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最後歎了口氣,說道:“這段日子,我兒子又回來了。”


    聽老頭兒這麽說,我頓時來了興趣:“老人家,您什麽意思?”


    老頭兒說道:“就在前幾天,我老婆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在夢境裏穿著一身和服,胸前佩著一個大紅花,很喜慶。”


    “我老伴兒就高興的看著兒子,問他過的好不好?我兒子說,過得挺好的,就是想起父母曾經答應我的一件事兒,讓我實在放不下,所以回來看看二老,順便把答應二老的事兒給辦了。”


    “我老伴兒還挺納悶兒,不知道答應了他什麽事兒。他覺得這夢挺蹊蹺,就跟我說了。我想了想,就想起來了。如果我兒子沒死的話,現在應該二十歲了吧。我和老伴兒曾跟他說過,要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娶個美麗的姑娘做老婆,我們兩個就給他們帶孩子。”


    “我覺的孩子肯定是想回來娶媳婦兒了。”


    我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老人家,隻是一場夢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您不必當真。”


    老頭兒說道:“年輕人,你不懂。在我們老家那邊,這種事兒發生了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家人曾許諾過對方什麽事兒,而對方在沒有完成的時候,會在那個時間點回來,跟老家人之前。這叫回願。”


    回願我是知道的,在日本民俗文化裏特別出名。就是回來完成以前的願望。


    不過我想不明白,他兒子回願,兩人找我做什麽。


    老頭兒說道:“我們起初其實也懷疑是不是隻是一場夢,就按老家的方法,在門口放一個體溫計。如果體溫計在第二天早上能升到三十七度以上,就是死者回來回願了。溫度越高,說明對方回願的欲望越強烈。”


    “你猜我家體溫計升到了多少度?三十九度八,這說明我兒子的回願欲望特別強烈,如果我們不給兒子回願,我兒子是不會安心離開的。他們老兩口,也會永遠活在愧疚之中。”


    我就納悶兒了,一個體溫計能說明什麽問題?不過體溫計放在室外,能升到將近四十度,的確是挺邪門兒的。


    我說道:“那兩位來的目的,是什麽?”


    老頭兒說道:“我們想您給我們兒子回願。”


    我嚇了一跳:“我能怎麽回願?我又不是大法師。再說了,誰願意嫁給你兒子?畢竟你們兒子是死人。”


    老頭兒說道:“死人,當然要娶死人了。你們的晴天娃娃,不是可以禁錮死靈嗎?到時候找一個漂亮點的死靈和我兒子結婚,到時候他們兩個都有依靠,也算是能含笑地獄了。”


    這是冥婚啊。


    冥婚在全世界都是普遍的現象,因為隻要是有人的地方,都會有人相信死人和活人一樣,要吃東西,要享受生活,要結婚生子。所以各種奇特的文化,也都相應而出。


    各種習俗都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別就是叫法不同而已。


    我說道這種事兒我做不來,因為以前沒做過,希望您二老能找別的晴天娃娃商試試。


    不過老頭兒執意不肯,說他大老遠的從九州島坐火車過來,就是為了請我出手。因為請別人他們不放心。


    我就問為什麽他們會相信我可以做到?兩位老人說聽一個大人物說的,指名道姓就是李天混。我問他們那個大人物是什麽人,他說是他們小鎮的鎮長。


    我看兩位老人挺可憐的,而且還願這種事兒,應該會花費很多錢,就委婉的勸他們:“其實憑一個體溫計就斷定兒子回來了,實在有點唐突了,萬一不是你們的兒子回來。你們還願了,結果沒成功,晴天娃娃裏的陰靈是會怪罪的,到時候連帶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兩位老人連忙讓我放心,說她們敢肯定,就是他們的兒子來還願的。


    我就讓他們詳細的跟我說一遍。


    老頭兒說:“自從我兒子離開後,我們一直都不忍心去兒子的房間,所以他的房間裏一直都亂糟糟的。”


    “在我老婆做夢的第二天,我們就進去看了看,發現落滿灰塵的床上,有一個人形痕跡。那肯定是我兒子在床上睡覺了。”


    “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半夜經常會醒過來,然後看見一個黑影站在我床前。雖然看不清模樣,可我確定那就是我兒子。”


    “我一睜眼,他就離開了。我跟在他身後,發現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吃飯的時候,我老婆明明在桌子上擺了兩雙碗筷。可我上桌吃飯的時候,桌子上經常有三副碗筷。”


    “當然,我也不是老糊塗了。你要說這些都是我們的幻覺,我也無法反駁。真正讓我確定我兒子回來的,還是那一天晚上。”


    “那一天晚上,我和老婆實在太想念我的兒子了,所以我們就去整理兒子的遺物。無意中發現了兒子的日記本。我兒子從小學開始,就有記日記的習慣。”


    “我們掀開兒子的日記,發現兒子自從老婆做夢之後,日記竟然一直在更新著。都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兒。比如看見父親吃飯的時候,筷子都有點拿不穩了,他會很傷心。晚上聽著我們平穩的呼嚕聲,他會感覺很鎮定,踏實。他還發現我的手有些開裂,就建議我去買一些藥膏塗抹一下。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我不能跟你說了,有機會,我會讓你看看兒子的日記本的。”


    那麽,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了。一種就是兩位老人在騙我。不過我覺的他們實在沒有騙我的必要。


    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們的兒子真的回來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實在不忍心辜負兩位老人,就說我可以給法師打電話問問。


    兩位老人都答應了。


    我給木子打電話,問晴天娃娃真的能給人回願?


    木子說當然可以,而且回願,是考驗一個晴天娃娃商是不是及格的很重要的測試。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若是你能抓住這個機會,你在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


    我連忙說那好,這個測試,我接了。


    木子笑了笑說,那好,你把具體的情況跟我講講吧。


    我於是就把老人的兒子回家來結冥婚的事跟木子說了。


    木子聽了,就沉默了。我連忙問是不是有危險,很麻煩?


    木子說危險倒是沒有,麻煩倒是有一大堆。首先,就是原材料不好找。


    我都不知道木子跟我說了多少遍原材料不好找這句話了。


    我就說道:“需要什麽原材料?”


    木子說道:“這個要根據他兒子的需求進行定製。如果要一個處女,我們要找一個剛死的處女。如果要性格剛烈點的,要找剛死的性格剛烈的女性。要找一個知冷知熱的小媳婦兒,就要找一個剛死的知冷知熱的小媳婦兒。如果要找個男的,就必須找個男的。否則達不到對方的要求,回願也是白回願。”


    我笑了笑:“他找男的幹啥?”


    “你能確定對方不是同性戀?”


    “做鬼了也能同性戀?”


    “廢話。”木子笑著說道:“鬼還有三千六百八十七種姿勢呢,說出來能嚇死你。”


    我還真被嚇著了,同時也挺感興趣,就讓木子跟我說說其中比較古怪的姿勢。


    木子說最古怪的姿勢,就是把器官摘下來,用手拿著做那種事兒。


    我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這日本鬼神文化,果然是不敢恭維,竟細致到了這方麵。


    我於是就問老頭兒,他兒子對媳婦兒方麵有什麽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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