場,“好了,這傷也不是非要聖子出手,上點藥草很快就能長好。”


    聲音頓了下,接著補了一句,“就是醜了點。”


    之前的矛盾她也知曉,雖然不知道是誰把這事兒捅到了小貓的麵前,但做錯事的人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無可厚非。


    艾薇兒憋笑,看似穩重的巫醫,也沒放過他。


    蘇牧尤偷偷觀察維娜的表情,沒在她的臉上發現對自己的失望。


    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下去。


    他微微揚起下巴,雙手背在身後,尾巴左右搖了搖。


    口中說完自己的‘無能’,卻神氣十足,“艾薇兒,我們出去吧,不要打擾維娜治病。”


    “好的。”艾薇兒低眉順眼的應著,跟著他就從巫醫所撤退了。


    “聖子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在背後說你......”‘就是醜了點’的獸人痛心疾首。


    不過,祈求的對象並沒有搭理他就是了。


    -----


    忙碌中,時間過的飛快。


    眼睛一睜一閉,五六天就這麽過去了。


    而原本被拒絕了就老實回家就悶悶回家呆著的阿泰爾,忍耐也達到了一個閾值。


    雖然他和聖子比鄰住著,但‘長時間’沒有在一起好好共處,讓他的小貓值遠遠不足。


    就連自己床上,對方彌留下來的獨特氣息,也在無情的時光裏被掩蓋消磨。


    從年幼時便搬到部落外圍去生活這一點,就足以見得阿泰爾並非看上去那麽沉默老實。


    骨子流的,是離經叛道的血。


    他鄭重的做了一個決定。


    夜半時分,月朗星稀。


    勞累了一天的阿泰爾並未睡去,而是蜷縮在了陰暗的角落裏,靜靜的聽著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響起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他的耳朵豎的老高,繼而聽到了極小聲的交談。


    他知道,護衛隊的換崗時間到了。


    \"吱嘎——\"


    和門並不處於同一平麵,屬於視覺盲區的窗戶被打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閃過,一溜兒煙的翻進了小貓家。


    門口。


    迪克的說話的聲音頓住,頭頂的耳朵抖了抖,敏銳的回眸朝著黑暗處看去,“剛剛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艾薇兒下意識的嗅了嗅。


    泥土、草木、以及聖子和住在隔壁的阿泰爾的氣味,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沒感受到陌生的存在。


    “可能是風吹過發出的動靜吧?”她猜測。


    迪克也沒發現什麽,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警惕稍減,“應該是。”


    屋內靜悄悄的,聖子大概已經睡了。


    在此前提下,他們也不好貿然的打擾對方休息。


    隻可惜他們是獸人,而非人類。


    不然,一定知道一句耳熟能詳的老話: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阿泰爾就不一樣了。


    看似沉默寡言的他,其實心裏的小九九多的很。


    就是抓住了氣味上的盲點,才這麽豁的出去。


    夜晚無雲,月亮的銀輝順著窗戶的縫隙照進了屋內。


    第一步難關順利度過,他輕手輕腳的將窗戶重新虛掩上。


    下一步就是爬上床找小貓了。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行動間倒是不會受阻。


    阿泰爾的心情難免有些激蕩。


    然而他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幽幽的綠眸:“......”


    蘇牧尤將他鬼鬼祟祟的舉動盡收眼底。


    他本來是睡著了。


    不過,除了屋外有護衛隊守著之外,屋內也有別的存在幫他盯梢。


    在白獅靠近的那一刻,就將消息及時傳遞。


    而得知這一切的獸神,冷笑著將他送了回來。


    現實中沉睡的蘇牧尤,自然也就醒了。


    正好將某獸人當場逮捕。


    小光球從小貓的身後露出了一半的身體,光芒弱到在月光下都難以發現。


    像是在努力的隱藏自己的存在。


    由獸神創造出來的它,自然也是偏向獸神。


    不過,白獅的身上同樣存在著熟悉的氣息,偶爾會讓它有些錯亂。


    這也是之前會誤打誤撞的帶著對方一起入夢的原因。


    阿泰爾的眼神飄忽,不敢和小貓對視。


    前一秒還胸有成竹,後一秒的心情直接變成了慌亂無措。


    他艱難的保持冷靜,“這麽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


    怕門口守著的人發現了自己的存在,聲音小的和氣音差不多。


    蘇牧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雙手環胸,“這話......”應該問你自己吧。


    對比白獅,他的音量完全沒有減弱。


    這樣的後果就是話還未說完,才冒了兩個字,就被強行打斷。


    阿泰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床邊,伸手就捂住了小貓的嘴巴。


    隨後,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門口的位置。


    換崗之後,守在門外的是迪克。


    獸人的體質強悍,懷孕初期的艾薇兒理論上來說別說是熬夜了,上樹下水都不會對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影響。


    可蘇牧尤沒辦法坦然的讓孕婦做辛苦的事兒!


    正好,他和迪克之間存在著矛盾,讓對方整宿整宿的熬大夜也算得上是一種報複,符合人設。


    於是乎,大晚上一直到天明守夜的活兒,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對方的頭上。


    阿泰爾當然不怕迪克。


    但是,結合接連的拒絕來看,小貓的態度明顯偏向於把他趕走。


    屋外的獸人要是不進來,他還能厚著臉皮撒嬌耍賴的留下。


    要是進來了,有些‘招式’就使不出來了。


    被物理禁言的蘇牧尤眯起了眼睛。


    幾天不管教,阿泰爾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今天,對方敢翻窗捂他嘴。


    明天,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麽事情來呢!


    蘇牧尤覺得不能這麽坐以待斃的放縱下去,他試探性的張了張嘴。


    阿泰爾隻是想打斷他,不是想悶死他,手上沒用什麽力度。


    動作得以順利進行的小貓,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掌心肉上。


    口感不軟也不韌,甚至有點偏硬。


    阿泰爾垂著眼簾看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吃痛的神色。


    從小就為了活下去摸爬滾打,手上最不缺的就是繭子。


    小貓留有餘力的攻擊,完全沒有破開防禦。


    他拉近了雙方之間的距離,小聲呢喃,“鬆開,髒,你可以咬我其他地方。”


    小貓的嘴巴不僅好看,還軟軟的。


    阿泰爾在來之前,其實就已經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洗幹淨了。


    但那般美好的存在,不應該貼在他的手心上。


    這會讓他覺得是一種褻瀆。


    他的話音落下,蘇牧尤卻是眉頭緊鎖。


    這樣不鹹不淡的表現,簡直就是對自己實力的蔑視!


    而且誰要咬他其他地方?


    對方發熱期才過去沒多久,很難不多想。


    沒再留情,他咬的更起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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