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餘氏麵色如紙,知道餘氏沒騙自己。


    眼淚徹底崩了,哇哇大叫哭鬧道:“我說前幾日就走,你偏攔著我,現在可好,你是要拉著我們母子和你一起陪葬啊~”


    薑正儀也沒想到事情發如此迅速,他本想再想讓大哥再想想辦法,眼下大哥卻被留府衙了。也就是薑家現在管事的的隻有大嫂還有他們夫婦二人。


    “對,還有父親”薑正儀咬著牙轉身要走,被 餘氏硬聲叫住道:“站住,你要哪裏去,”


    薑正儀結巴道:“我去求父親拿個主意。”


    餘氏起身眼神空洞道:“你再將這話告訴太爺,讓他也急死才好?薑家現在就我們三人,咱們自己就是拿主意的人,你還是個大丈夫麽?”


    正禮聽大嫂這麽說,也不再動了。


    餘氏是經過自家起伏的,當初餘家也是太爺掌家,自己家裏經過一次火災,太爺受不住心中 悲痛,一命嗚呼。


    當家人過世,那些往日交好的佃戶相鄰立馬上門來,幸而父親早有防範你,否則餘家當初也是倒了。


    現下薑家比餘家彼時更遭,薑正禮被扣在衙門的事,馬上就會傳的人盡皆知,要是老太爺這時候再出事,怕本來無事,也有人存心心覬覦薑家。


    薑正儀思忖片刻,還想去外縣碰碰運氣,便道:“大嫂我去外縣找找,看哪個莊子能接我們這麽大的活計才行。”


    王氏見丈夫想走,起身扭著他道:“你要到哪裏去,是想帶著那個叫花枝的一起走是麽?”薑正儀見妻子今日有些不可理喻,大約是怕自己走了,將他們母子幾人都丟下。


    想夫妻二人一直感情不錯,若幾日前先讓夫人和孩子先走,或許子女都能逃過此劫,可此時,誰也走不成了,若真要殺頭那日自己就是死詩詞也對不住他們母子,


    瞬間態度軟了下來道:“夫人,咱們家都到這時,我哪裏會走,我再無能也要為妻子父母想辦法謀條生路,我是去找能幫咱自做冬衣的莊子, 夫人信我!”


    王氏見紮丈夫軟下來,她也跟著軟下來,哭著和丈夫想去哪裏最好。


    餘氏又想起莊阿娘說的寺廟。


    撐住精神,上前問薑正儀道:“二弟,我聽說這個花枝要敲姓祝的一筆錢,可有此事?”


    薑正儀麵色尷尬,看了王氏兩眼,打哈哈道:“大嫂你就別再揭我的傷疤了。”


    餘氏一本正經的看著薑正儀道:“你隻告訴我,姓祝的是不是英台他們家?”


    兩個女人將自己夾在中間,薑正儀不敢不說。


    苦著臉道:“這是她的想法和我無關,她說的姓祝的的是祝家莊雲曦家。”想了想趕忙皺眉搖手道:“大嫂,這件事,還是我幫了英台的,我絕沒有害人之心啊。”


    餘氏聽見是英台,心裏一暖,讓薑正儀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薑正儀看著正王氏,王氏死死盯著自己,薑正儀低著頭,不想再惹麻煩。


    餘氏看出來,軟聲向王氏道:“弟妹,我有話與二叔說,請弟妹下回去先梳妝。”


    王氏起初不肯,知道薑正儀見自己再次也不說真話,雖不願意還是掐了一把薑正儀,收了收淚痕起身躲出去了。


    薑正儀見家婦走遠,這才扭頭道:“我去祝家貨肆借糧,正巧碰見英台也在,雖然她對我不尊不敬。但我們畢竟是去借糧,便不和她這孩子一樣。大嫂,英台是女扮男裝去萬鬆書院讀書這事,你可知道?”


    餘氏點頭道:“知道,我和夫君都和雲曦說過,不向外人提起,你知道了也不要和外人提起。”


    見薑正儀眼神忽變,餘氏沉著臉問他道:“你向誰說了?”


    薑正儀尷尬的笑了笑,心裏有些發怯的說:“那日隻在祝家借出三百石糧食,心裏有些煩悶喝些酒和那花枝抱怨兩句。”


    餘氏看薑正儀如此精明的一個人竟也犯這種糊塗,果然無論聰明的男人還是蠢笨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餘氏皺眉道:“你隻說什麽寺廟,為何能敲祝家一筆錢。”


    薑正儀道:“事因我向英台說了一個寺廟,她說書院讓他們做寺廟道館的來曆,她找不到好的去處。我便給他說的那座廟,她或許用上了。這廟的文書本聽說是在花枝手裏。難不成前些日子,收了三教寺的人就是英台?”


    薑正禮也開始狐疑起來,州府衙門門前說三教寺文書的公示,難道買了寺廟那塊地的是侄女英台?


    “不能吧,她要寺廟做什麽?”薑正禮自言自語道。


    餘氏還有些不明,問道:“那花枝和寺廟有什麽關係。”


    薑正禮不好意思道:“這花枝說自己南方大財主的在豫州的小妾,手裏有那三教寺的文書,那日英台問我,我想多借點糧,就和英台說起這事,難道花枝手裏真有那寺廟的文書?”


    餘氏見薑正儀滿臉驚訝不像是裝的,心裏暗想:難道他也不知道?


    緊問道:“你見過這花枝手裏拿過寺廟文書麽?”


    薑正儀仔仔細細想了一遍道:“和花枝在一起四年裏,我隻聽她多次和我提及這事,但真沒見過。”


    餘氏心內一驚,暗道:“這老二和這花枝四年有餘,果然是誰的秘事都不好聽,自己夫君是沒逼到這田地,若哪日他說出什麽驚世駭俗之語,怕自己也會被他人暗暗在背後同情。”


    餘氏心裏開始想,英台不是在書院讀書麽?怎麽去收了一個寺廟。


    餘氏口中喃喃道:“三教寺,三教寺,我似乎哪裏聽過。”


    二人正在理祝英台和寺廟的關係。


    王氏慌慌張張推門進來道:“二爺,大嫂,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餘氏今日裏最怕的見人慌張跑來喊不好了。


    王氏跑得頭釵都散了,氣都沒有喘勻,就那手指著外麵道:“孩子,孩子出事了。”


    餘氏今日已聽得丈夫被扣的消息,兒子再出事那他真就撐不住了。她一把拉住那王氏的手,問道:“誰,誰出事了。”


    王氏哭著道:“是永孝,永衍被打了。”


    三個大人二話不說往莊子門口跑去,王氏擔心餘氏懷著身孕,一路上扶著餘氏,生怕餘氏跌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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