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攀附上沐雲歸的手臂,緊緊拉著。


    像是想要推遠,又像是想要拉進。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麽距離,從血脈裏就互相吸引。


    莫秋池拉著沐雲歸撫摸到自己翅膀尖的手,有些顫抖地點到自己的尾巴。


    尾巴上的絨毛被逆著撫過,微弱的刺痛感就像是電流劃過。


    他拉著那隻手,來到尾巴根部,然後向下。


    透過含著水霧的雙眼,他看見了沐雲歸緊抿的唇。


    他控製不住向前傾了一下,但是沒有吻上去。


    小魅魔想要人類來親自己,想要人類無法克製。


    但他看見了人類額角的一滴汗滑落,擦過眼角,就像是落淚了一樣。


    想要捕獵的魅魔被吸引了,他分不清楚自己是捕獵者還是獵物。


    他已經淪陷……


    莫秋池就這麽吻了上去,不記得什麽矜持與技巧。


    被他拉下來的人類,乖巧地任由他親吻。


    但是當小魅魔有想要離開的意圖,就會被重新拉回來。


    “莫莫,你的尾巴。”


    小魅魔的尾巴不知不覺間,又纏上了人類的手。


    阻礙著手的動作,又親密地拉近距離。


    “尾巴,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落著淚,小魅魔含含糊糊說著,尾巴卻纏得更緊了。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莫秋池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熟悉的天花板。


    他已經慢慢回憶起來昨天的一切,回憶的時候,腦袋還隱隱作痛。


    莫秋池阻止不了自己像是潮水般湧來的記憶,隻能呆滯地看著那個自己犯傻。


    為什麽我不像有些人類一樣,會斷片啊!


    為什麽我的酒量這麽差,喝醉了自己還沒感覺的啊!


    為什麽,為什麽沐雲歸不阻止我啊。


    問再多的為什麽,小魅魔也不能讓時光倒流。


    他安詳地躺在床上,想象自己是一塊無知無覺的木頭。


    逃避了一會兒,稍稍緩過來的莫秋池,慢慢坐了起來。


    他先從床頭櫃摸到自己的手機,剛剛按亮,就看見了幾條新的vx消息,來自他的外公外婆。


    內心充斥著不太好的預感,他捂著臉點了進去。


    【外婆:平安到家了嗎,寶貝?】


    【外婆:是有伴侶了嗎?定下來了,就帶來給外婆看看。】


    【外婆:男女不重要。】


    【外婆:外婆可不封建,當初你媽媽想要去父留子,我都是很讚同的。】


    【外婆:那個老頭不一樣,所以到時候先偷偷帶過來給我看看。】


    外婆的消息還算正常,莫秋池的情緒稍稍平靜。


    【外公:沐家的來找我了。】


    【外公:你的對象是沐家的?讓外公查查是誰……】


    這裏隔了很久,似乎是真的去詢問知道的人了。


    【外公:不是主家的?】


    【外公:……怎麽沐家這一代都是男的。】


    莫秋池有些不忍心往下看,他其實沒想著這麽早捅破的,雖然他覺得他和沐雲歸也挺明顯了。


    【外公:沐雲歸,是叫這個名字?有時間帶回來看看吧。】


    【外公: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家夥拐走了我的外孫!】


    這種咬牙切齒的感覺,透過手機屏幕,莫秋池都能感受到。


    不自覺替沐雲歸祈禱了一下,莫秋池才放下了手機。


    還好,長輩的火力都是朝著男朋友去的。


    就在莫秋池慢慢放下羞恥感的時候,房間門被穿著圍裙的沐雲歸打開了。


    手裏端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黑米粥和小籠包,沐雲歸慢慢走了進來,然後把盤子放在了床頭櫃。


    “醒了。”沐雲歸自然地伸手,貼了貼莫秋池的額頭,“在這裏吃,還是去餐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沐雲歸要過來貼自己額頭,但是莫秋池還是乖乖地待在原地,隻是沒忍住蹭了蹭那隻手。


    “去餐桌吧。”握住那隻手,莫秋池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他的身體似乎還留著昨天晚上的慣性,想要得到溫度,“你和我一起吃。”


    “嗯,需要我抱你走嗎?”


    “啊?”莫秋池抬起頭,撞見了沐雲歸含笑的雙眼,明顯是在逗他,“哼哼,不用。”


    掀開被子,莫秋池下了床,直接端走了自己的早餐。


    黑米有些硬,但是很有嚼勁,莫秋池很喜歡。


    他吃得也很愉快,昨天的社死經曆,自己想一想,覺得也沒有什麽視頻,那就可以當作不存在。


    “莫莫,昨天你喝的那個酒……”


    “還挺好喝的。”


    “是不錯,但是度數比較高,下次在外麵少喝點。”


    沐雲歸語氣很委婉,其實按莫秋池這種兩杯倒的酒量,應該一點都不碰。


    “嗯嗯。”


    “還有……”


    聽到沐雲歸話語裏的遲疑,莫秋池抬起了頭。


    “怎麽了,你說呀。”


    “昨天在電梯裏、地下車庫、走廊的監控……”


    剛剛想著說沒有視頻留下了,這下就有了,還是不知道有多少。


    莫秋池兩眼一黑,差點倒在自己的粥碗裏麵。


    雖然監控不一定有人類看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醉酒狀態被記錄下了,自己身上就像是有螞蟻在爬。


    “不久前有一條條例實行,如果惡魔在公共場合露出了惡魔特征,可以申請刪除那部分的監控。”


    其實隻是把監控拷貝到惡魔那邊保存起來,過了期限再刪除。


    莫秋池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沐雲歸。


    沐雲歸也不賣關子,在莫秋池慢慢變成催促的目光下,說出了莫秋池想聽的話。


    “幫你申請了,但是要你自己去操作。”


    “需要我陪你去嗎,莫莫?”


    你陪我去,那不是一人一魔一起看錄像回憶昨天晚上的社死經曆?


    想想,小魅魔的毛都要炸開了。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莫秋池連連搖頭,全身都在拒絕。


    沐雲歸並不強求,沒有讓莫秋池真的炸毛。


    “好,那我在家裏等你。”


    莫秋池三下兩下吃掉了剩下的東西,叼著最後一個小籠包,就立馬出門。


    監控的位置,他詢問了一下管家,得到了確切位置,才準備慢慢對著地圖走。


    剛走出家所在的大樓沒多久,莫秋池就看著一個油光水亮的黑色身影,向自己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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