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望舒給龍帝傳音,“阿爹,死了的碧鱗應該也有用吧?”


    就算罪魁禍首是元莫,但碧鱗這個幫凶,言望舒也不想放過。


    龍帝:“應該有用。如果要用活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應該會重點說明,沒特意說那就說明死活不重要。”


    碧鱗似乎看透了言望舒的心思。


    “想殺我?那就來吧,死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它的聲音裏帶著遺憾和悲傷。


    言望舒問它,“怎麽才能把你殺了?”


    這麽大一坨,就算是分屍的話,幾個人合作那也要好多天才能完成。


    碧鱗:……


    “你怎麽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想死?”


    對上言望舒那恨不得它立馬就去死的眼神,碧鱗好像明白,有些問題它就不該問出口。


    言望舒不感興趣,那它就主動說吧。


    “你們看看,現在的我是什麽樣子!”


    碧鱗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不忿。


    言望舒、秦無弦和龍帝隻是皺著眉看著它,沒再有多餘的反應。


    倒是秦韻多嘴問了一句,“你也就大了點,醜了點。這樣子不比你做出來的異獸好多了嗎?你有什麽不滿足的?”


    碧鱗突然尖叫道:“才不是!你再看看!”


    巨大的綠色軀體震動了一下,幾人感受到一股精神力的波動,趕忙抵擋。


    再看碧鱗,發現它通透碧綠的身體裏,穿刺著一根又一根的黑線。


    每根黑線向上延伸到十八層獄的天空,直至消失不見。


    向下刺入十八層獄的地麵,不知深入到了哪裏。


    即便是言望舒一心想讓碧鱗死去,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這些是……根?”


    碧鱗冷笑,“沒想到你竟然認出來了。你們以為,鬼域除了那中看不中用的彼岸花,為什麽沒有其他植物?”


    “那是因為,整個鬼域就像是一株巨大樹,除了彼岸花和寄生在樹上的鬼,其他的鬼植都會被它吸收,不能存活。”


    “能吸收的東西越來越少,鬼域就會毀滅,所以元莫把我騙來,困在這裏,用我的身體和神識供養整個鬼域!”


    “也正是因為如此,它才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而你就是它離開的最大阻礙。”


    言望舒沒想到,鬼王想讓眾鬼統治人間的真正原因,竟然是鬼域要毀滅。


    言望舒冷冷道:“你落得這個下場還真是活該啊!”


    碧鱗的眼瞼半垂,似有淚珠要滴下來,聲音也一下弱了下來。


    “是的,我活該!你快殺了我。用你的神識入侵我的神識,我不反抗!”


    “隻要我神識死了,這些連接我身體的神識鬼根也會消失。”


    “到時候,我的屍體就是你的了,你想做什麽都行。”


    “即便我死了,也能幫你把那些被奪舍的人救回來。”


    “快,殺了我!殺了我吧!”


    碧鱗的坦白反倒讓言望舒起了疑心。


    被奪舍的人是神識被控製,短時間內可能會救回來。


    時間長了,他們的神識就會被吞噬。


    碧鱗嘴裏所謂的救回來,回來的還是那些人嗎?


    還是說,隻不過是碧鱗的傀儡罷了?


    “你死都死了,怎麽還能救人?我不信!”


    碧鱗一下急了,“我的身體也是神識化成的實體。我死了之後,你在我鱗片裏注入你的神識,就能把附身的鬼驅逐,我的鱗片就能修複他們的識海。”


    “那些人就不會發狂而死,隻不過可能會失憶。”


    撒謊的人說的越多,漏洞就越多。


    碧鱗的話前後有矛盾的地方,它急著死,很可能是為了生。


    想到這些鬼東西經常用的伎倆,言望舒打算詐一下它。


    “你的身體都是神識而化,也就是隻要你的身體不消失,你的神識就不會死!”


    “你想騙我入侵你的神識,趁機奪舍我代替我。你會用你的身體救那些被奪舍的人,借此收買人心。”


    “之後,你會利用我的身份與元莫抗衡,從而代替它統治九域!”


    鬼族是不能奪舍上古神三族,但碧鱗神通廣大,就不一定了。


    碧鱗原先無精打采的眼睛,一下瞪得像十五的月亮。


    “你……你竟然都知道了。這些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言望舒淡定地吐出兩個字,“猜的!”


    碧鱗又氣得抖了起來,整個鬼域跟著震動。


    還在上麵尋寶的人,第一次震動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害怕,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


    震了幾次之後,也就漸漸習慣了。


    他們找個地方隨便躲了一下,等震動過去,又繼續尋寶。


    秦韻這會對言望舒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換做是她,她可能直接就用神識去殺碧鱗了。


    卻沒想到碧鱗竟然這麽陰險,如果真按它說的做,把自己搭進去了,肯定也救不了哥哥。


    秦無弦和龍帝的表情如出一轍的陰沉。


    “這東西,不能留!”


    秦無弦也道:“阿言,我身上的魔氣已經去了。現在我與正常人無異,碧鱗無用了,就讓它消失吧!”


    秦無弦一道鳳凰火打過去,固定碧鱗的鬼根開始燃燒。


    連帶著鬼根刺穿的碧鱗身體也開始燃燒起來。


    火燒的疼痛讓碧鱗開始劇烈掙紮,整個鬼域又震了起來。


    碧鱗對言望舒尖叫道:“殺了我,你再也別想打敗元莫!”


    幾人都不為所動,碧鱗有點慌了,“把火滅了,我剛剛說的是真的,隻要我把神識分給你一部分,你就能把那些人救回來。”


    言望舒冷冷道:“你說的是真的,但你還是沒說完!”


    碧鱗道:“你需要把我的神識煉化,讓它變成無主的東西。”


    言望舒滿意地點點頭,卻仍然沒有讓秦無弦停手。


    眼看著碧鱗燒就要黑鱗,碧鱗惡狠狠威脅道:“再不停手,我就讓元莫殺了龍後!”


    秦無弦不敢拿龍後冒險,直接熄滅了鳳凰火。


    碧鱗鬆了一口氣,黑點就黑點,總比死了好。


    雖然,它也給自己留了後手。


    言望舒眼神淩厲,說話的語氣卻帶著濃濃的嘲諷。


    “鬼族的人都跑到人間去了,就算你能維持住鬼域也用處不大。元莫現在是什麽身份?你覺得它會為了你一個廢物,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傷害龍後?你個蠢貨也配?!”


    碧鱗急切地反駁道:“我讓它做它就會做,它是困住了我,但你又怎麽就知道,它沒有被我控製呢?”


    言望舒冷笑,終於還是說出實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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