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分身乏術。


    這般想著,大祭司空著的手抬起,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緩解並不存在的肌肉酸脹感。


    見狀,敖譯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不滿,順著他的力道行動。


    嗯。


    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是為了防止出現身體與腦袋分離的情況。


    蘇牧尤尋了個空房間,將敖譯安置了下來。


    同時甩出了一枚鑰匙,解除了他身上的所有禁錮。


    生死難料的闖入者變成了欽點試藥人,待遇跟著有了對應的改變。


    從今天開始,對方不用再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囚牢之中,也不會有了上頓沒下頓的餓肚子。


    鎖鏈從身上取下,身體驟然一輕。


    但心中的壓力,卻反向倍增。


    敖譯看著甩手離開的大祭司的背影,抿了抿唇。


    沒有廢除他武功,卻如此放心。


    看來,藥丸子的真實作用,真如對方所說那般。


    他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胃部。


    事實證明,人的邏輯確實會自洽。


    喜靜的大祭司院子裏沒什麽其他人。


    蘇牧尤走出分給敖譯的屋子沒多久,拐洞拐見縫插針的冒了出來。


    “宿主,你就這麽不管那個死士了?他萬一趁機跑了怎麽辦!”它操起了心,絮絮叨叨的提醒。


    真要讓對方溜出去,五仙教的完全避世狀態就要被打破。


    那可是主角受獨有的特權,不是隨意一個路人甲乙丙丁該享受到的福利!


    與它的緊張相比,蘇牧尤卻不以為意,“放心吧,我這用的是心理戰術。”


    敖譯不會離開的原因不止是這些。


    但能拿出來和係統坦白的,卻隻有這麽一個。


    至於為什麽不廢除對方的武功,徹底消除對方反抗的根基。


    那是考慮到了‘試藥人’這個身份。


    有內力的習武之人,當然要比普通人更加耐用。


    拐洞拐將信將疑,“真的好使嗎?”


    “好使。你知道的,我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也對。”拐洞拐放心了。


    它家宿主,敬業程度那是杠杠滴,還用它操心?


    擺爛了。


    -----


    韓文軒昏迷了很久。


    被叫來照顧他的族人不掩好奇,詢問,“大祭司,你這是試了什麽藥嗎?”


    蘇牧尤搖了搖頭,“並無。隻是世事難料,他無法接受事實而已。”


    對方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昏迷是心病。


    不願意接受事實,所以不願意醒來。


    “哦。”不知真相的族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順手將能補充人體營養所需的蠱蟲塞進了對方的嘴巴裏。


    蘇牧尤耳畔邊似乎出現了對方遏製不住的幹嘔聲。


    然抬頭望去,床上的人雙眸緊閉,並沒有醒過來。


    文字描述的悲痛欲絕具象化了。


    往常活力四射的人,變成了如今這般死氣沉沉的模樣,屬實唏噓。


    心病,神醫來了束手無策。


    更別提對方昏迷著,根本就不給開導安慰的機會。


    蘇牧尤隻能時常過來看看,且吩咐照顧他的人多上心。


    這般關注下,族人的心中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跟族長一樣的猜測。


    大祭司他,不會是愛上這名試藥人了吧?


    嗯,等對方醒過來,族中大概就要有盛大的喜事了。


    一旦將試藥人看作是大祭司的未來伴侶,他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至於這事兒究竟能不能成,隻要有那個念頭,那當然是必然的!


    他們大祭司,那是要溫柔有顏值,要體貼有本事的。


    實在眼瞎看不上,一顆蠱蟲下去也老實了。


    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


    自韓文軒來到這兒之後,院子裏的瑣事都是他打理的。


    現在他昏迷了過去,自然要有人頂上。


    而這些責任,不出意外的落在了新上任的試藥人的肩上。


    “小零。”蘇牧尤點了點東邊的角落,“那裏有一株藥材焉巴了,看下是不是缺了點什麽。”


    至於長蟲,倒是沒有這種煩惱。


    蠱蟲們也不是白養的。


    尋常小蟲,露頭就秒。


    敖譯在他的呼喚中沉默的抬頭與之對視,良久,還是敗下陣來。


    從小紅小紫兩個前科稱呼裏,他就知道對方的取名水平不怎麽樣。


    被賜予‘小零’二字時,有一種荒唐中帶著合理的感覺。


    不過,為何旁的都是以顏色為主,他的卻是數字?


    原本,敖譯還以為自己會因為眼睛的顏色,被叫做小灰或者小藍之類的。


    新晉試藥人一邊和淡漠的表象截然相反的在心裏犯著嘀咕,一邊起身往大祭司指向的位置走。


    在目標麵前停駐時,靈光於腦海乍現。


    敖譯又看了蘇牧尤一眼,眸底滿是複雜。


    ......是考慮到他眼睛上的傷,又不想強調他的異類,所以特意避開敏感的嗎?


    蘇牧尤眼睜睜看著被吩咐幹活的敖譯眉眼間冷硬逐漸淡化,望向的他的眼神柔軟了幾分。


    “......”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想了什麽,但估摸著又是什麽攻略自己的內容。


    蘇牧尤抬起手按了按眉心,借此來遮擋住自己的哭笑不得。


    怎麽說呢。


    不論在哪個世界,愛人都是這麽的省心。


    一名合格的死士,需要掌握眾多技能。


    打掃衛生這種,甚至都不是能拿出來說的優點。


    敖譯幾乎沒有什麽適應階段,就順利上手了。


    等收拾好一切,用時還沒有韓文軒的一半。


    蘇牧尤大方的給了他白色的補藥丸子。


    撒了謊,自然要給他圓上。


    這種‘具有成癮性’的東西,怎麽能吃了一次就不吃了呢?


    敖譯單手捏著自己的獎勵。


    在大手對比之下,藥丸的存在感都弱了不少。


    也不知道想了什麽,他蹙起眉,神態像極了背水一戰的士兵。


    不過,這份氣魄卻不是出於想要反抗現狀。


    而是果決的張嘴吞下了藥丸。


    蘇牧尤就在一邊,強忍著笑意,看著對方上演了一番大戲。


    看來,他的忽悠還是有效果的。


    白色的補藥丸子掉入腹中,被掃過的味蕾泛起了淡淡的回甘。


    有點甜。


    意料之外的味道讓敖譯眸中閃過了一抹意外。


    蘇牧尤於他身側經過,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像在說:隻要聽話,一切都好商量。


    隨後,不管敖譯的心情有多麽的複雜,揚長而去。


    ......


    韓文軒昏迷過去的這段時間裏,院子裏較為平靜。


    平靜到躺在椅子上的蘇牧尤踹了踹敖譯的小腿,“小零,你怎麽不關心一下韓文軒?”


    要不是他們早就坦白了,這樣子還真不像是舊相識。


    敖譯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褲腿上多出來的腳印,心中無奈。


    死士沉默寡言,從不主動說話。


    但聽到問題,總要回答。


    “我效忠的是韓老爺子,與他不熟。”


    否則,小心眼的大祭司就會把黃連融進藥丸子裏,讓他早中晚吃三顆。


    還必須是精細品嚐,融在嘴裏,不可囫圇吞下。


    敖譯垂下了眼簾。


    嗯,幼稚的懲罰手段。


    話說回來,這藥丸確實有效。


    吃完後精神抖擻,勁兒多的沒地方使。


    即便這期間又放了不少的血,身體也毫無虧空虛弱之感。


    在此前提下,大祭司嘴裏神神叨叨說的副作用,也越發的有可信度了。


    做完最後一個任務,原本可以恢複自由身的死士,如今又被迫綁在了別人的身邊。


    蘇牧尤又不輕不重的給了敖譯一下,讓腳印湊成了對。


    “是前效忠者。”他更正了對方的說辭,“那看在韓老爺子的份上,你難道沒有多一份的關注嗎?”


    敖譯頓了頓,在他的打量下緩慢搖了搖頭,“我欠他們的,已經還完了。”


    在成為死士之前,他是一個被拋棄在路邊,被人牙子撿走的棄嬰。


    因異色的雙眸,被視為不祥,被欺負打壓。


    也沒有人敢買他。


    直到韓家家主路過,哈哈大笑,說要看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因此,訓練不論多苦多累多危險,敖譯都沒抗議過一句。


    他成為了韓家最鋒利的刀。


    暗中處理了不知道多少醃臢事兒,劍下亡魂早已過百。


    身上遍布的傷痕,一大半來自任務,剩下的皆是為了保護對方而受的傷。


    要不是命硬,估計跟黑白無常、牛頭馬麵都混熟了。


    敖譯不是什麽高潔的君子。


    但韓家家主續了他的命,韓家教會了他武功,這些恩情他銘記心間。


    是以,即便喂給死士的毒藥無法限製他分毫,也並未離開。


    同時,也正因為他不是君子,所以不會將自己的後半輩子盡數搭進去。


    二十五歲。


    這是敖譯給自己定下的界限。


    在這之前,他的命是韓家的。


    在這之後,他的命是自己的。


    現如今他二十四,本還需要一年才結束死士生涯。


    但異變徒生,韓家慘遭圍剿。


    等他結束任務回去之時,一切都成了廢墟。


    敖譯想探究真相。


    根據族內暗線拚湊出來的信息,卻隻有讓找到外出的小少爺,並告訴他好好活下去這點。


    裏頭,還藏著給予他們暗衛的解藥。


    明顯,對此災難已有所覺。


    或許,韓文軒會在那段時間外出,也是刻意安排。


    至於凶手是誰,沒有透露半分。


    不知是想讓孩子放下仇恨度過餘生,還是擔心透露太多,存活的死士不願幫忙。


    總之,他誤打誤撞的,提前獲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除了恩怨糾葛,就沒什麽感情?”蘇牧尤直視他的雙眸,企圖在裏頭發現說謊的痕跡。


    敖譯麵不改色,語氣誠懇,“死士與試藥人並不相同。”


    死士,說白了不過是活著的、會痛會死的工具罷了。


    ‘壞了’,就培養下一批。


    而試藥人......


    吃飽穿暖,擁有獨立的房間。


    不需要做生命危險的事情,不需要為生計奔波。


    外麵的世道並不太平。


    僅僅是這些基礎的待遇,就足夠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


    就算是聽上去駭人聽聞的試藥環節,也有足夠貼心的止疼待遇。


    雖然他到現在就享受了一次,還因為體質原因片刻就失效了。


    但這不能掩蓋這兒的人,起碼把試藥人的生命看在眼裏的事實。


    如果隻有這兩個選擇擺在麵前,腦子正常的都知道怎麽選。


    趨利避害是本能。


    為了前者爛命一條就是幹的顛沛生涯,給後者還算安穩美滿的帶去麻煩。


    就是傻子都不那麽幹。


    “我知道什麽才是正確的選擇。”顯然,敖譯是個正常人。


    死士並沒有借著這個機會,在新主人那兒表忠心。


    說的話中規中矩,隻有‘正確’兩字裏,有些許的偏向之意。


    然而大祭司卻很滿意他眼中那份理所當然的堅定。


    他的嘴角略微上揚,“希望如此。”


    不要讓他失望啊。


    -----


    又過了兩天。


    時間久到蘇牧尤想動用一些並不溫和的手段,迫使昏迷中的人醒來之時,對方總算是有了反應。


    韓文軒醒來後,就像是沒事人一般,該幹嘛幹嘛。


    蘇牧尤目睹著對方每天早上起來,就跟習慣了流水線工作的工人一般,開始打理院子。


    時不時的恍惚發呆,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搶了別人的活兒。


    僅這點,就能看出他並非不在意。


    殘酷的現實與不想接受的心態對撞,賦予了他一種很強的行屍走肉的既視感。


    蘇牧尤並沒有出言幹擾,去減少他的工作量。


    這種時候,冷處理,讓對方自己緩過來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讓敖譯充當起了監工,在一邊注意對方在藥田時的動向。


    一方麵,是為了保護好田中藥材。


    另一方麵,也是警惕意外發生。


    敖譯剛結束死士生涯又被抓來當試藥人,自由在身邊盤旋了一圈又揮手跟他告別。


    大祭司的吩咐,他隻能照辦。


    不過,沉默寡言,不代表他真的沒意見。


    當韓文軒第七次拔草的時候差點拔到藥材,他忍無可忍的上前。


    “你去劈柴。”敖譯提著他的領子將他拽到一邊,黑著臉指了下院子角落裏的木料。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主與仆,而是同僚。


    一直給他增加麻煩,也是會頭疼的。


    更別說,這些藥材的長成並非一時半刻。


    要是這麽被糟蹋了,不知道多可惜。


    韓文軒也沒什麽意見,說讓幹嘛就幹嘛。


    在他腳能邁出去的那一刻,敖譯又皺著眉改變了主意,“你還是去掃地吧。”


    習武之人不論用的是什麽武器,在練武過程中都幾乎都練習過劈、揮、刺、砍、挑等動作。


    劈柴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沒有難度。


    但對方要是發著呆的砍在自己身上,等會兒大祭司又要說他。


    敖譯不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哦。”韓文軒轉身回了屋內,在固定的角落裏拿起掃把時,才想起來今天這個活兒好像已經做過了。


    他一臉恍惚的搖了搖頭,將那份不確定感甩出腦海。


    轉身回到院子,“敖譯,今天的地......”


    話未說完,被門檻絆了一下。


    身體砸在地上的聲音明顯。


    藥田中抬起頭的敖譯:“......”


    韓文軒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隻手還握著掃把,另一隻手慌張的將身上的粘上的灰塵拍幹淨。


    正當此時,蘇牧尤調配的東西需要一味藥草。


    從房間裏走出,正好將韓文軒俯身親吻大地的這一幕盡收眼底。


    對方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好。


    大祭司少有的收起了自己的刻薄,有些生硬的問道,“沒事吧?”


    剛把自己收拾幹淨的韓文軒應聲回頭,看見在這片陌生之地最為熟悉的人正在關心他。


    “我沒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不知為何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說到最後,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項鏈般從眼角滑落。


    積壓的情緒好像忽然找到了宣泄口。


    看著他一聲招呼不打就開始哭的敖譯:“......”


    蘇牧尤當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場哭泣代表著對方從不敢置信到無奈接受,也是主角受心態正式發生轉變的契機。


    但礙於人設,他肯定不能輕車熟路的說些安慰的話。


    於是乎,大祭司繃緊了下顎,肉眼可見的有些緊張。


    在原地杵了會兒後,從兜裏掏出了個藥瓶,“摔痛了?上點藥。”


    會這般沒有形象的嚎啕大哭,這麽多年來他也隻族中的小蘿卜頭上見過。


    韓文軒搖了搖頭,噴湧而上的激烈情緒讓他的喉嚨有些失聲。


    蘇牧尤怕他暈過去,隻能帶著他先回室內,坐著緩一會兒。


    自己則是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主打的就是無聲地陪伴。


    良久,韓文軒的巾帕都被淚水打濕,眼睛都腫了一圈。


    他深呼吸調節了好幾次,終於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大祭司,我想離開這兒。”韓文軒鼓起了勇氣,說出了心底的真心話。


    他還是在流淚,但聲音未有半分的顫抖。


    眼中的堅毅似鐵,不容撼動分毫。


    “你知道的,這裏對於外鄉人來說,隻能進,不能出。”蘇牧尤有些殘酷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說著,還轉身朝向門外,想徹底結束這次短暫且不怎麽愉快的交流。


    韓文軒起身,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


    膝蓋與地磚磕碰在了一起,發出了明顯的響聲。


    他仰起頭看向大祭司,眼眶猩紅。


    完全徹底放下了屬於韓家少爺的尊嚴,和這個身世背景給他帶來的榮光。


    “我知道五仙教的大家都是好人,定下這個規矩也是怕會被外人打擾清淨。”


    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想為家人複仇的可憐人。


    蘇牧尤垂眸看向他,眉頭緊鎖的朝邊上邁了一步。


    不讓對方正跪著他。


    然這舉動卻被韓文軒誤會了是想離開,當即伸出了手拽住了他的衣擺,將剩下的話一股腦的全吐了出來。


    “我也知道大家擅蠱擅毒,自願吞下以作保障,發誓絕不會將此地的消息透露出去分毫。”


    “若有違背,自可讓我五髒俱焚,痛不欲生。”


    “倘若大仇得報我還活著,也甘願重新回來當試藥人。,”


    “大祭司,我求求你了。”


    韓文軒說著還要往地上磕頭。


    杜鵑啼血,悲痛欲絕。


    他知道自己對於五仙教的人來說其實不算什麽,人家也沒必要為了他一個外鄉人改變族規。


    但全家上上下下百口人的性命無端橫死,還是給了他孤注一擲爭取的勇氣。


    蘇牧尤伸手抵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跪下去,眉頭緊皺。


    “就算你不透露,旁人未嚐不能根據你出現消失的時間進行推演猜測。你既喚我大祭司,就知我需為整個族群的人考慮。”


    “任何可能萌芽的危險,都必須掐滅。”


    被拒絕的韓文軒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他很快就找到了應對的措施,“我可以易容!且短時間內不會有所動作,斷不會讓旁人產生聯想。”


    “你的易容術出神入化,不會露出破綻?”


    蘇牧尤背過身去,不再看他,“而且,一切的承諾不過是你口頭上的說辭,誰知最後是否能做到?”


    心軟是有的。


    但和族人們的安危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氛圍僵持,一時間隻有韓文軒重重的呼吸聲。


    敖譯側身站於門外,裏頭的討論聲你來我往,略顯激烈。


    他垂下了眼簾,掃了一眼自己虎口處厚厚的繭子。


    繼續保持了一貫的沉默。


    室內。


    韓文軒的視線落在了蘇牧尤的腰間,那裏懸掛著對方隨身攜帶的各種蠱蟲。


    他咬緊牙關,倏地伸手去搶。


    呼吸的節奏轉變的突然,蘇牧尤敏銳的繃緊了肌肉。


    意識到什麽之後,強迫自己動作慢下來。


    而這樣放水的後果就是,主角受不費什麽力就搶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若是在平常,韓文軒可能會意識到身手不凡的大祭司怎會讓自己如此輕易的就得手。


    但現在的他想不了那麽多。


    “易容不行,我願自毀容貌。”韓文軒控製著自己的內力,震開了瓶瓶罐罐的開口,“而我所說,也並非妄言。”


    被關在裏頭的蠱蟲們察覺到外頭的氣息並不屬於它們的主人。


    安穩乖巧不再,紛湧的從裏頭爬了出來。


    韓文軒的手逐漸被它們占領、密密麻麻的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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