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花作為飯店的服務員,在前台做招待工作,看著大虎想當大廚,做得熱火朝天,心放下了,她需要專注於自己的工作。


    當服務員的工作乍看輕鬆,實際上也很多事情,與人接觸的事情就沒有安生好幹的,宋春花對此感到頭疼。


    比如最近,飯店裏來了一位麻煩的客人,已經來找茬很多次了。


    他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很有派頭。他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著要找經理,說他的飯菜有問題。


    宋春花趕緊上前詢問情況,男子指著桌上的一盤菜說:“這道菜太鹹了,我根本沒法吃!”


    宋春花看了看那道菜,這就是一道再正常不過的菜,鹹了算什麽毛病?


    但她還是克製住了脾氣,禮貌地說:“先生,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不便。我們可以為您重新做一份,或者給您換一道菜,您看怎麽樣?”


    男子卻不依不饒地說:“我不要重新做,也不要換菜,我就要這道菜,你們必須給我解決!”


    宋春花無奈地說:“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但這道菜確實有點鹹,我們也沒有辦法讓它變得不鹹啊。”


    男子聽了更加生氣了,他拍著桌子說:“你們這是什麽服務態度?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受氣的!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我就投訴你們!”


    宋春花隻好說:“先生,您先別生氣,我去叫經理過來,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她轉頭去找人,開口道:“王經理,那邊有個來找茬的。”


    這年頭,飯店開不安生,鬧事兒的一大堆,前台服務生都是小姑娘,有時候難免受欺負,王經理長得人高馬大,不管事,就是來處理糾紛的。


    一聽這話,王經理點頭:“這一天天的,淨整些個破事兒,我過去看看。”


    經理很快就過來了,他了解了情況後,對男子說:“先生,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不便。我們可以為您重新做一份,或者給您換一道菜,並且給您打五折,您看怎麽樣?”


    找事兒的男人明顯不滿意,還要說什麽,看著王經理一臉凶相地揮了揮拳頭,又適時地沒了聲。


    男子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不敢像吼小姑娘那樣吼經理,但他還是說:“我不要打折,我就要這道菜,你們必須給我解決!”


    王經理見這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態度,兩隻拳頭一對,發出“嘎嘣”的聲響:“先生,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但這道菜確實有點鹹,我們也沒有辦法讓它變得不鹹啊。要不這樣吧,我們給您送一份甜品,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看可以嗎?”


    這話說得客氣,王經理算上的動作卻不客氣,大有“你不要有你好果子吃”的架勢。


    男子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說:“好吧,那就這樣吧。”


    宋春花趕緊去給男子送了一份甜品,男子吃了幾口後,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他對經理說:“其實你們的服務態度還是不錯的,就是這道菜有點鹹了。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王經理冷哼一聲:“愛吃不吃,不吃下次換家店,我們這兒,伺候不起你這樣的大爺!”


    那男人還在吃飯,宋春花呼出口氣:“王經理,那人來這裏找茬很多次了,第一次說是飯裏吃出了鋼絲球,我以為是廚房的原因,給他免單一次,誰知道他之後還來,次次出事兒。”


    “什麽?”王經理一聽不滿,“這還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宋春花索性都說了,“第一次遇上那什麽飯裏有鋼絲球的事情,我還以為是廚房的過錯,直到之後他又來,還遇上了他沒有筷子、沒有勺子,吵著要免單什麽的,當時在大廳裏鬧得不好看,我們息事寧人,隻能認了。”


    “後來上菜的阿翠回憶,她絕對給人上了餐具了,誰知道那人的筷子勺子怎麽沒了,回頭一點數,果然,少了筷子勺子。”宋春花說道。


    “那人偷了咱店裏的東西,還好意思鬧?”王經理聽得越發皺眉。


    “這還不止呢,上次我去後廚,看著這人鬼鬼祟祟地往後廚鑽,我叫住了他,他一副心虛的樣子,看著不像是幹好事兒的,果不其然,後廚之後對賬的時候發現了,少了兩條魚一隻雞。”宋春花說道。


    她說起這事情,還很憤怒,當時宋大虎剛到後廚沒幾天,當時後廚又不太缺人,不知道安排他進來是幹什麽的,有老師傅對他很好,也就有人看他不過眼。


    這時候,後廚丟了兩條魚一隻雞,就有人張口說是宋大虎拿的,宋大虎第一時間解釋了跟自己沒關係,卻就有人為難他,說什麽不相信,氣得宋大虎晚飯都沒吃好,跟宋春花念叨。


    宋春花沒能給那男人抓個現行,讓他跑了,回憶起來,越發覺得就是此人,肯定是他手腳不幹淨,去後廚偷的東西!


    可偏偏,宋春花還沒有證據,這事情後續也很難再對證,宋大虎眼看著就要吃這個啞巴虧。


    今天,這男人又來了,不找別的借口了,光明正大地說菜鹹,王經理沒好當眾吼人,賠上了一份甜品了事。


    這男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上幾次坑菜、鬧事兒免單、偷雞摸狗,這次給了份甜品消停了,也是看著王經理沒宋春花一個服務員好欺負。


    那是個小人,占了便宜,肯定還會再來的。


    宋春花把這些事情跟王經理說了,王經理皺著眉,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滿:“你這事兒該早說,早說剛才都不應該跟他客氣!”


    宋春花連忙點頭:“是啊,這人真是太可氣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咱家當冤大頭,可他每次鬧出的事情也不大,這該怎麽處理?”


    王經理皺眉:“他下次要是再來多事兒,你直接跟我說,我絕對不會像這次這樣客氣了。”


    王經理說著,揮舞了一下拳頭,他存在的作用就是鎮場子的。


    宋春花連連點頭:“幸好還有王經理在,不然我們都沒法工作了。”


    她誇了王經理好幾句,王經理對此頗有些飄飄然。


    宋春花轉頭去工作了,心中有了盤算。


    那男人占小便宜的事情很過分,已經影響到宋大虎了,上次丟的魚和雞到之後也沒解釋,就有人一口咬定是宋大虎偷的,到現在還解釋不清。


    少年人的自尊心最強,這時候被人誣陷,百口莫辯,整個人都耷拉下來了,還隱約表現出一點排斥去後廚的意思。


    這可不行。


    宋春花看著宋大虎的難受,也跟著難受。


    她侄兒可不能這麽白白受了欺負去!


    剛看著那男人來了,宋春花就升起一陣激動,東西一定是這人偷的,抓到他,就能讓大虎清白了!


    可看著那男人走進了,宋春花又犯難,當時男人偷東西的時候沒能抓他個現行,現在他手上又沒有魚和雞,怎麽能證明著是他偷的?


    眼看著這人又鬧事,宋春花能想到的辦法也隻是把王經理叫來,據說此人是郝大廚的外甥,年輕的時候跟人打架進過少管所,不是個好相與的,如果倆人能起衝突,對宋春花來說沒準是好事兒。


    卻見王經理在餐館工作,已經沒那麽大脾氣了,看場子能看住,不會隨意跟人吵架,還能說和,宋春花一開始的打算落空了。


    和王經理念叨兩句這人的過分,宋春花繼續回去工作了,心裏還琢磨著該怎麽幫大虎找回清白。


    想了半天,還是沒什麽主意,宋春花越想越氣,上菜的時候差點沒把湯灑了。


    “抱歉,先生,”宋春花開口道歉,“沒燙著吧,我給您拿張紙擦一下。”


    “沒事,”對方的態度很和藹,還和她聊了兩句,“你是這裏的服務生?”


    “是的,先生,食物給您放在這裏了……”宋春花道歉之後,又轉頭走了。


    那正是忙的時候,她沒空和人攀談,轉頭又急急忙忙地麵對下一個點菜的人。


    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多,吃飯的人逐漸少了,中午的班臨近下班,宋春花鬆了口氣。


    她這時才注意到,靠窗那桌的人一直沒走。


    看著宋春花不忙了,那男人才上前,給宋春花遞了張名片。


    宋春花看著這名片,上麵印著的是“紅玫瑰娛樂公館”。


    “女士,我們看你長得很好看,當個服務生真是可惜了,我們那裏招收前台,工資至少是個飯店的兩倍,你有興趣來看一下嗎?”男人開口問道。


    宋春花有些戒備地看著那名片,把上麵的人名讀出了聲:“楊慶曾,楊總,這個什麽娛樂,看著不太正規的樣子。”


    楊慶曾瞬間笑出了聲:“你戒備心還挺強的,你放心,我們家是正規的ktv,沒別的亂七八糟的,招你是想當前台,沒別的意思。”


    宋春花搖頭:“我在這裏幹得挺好的,也就幹農閑的這個季節,沒別的意思。”


    “我們招人,也就招這段時間,這段時間,好些外出打工的年輕人返鄉,正是縣城賺錢的時候,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光在飯店裏幹活不是虧了嗎?我們這兒真的是正規公司。”楊慶曾說道。


    宋春花還是擺手。


    “你有時間好好想想吧,這事情也不急。”楊慶曾沒再催,留下名片之後人走了。


    宋春花看著那名片,聽著自己被對方誇了長得漂亮,還是有點高興的。


    收拾完餐盤去後廚,發現起了衝突,一群人圍著宋大虎在罵些什麽。


    “你們幹什麽?”宋春花瞬間驚了。


    “就是他偷了東西,還不承認?”


    “今天的東西又沒對上賬,肯定是有人手腳不幹淨!”


    “新來的是最可疑的。”


    宋春花聽後廚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大概拚湊出了事情的經過,說是今天後廚對賬,又少了兩個豬肘子,沒賣出去,東西又沒了,宋大虎受到了懷疑。


    “上次的魚和雞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拿的!”一個耳後有道疤的人說道。


    “莊相軍,你別血口噴人!”宋大虎直接喊話回去,“上次的東西也不是我偷的,你別誣陷人!”


    “怎麽不是你偷的,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偷的?”莊相軍不依不饒。


    宋大虎隻覺得很難辦,東西丟了,真的和他沒關係!


    宋春花在一旁看著,跟著皺眉,思索著可能情況。


    今天,前邊有王經理坐鎮,那找茬的沒時間偷雞摸狗,東西大概率不是他偷的,但後廚這裏這麽多人,誰拿了點什麽東西也很難說,不是宋大虎偷的,也有可能是別人偷的。


    宋春花看著一圈人圍著宋大虎,他在拚命給自己解釋,可周圍人不信,信他的老師傅這時候也沒敢出聲,宋春花心道“麻煩了”。


    要是偷雞摸狗的隻有一人,大不了宋大虎委屈一下,之後看緊點,也不至於鬧出太大的事情,可這“小偷”的罪名要是讓人空口白牙地誣陷去了,那可就麻煩了。


    以後丟點什麽東西,都說是宋大虎鬧的,那可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不是我侄兒偷的,”宋春花站了出來,“前幾天的魚和雞,大概率是個客人偷的,我看見那人的小動作了,隻是他跑得快,我沒能抓著,我侄兒絕對不是偷東西的人!”


    宋春花說著,看了眼周圍人,她的氣勢很足,一時沒人敢應聲。


    “那天的東西冤有頭債有主,今天的事情更是子虛烏有,他剛來你們就可著他欺負,我偏說是早就有手腳不幹淨的人,這時候偷著拿東西,嫁禍給他的!”宋春花大聲說道。


    “沒準嚷嚷得最大聲的人,就是竊賊!”宋春花直指莊相軍。


    “我是負責清點東西的,當然是我來質詢,一些瑣碎的、算不上個的東西丟點也就丟點,可是有數的魚、有數的雞,還有今天對賬的肘子,丟了該怎麽辦?那肯定是有人拿的!”莊相軍臉不紅氣不喘。


    “不是我!”宋大虎強調道。


    “反正這個賬就是對不上!”莊相軍氣道,“誰拿了東西,就得好好查,別以後再丟了,又賴到我們采購頭上!”


    這事情沒那麽容易善了,是得好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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