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大呼小叫的漢子,此時軟軟的倒了下去。躺在另外一個遭了池魚之災的紅臉大漢身上,鮮紅的血已經將地麵染紅了鍋蓋大的一片。鮮紅的血漿混合著泥土,迅速變成一片黑紅的血塊。


    這群人現在清楚跑不掉了,這種硬弩的射程是他們跑不出去的。大家抬頭看了看高台兩側,架起來的兩具重達五十斤的閆家重弩。無可奈何的跪在高台之下。


    “陳將軍,我是六王府的護衛富貴,小人有事稟報!”這是一個十七八歲,身材瘦弱的男子一麵磕頭一麵大聲喊叫起來。


    “說!”陳慶之也沒有廢話,他隻說了一個字。


    “陳將軍,此次六王府一共派出了五十名護衛,還有十一名護衛藏在軍中。請大人留小的一命,小的願意指認軍中的十一人!”這個富貴的話,卻語出驚人。惹得整個南陽大軍一陣騷亂。


    閆家護衛此時,全部上馬手持弓箭,圍在了南陽大軍的一千多人周圍。


    南陽軍現在正在訓練期,手中隻有刀槍,沒有弓箭。這時就算這十幾個人四散奔逃,也根本沒有任何活路。


    “陳將軍,小人也願意指認,請大人留小人一命呀!”此時又有七八人跪服餘地,大聲的求饒哭喊。


    陳慶之向常大錘使了一個眼色,這七個人被分別帶到的七個地方。然後常大錘帶著剩下的人衝擊這幫人群,幾分鍾時間地上多了二十多顆腦袋。一大片地方,到處都是黑色的血塊。三十九個壯漢,頃刻之間就被斬殺了三十二人。


    整個校場此時都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一千三百人的大軍站在四十多名閆家護衛的包圍圈中,顯得有些無助好像一大群被獅子圍起來的羔羊。


    一陣陣蕭瑟寒冷的風,無情的掃過校場中的南陽軍。而校場角落中七個六王府護衛正在出賣南陽軍中的十一個逃無可逃的同夥。這十一個人被抓出來,拉到前邊砍頭隻是時間問題。


    “走吧,大勢已去,到前邊去把!沒辦法了,投降吧!”站在大軍最前邊的一個百人隊的隊長。看了看身邊的另外一個百人隊的隊長,搖了搖頭,邁步走到高台之下跪了下來。


    “唉!”另一個站在隊伍最前邊的百人隊隊長,也跟著邁步走到高台前跪了下來。


    僅僅一盞茶的時間,七個百人隊的隊長和四個十人隊隊長出列,跪在高台下麵。


    “陳將軍,我們願意歸降,請您留我們一命!”第一個走出來的人,看了看人齊了,雙手抱拳低著頭大聲祈求。


    閆甜甜在高台上心裏一陣緊縮,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選好的百人隊和十人隊隊長居然有十一個是建康城六王爺府的人,自己居然根本沒有察覺。這一切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這五十個人的胃口太大。想要把南陽軍大部分的軍官都搶過去,這件事根本不會東窗事發。而是無聲無息的就會,被人家把南陽軍架空。


    陳慶之此時的臉都是綠的,他也沒有想到,隻是不經意的得罪了幾位王爺。他們居然想要對自己斬盡殺絕,自己也是追隨梁武王一輩子的老人了。這些王爺們,為了麵子,為了爭權奪利,居然可以下這樣的毒手。


    陳慶之在高台上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陰沉著臉對這台下的漢子說道:


    “既然你們選擇了,歸降我,我就給你們一條活路!常大錘去找閆家主把這十八個人,分別關在十八間屋子裏,我會一一對他們問話。上天有好生之德,都是武帝的子民,我今天就發一次善心。”


    “是!”常大錘抱拳回答後,帶著三十人的小隊,押著這十八個人緩緩向閆家小鎮方向走去。


    “甜甜,站到為師旁邊來!”陳慶之目送常大錘離開之後,又向閆甜甜招了招手。


    “怎麽了師傅?”閆甜甜低著頭向前走了兩步,畢恭畢敬的來到陳慶之旁邊。畢竟隻是一刻鍾時間,教軍場裏就誅殺了三十多名梁王府的侍衛。無論是誰,都對眼前這個白衣飄飄看起來書生氣很濃的中年男人,有了深深的敬畏。


    “從今往後,本將不在軍中的時候,閆甜甜在軍中就代表本將。閆甜甜是本將軍,唯一的弟子,若有不聽號令者,斬!”閆甜甜剛剛站在陳慶之旁邊的時候,他猛地站了起來,大聲衝著高台之下所有的軍士宣布。這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校場周圍回蕩,和著一絲血腥味,印入了每個軍士的心中。


    處理完南陽軍交權的事宜,閆甜甜隨著陳慶之緩步走向遠處的閆家莊,剩下身後的閆雲,閆騰,閆飛帶著一千多軍士,在濃重的血腥味中開始了新一日的訓練。雖然隻是小半個時辰的將軍點卯,但是所有人都覺得恍如隔世。所有的士兵突然明白了,老百姓和軍隊是不一樣的。


    “師傅,您真的要放過那十八個人嗎?”閆甜甜沉默了半天,一邊跟著陳慶之前行,一邊問出了自己想了半天的問題。


    “嗬嗬,他們還有用!甜甜你想,他們五十個人來到大營,附近有沒有人為他們傳遞情報?有沒有人接應?”陳慶之輕輕笑了笑,腳步卻依然平穩,沒有慢下一絲一毫。


    “是這樣啊,確實需要進一步審問。”閆甜甜想了想,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還是想的太過於簡單,隻是看到冰山露出水麵的那個角。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走一步看五步,閆甜甜對陳慶之的崇敬之情不由得增了幾分。


    “他們十八個人為了活命,背叛了六王爺。自然有人會想著要他們的命,會有人來做這件事,咱們看著就好。”陳慶之回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閆甜甜,笑著說。


    “啊?六王爺會派人來殺他們?!太狠了吧?”閆甜甜下了一跳,往陳慶之跟前湊了湊小聲說。


    “六王爺嘛,從小就是那個德行!小心眼,記仇!不然也不會派人,追蹤千裏來給我找麻煩的。他的眼裏容不下,這十八顆沙子。”陳慶之一邊走一邊搖頭,似乎在歎息這十八個人的命苦一般。


    “師傅啊,那六王爺會不會對你?要不要我給你多勻幾個護衛過去?”閆甜甜感覺有點緊張,六王爺這麽睚眥必報。那師傅也是得罪過他的,會不會這次連師傅也遭了毒手。


    “那不會,你放心。我出來是武帝他老人家親自安排的,我要是出了事。六王爺恐怕就不好交代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也不要拿武帝他老人家當傻子。”陳慶之笑了笑,帶著一絲不屑的說。


    “師傅咱們也算是天高皇帝遠的,六王爺真的不敢動您?”閆甜甜還是有點擔心,追問道。


    “我這次離京,就是梁王他們幾個老六搞得!既然武帝他老人家這麽安排了我,必然也警告過六王爺了。他敢派人來架空我的手下,這不算是違逆武帝的旨意。但是如果我死在外邊,六王爺的麻煩就大了!”陳慶之笑著看了看閆甜甜,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說:“甜甜這梁國武帝就是天,這片天下是武帝他老人家一手打出來的。他老人家很清楚我們每個人都是什麽人,能做出什麽事。我們這些老人,逃不出他老人家的眼睛。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是我不對在先,也不會被罰的這麽狠。算了都過去了,時間長了慢慢摸透每個人的性格習慣,也就懂了。”


    “師傅這有些複雜,徒兒不懂。”閆甜甜感覺腦子裏都是亂的,她沒有想到。梁國的官場怎麽這麽複雜,這麽驚險。


    “嗬嗬,甜甜你還小。不用懂很多,有師傅在呢,你隻要好好把南陽軍訓練成天下第一軍就好了。對付這邊的達官顯貴,有師傅就夠了。”陳慶之笑著對閆甜甜說道。訓練軍隊和打仗做了幾十年文官的陳慶之確實不懂,但是說在梁武王的朝廷裏,與那幫達官顯貴鬥,陳慶之還沒有輸過幾次。


    “好的師傅,我一定會把南陽軍變成天下第一軍的!”不知道為什麽,在師傅殺了帶頭鬧事的那幫王府侍衛之後,閆甜甜對陳慶之有了一種奇怪的信賴感。而在師傅親口宣布,自己在就相當於主將在的話之後,這種信賴加深了。與其他人不同,閆甜甜沒有恐懼於今天對王府侍衛的斬殺。雖然也有一些不適,但是始終懸著的心卻安了。畢竟梁武帝並沒有封閆家任何軍隊的官職,之前管著南陽軍名不正言不順。今天陳慶之的宣布閆甜甜可以代替自己,行使大將軍的權利,很多事在未來就是名正言順的了。


    陳慶之回到閆家莊,直接去審問那十八個人了,畢竟後患不除沒辦法安心幹活。閆甜甜則去找了閆青,一是把今天校場斬殺梁王府護衛的事說了一下,二是索要閆思雨他們三個人。


    閆青聽了閆甜甜的講述,思索了很久,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沒想到咱們閆家還卷到陳將軍和六王爺的爭端當中了!”


    “爹,那我們該怎們辦?”閆甜甜手心有點冒汗,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兩個人全都默契的沒有提及閆玉乾的事情,畢竟這樣的事,太過於傷害閆家與閆甜甜之間的感情了。閆氏家族一捧一壓的手段,確實有些令人不齒。閆青想起閆甜甜在點將台上,像是被遺棄小貓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不忍。雖說自己偏心兒子,但是這個女兒也是自己寶貝了十幾年養大的呀。


    “甜甜,我們閆家還能怎麽辦,這條船我們已經上了,現在下不去了。隻能幫著陳將軍,盡量把南陽軍帶好。隻有南陽軍強大了,我們閆家才能安全。”閆青搖了搖頭,他萬萬沒有想到,建康城的梁王參與到了其中,還鬧出三十二條人命!大人物之間的博弈,把閆家逼到了這種危險的境地。


    “那個~爹玉乾沒事吧?”有些沉不住氣的閆甜甜,還是掛念著自己唯一的弟弟。害怕今天的事,打擊到這個閆家未來的族長。


    “玉乾將來要程續家族,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剛剛我安排人,帶他和你的兩個姐姐去建康城了。讓他們好好見見世麵。”閆青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長長歎了一口說道。


    “好的,爹,那什麽時候把閆思雨他們三個給我?”閆甜甜也不好再多問什麽,於是另外起了一個話題,現在不要想太多。本來閆家現在就是如履薄冰的狀態,談什麽爭權奪利呢?還是該幹啥幹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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