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這完全是秦珂撞到人後下意識地反應,脫口而出後,才認出了眼前人,隨即警惕起來。


    他中藥定是因為剛剛宴席上的酒菜,而她為他斟酒,秦珂不能排除她也是王啟平同夥的可能性。


    那舞女站穩身子後也認出了秦珂的身份,驚訝於對方如今穿著小廝的衣服。


    可再定神一望,秦珂神情警惕,恍如受驚之鳥,尤其是他眼底猩紅的血絲,漲紅的臉頰,無一不說明剛剛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舞女眸子閃過一絲猶豫,還是伸出手指指向了一側,低聲道:“大人,那邊是出府的方向。”


    秦珂訝然,但也來不及思考其他的東西,畢竟係統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多謝!”


    匆匆落下兩個字後便向著府外跑去。


    他不知曉那舞女站在原地失神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手指緊緊攥著裹著那幾枚金錠子的絲帕。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清明而澄澈,不帶一絲一毫世俗的混濁,甚至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憐惜。


    她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尊重,他剛剛撞到她後居然會同她道歉,那瞬間,她感覺自己原來是一個人,而不是被人用來肆意取樂玩弄的物品。


    可是這樣美好的優秀的男子,於她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曇花一現。


    今日一別,怕是再無機會見到。


    可她卻並未後悔剛剛選擇了幫助他。


    另一邊盡力奔跑的秦珂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那舞女話的真假,幾息後,他便遠遠瞧見了府門。


    他動作太快,直接選擇動手,負責看守的守衛根本攔不住他,等他們去府裏稟報的時候秦珂早已跑到了自家的馬車麵前。


    “郎君?這是怎麽了?”韓七露出茫然的表情。


    秦珂也沒時間跟他解釋,直接跳上馬車厲聲吩咐道:“快走,立即回府!”


    韓七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看的出來秦珂的臉色不對,當即抽動鞭子驅動馬車。


    當秦珂癱倒在馬車裏的時候,呼吸急促喘息著,心仿佛要從嗓子裏跳出來。


    深呼吸幾個循環後,才漸漸平複剛剛因為劇烈運動而變得紊亂的呼吸節奏,同時也讓自己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才鬆了下來。


    看著係統的倒計時,隻還剩下兩分鍾的時間,定是堅持不到回府了。


    秦珂想了想,將那小廝的衣服脫下來,剛將腰帶抽出來,正在駕車的韓七很不放心他,一邊勒著韁繩,一邊扭頭往車廂內探。


    “郎君,你這是?”


    秦珂一見他,急忙招了招手,急道:“正好,來搭把手,用腰帶把我捆緊一點。”


    見韓七猶猶豫豫不敢動手,秦珂喝道:“快點!回到府裏後立即去尋娘子,除了娘子不許別人碰我!”


    韓七隻好按照秦珂的吩咐將他捆起來,看著剛剛被捆起來,整個人便忽然焦躁起來,發出陣陣低吟。


    韓七急得忙揮動鞭子加速前行。


    ……


    另一邊秦珂奪門而出後,門口的守衛急忙去稟告主家。


    懷中正摟著美人的王啟平側耳聽到下人的稟告後,笑容突然凝固,嘴角的弧度瞬間消散無蹤,眼神也變得陰沉。


    扭頭咬牙切齒地盯著來人,低聲道:“你確定人已經跑了?”


    “是,大人,負責引路的小廝已經被發現,人被打暈扔在內院的門口。”


    坐在他懷中的美人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變化,非常有眼力見地退出了他的懷抱,乖乖後退幾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大人,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坐著離他最近的官員也注意到他表情不太對勁。


    王啟平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來,解釋道:“沒什麽,隻是府中發生了些小事。”


    能在官場混那麽久的都是老人精了,知道這是府中私事,不適合他們繼續待著了,便順勢準備告辭。


    “天色也晚了,我等也已盡興,也該起身告辭了。”


    其他人一瞧,即便有人不舍得懷中的軟玉生香,但也非常有眼力見,紛紛起身告辭。


    王啟平此時還沒從計劃失敗的噩耗中緩過神來,也實在沒有心情繼續,便硬撐著笑容一一將人送走。


    等將賓客送走後,王啟平的臉登時黑下來。


    “將事情給我說清楚!”


    其實府中的下人哪裏能說出個所以然,隻曉得有個人穿著府中小廝的衣服突然衝到府門打傷了他們。


    而負責引路的小廝此時也被人抬到王啟平麵前,一盆涼水潑到身上後幽幽轉醒,麵對主君的問責。


    忙戰戰兢兢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他哪裏來的匕首?”


    “這……這小人不知啊,那匕首好似突然就出現在他手中似的。”


    王啟平氣得將酒杯摔在地上,滿地都是破碎的瓷片同酒漬。


    正常上衙而已,那秦珂身上居然還隨身帶著武器,簡直是聞所未聞!


    可是此時無論責備誰,都已無濟於事,僅此一次機會,計謀落敗,那秦珂日後定會開始防備他。


    為了今日,他鋪墊了那麽久。甚至為了不引起秦珂的警覺,素日裏都不敢同他說太多話,今日宴請,也故意裝作待他如普通人一般,不熱情不殷勤。


    誰能想到居然百密一疏。


    頹然跌坐在椅子上的王啟平,怎麽也想不到那秦珂是怎麽逃出去的。即便他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出什麽不對,可是他已經中了藥,應當沒有力氣逃出去才是。


    更遑論還打了他府中的守衛。


    為了萬無一失,那藥送到他手上來後,他還特意找人試了藥。


    吃了此藥的人藥勁上來,理智全失,隻有原始的欲望,除了交合根本沒有其他方式緩解藥性。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又有人跑過來稟報有人求見。


    “請他進來吧。”


    王啟平知曉是誰,那人定是見府中賓客散去,察覺出不對才過來問情況的。


    畢竟按照他們的計劃,一旦秦珂同他女兒生米煮成熟飯,他便裝模作樣地將同僚都引過去做見證。


    那秦珂即便想不認賬也不行。


    等秦珂身邊有了他們的人,潛移默化下定能挑撥他同陸幼卿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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