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是大忙人,怎麽今日得空到慧賢宮串門?”玄宗進門的第一句話,讓賢淑妃再一次感受到了皇上對親情的珍惜。


    “皇帝哥哥取笑了,玉真再忙,怎麽會忙過大唐皇帝呢?因為有了事關大唐和皇兄的大事,玉真必須來宮中稟報。”


    “華清宮那邊可派人來過?”


    “來過了。臣妾正要與公主麵聖稟明此事,幸聖上駕臨慧賢宮。”


    “梅妃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辜負了朕待她的情分,太令朕失望。”


    “梅妃是冤枉的!”


    “梅妃真的是冤枉的,賢淑妃說的是實話。”


    “朕已沒有耐心聽你們為她辯解,她一次次的任性,一次次的破規已令朕頭疼不已。”


    “令皇上頭疼的是華清宮吧!?任性二字怎會與她沾邊?老奴親眼目睹了她九死一生替皇上消災的經過,此情此心此誌令天地動容,卻換得如此下場。皇上如此薄情寡義令老奴心痛啊!”不知啥時候蕭彤走到了客廳,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直視著玄宗說。


    “蕭姑姑每天教宮女們宮規,自己反倒忘了規矩,見了皇帝怎不施禮?”賢淑妃想以此話打破尷尬,讓玄宗與蕭彤心平氣和地對話。不料場麵卻更加尷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蕭姑姑自從到了江采萍身邊就變了,可惜了!”玄宗說此語時連連擺頭。


    “真正變化、真正讓人可惜的是皇上你呀,皇上變得讓老奴不敢認了。”蕭彤說著竟哽咽起來。


    “隆基從小在蕭姑姑的照顧下長大,一直視姑姑為至親長輩,從不以主仆而待。為了江采蘋,姑姑要與隆基這麽說話,實令朕難過,過陣子姑姑還是到慧賢宮吧!”


    “老奴也視聖上為親人,今與聖上這麽說話,也是心疼聖上呀!老奴與梅妃朝夕相處,真心感受到她對皇上的一片冰潔至情!今天敢這麽不顧及自己的生死對聖上說話,是近朱者赤呀!”


    一陣沉默之後,玄宗緩緩起身說:“朕還有一些急件要處理,賢淑妃不要讓蕭姑姑太操勞了。”


    望著皇上沉重的背影,賢淑妃和玉真在體味他的話中之意。


    “莫非皇帝哥哥要娘娘處置或囚禁蕭姑姑?”玉真對賢淑妃悄聲說。


    “似不像!”


    賢淑妃若有所思的話音剛落,就聽蕭彤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大聲說:“皇上若是要讓後宮供養老奴,那就請大發慈悲送老奴到太後身邊吧!太後若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肯定傷心死了……。”


    玄宗轉過身,張大嘴吃驚地望著蕭彤不知所措。


    這一轉身的神情,讓賢淑妃和玉真感覺出蕭彤話中大有文章。


    “姑姑,您在說什麽?太後在哪裏?我娘親在哪裏?”玉真奔跪在蕭彤身邊擺著她的肩膀急切地問。


    “公主糊塗呀,蕭姑姑誤解了聖上的話,是要皇上送她到佛國陪伴太後,令皇上吃驚也就罷了,怎麽公主也跟著聽錯話的老人胡鬧?”


    急中生智的賢淑妃用一席話除了皇上的尷尬,也解除了玉真的疑心。玄宗心中極為感佩,用感激的目光望著賢淑妃輕鬆笑了。但在四目相對時,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


    禦書房裏,張九齡和喬欣將一串名單遞給了玄宗,玄宗接過來反反複複仔細看了又看,越看臉色越陰沉。


    “好呀,好呀,這些將忠君愛民掛在嘴上的朝廷重臣、地方大員、封疆大吏枉受朝廷俸祿和百姓供奉,都是為自己打算著,將自己的後路經營得如此周全,置江山社稷與黎民百姓完全不顧,令朕痛心呀!”


    “大難興邦,正是因為有了難,皇上才有機會發現這些人的心行,也是好事呀!”


    “丞相所言甚是,若不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動作大而露出馬腳,大唐的江山遲早會葬送在這些人手裏,自毀長城,何用鐵騎精兵來攻打?”


    “如何處置呢?”


    “容朕再想想!”


    “箭在弦上啊!近期,一些人已通過商道偷偷將家人和財產轉移到了異域;有的已讓家人在異域定居了好幾年。他們一開始就是兩手準備著,一旦國內有變,就去域外過逍遙自在的生活。高官厚祿竟成了他們謀取私利的最好平台,卻不知天道光明、天網恢恢,這些貪婪自私者早用心行積攢夠了通往地獄的路票。”張九齡沉重地說。


    “若不當即理斷,他們必會裏勾外連、趁亂橫行、殃及黎民。需由外到內治理,讓郭子儀的精兵固守邊疆,王忠嗣該出山了,讓他化名作郭子儀的副將;命唐死士以特殊使節名義分赴波斯、吐蕃、新羅、琉球、西涼、大月氏等國,與駐地唐使節聯手與各國締結盟約,將這些人在外的財產、商鋪全部凍結;召集各國駐唐使節,斷了這些貪婪者的後輩在異域作官、留學的俸祿。”


    “皇上英明,老臣終明白,天子此番下凡的使命了。”


    “朕一心隻為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這就是使命。”


    “真龍天子責任重大,聖上是要替地藏菩薩行使世間共業釀成的大果報啊!”


    “順天道、應民心,這就是隆基的使命所在!”


    “白玉風之事要早做了斷,不然夜長夢多!”


    “現有觀音菩薩的九龍神刀掛在她的房間,它的魔性和功力在一天天的削減,暫不會有大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段時間魔界定會生出新伎倆,還是小心為上。”


    “喬卿,秘傳姚相前來禦書房。”


    喬欣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姚崇急急走了進來。


    君臣三人在禦書房秘談到深夜,喬欣始終守護著。子時過後,二人才拜別,各自回到相府和翰林院。


    一時之間,翰林院和姚相府的門檻幾手被踏破。一些京官、地方官們找各種借口拜望二相打探消息,有的已悄悄召回在異城的子女,並將轉移到異域的財產如數上交。也有一些狂妄官員,不僅對朝廷的舉措不管不顧,還揚言要抗爭到底。玄宗對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每天對著名單沉思,名單上的名字有的被劃掉,有的加了著重號。當駐唐使節與唐死士將這些抵抗者在外的豪宅查封、資產運回國時,那些狂妄者終如霜殺的茄子般蔫了。


    整天忙碌到深夜的玄宗,這晚在等張九齡的送卷宗時竟伏在禦桌上睡著了。


    “陛下,門外有個世外高人請求麵聖!”


    “卷宗呢?”


    “那個高人說要借覽一眼。”


    “好大意的老宰相,你確定他是世外高人嗎?這麽重要的東西怎能隨便給人呢?快要回來。”


    “無量天尊!貧道拜見唐王陛下!”玄宗正與張九齡說著話,就見一仙風道骨的白發老道走了進來笑語施禮。


    “仙翁駕到!有失遠迎!失敬!”玄宗忙起身回禮。


    “陛下操心的卷宗完璧歸趙,現有一鎮國之寶獻上。”


    “隆基言語不當之處請仙翁見諒,還不知仙翁的來處及道號,怎好接受鎮國之寶?”


    “貧道在昆侖山隱修,道號了塵,今有一朵長在昆侖山頂的紫蓮花獻上。”老道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朵紫蓮花放在掌心,紫蓮花發出閃閃的金光,在老道掌中慢慢變大。


    紫蓮花的金光照得滿屋金碧輝煌,整個屋子都彌滿蓮花的清香,清香中有淡淡的檀香味。


    玄宗正欲問這紫蓮花的妙用,卻見老道手掌輕輕一抬,紫蓮花便向玄宗緩緩而來,以極速進入玄宗口中,又以極速從咽喉滑進。玄宗頓感神清氣爽,走了兩步,身輕如燕,便欣喜地打了兩下太極拳。


    “仙翁,國寶進了隆基的體內,如何鎮國?”玄宗抬頭詢問,卻不見了老道和張九齡,也不見了桌上的卷宗。


    “九齡宰相,你在哪裏?仙翁走了嗎?卷宗在哪裏?”玄宗連問數聲沒有應答。


    忽聽空中傳來聲音:“玄華太子,貧道乃鴻鈞老祖弟子元始天尊,奉老祖之命來送國寶。你本是鴻鈞老祖座前的紫金蓮花,為助你完成降魔拯三界的大任,老祖將你在佛界、仙界的慧根融於元神之中入於體中,佛道二法的不可思量和無邊無量將助你創造抗魔濟蒼生的奇跡。”


    “感恩老祖、天尊心憐三界蒼生!”


    “三界有難,老祖帶三清祖師與七佛共助正義之行。”玄宗聽到這聲音仿佛是觀音菩薩的,有一種奇特的檀香撲鼻而來。


    “聖上,卷宗拿來了。”玄宗隱隱約約聽到了高力士的聲音,四處看看卻不見人影。


    “高力士,張丞相在哪裏?卷宗在哪裏?”玄宗向前走了幾步,碰在了花架上……。


    睜開眼,看到坐在麵前手按卷宗的張九齡和站在身旁的高力士。原來,又是一場夢,但口中紫蓮花的清香餘味綿綿。


    “什麽時辰了?”


    “剛到次日醜時。”


    “卷宗沒有出意外吧?”


    “沒有。九齡去了趟天界,所以送來遲了點。”說此話時,玄宗感覺到了他的沉重和內心的歎息。


    “有要事嗎?”


    “老臣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講來聽聽!”玄宗因有之前的夢做靠山,算是心中有底,並不十分驚慌。


    “摩登漆受傷之後,魔王波旬親自掛帥,發誓要將七大破魔七星陣破解,將主陣中的選手一一誅殺,為此使出了最卑劣的手段。”


    “七星破魔陣在優曇波羅花開過之後、五星匯耀東方之前才開啟,他這麽迫不及待?”


    “魔王知道七星主陣選手中陛下和紫玉是關鍵,有報仇做動力,加重了對大唐的攻擊。”


    “觀音菩薩的九龍刀坐鎮,魔界能在白玉鳳身上做什麽手腳?”


    “那個化成狐族黑姑的終南山女道士,其實是魔界的造瘟師,已在白玉鳳身上置了瘟疫溫床、灑了瘟疫種,若白玉鳳身上的魔性發作時,便會在爆炸中將瘟疫灑向整個長安城。因有了九龍刀,這瘟疫種無法發芽,加之白玉鳳魔性的日漸削減,才有了長安城的平安。”


    “太可怕了!天佑大唐,黎民無恙。”


    “在九龍刀的威懾之下,魔界造瘟師近不了白玉鳳之身,加之地藏王菩薩告諭山地林海河池泉樹諸神嚴加守護,瘟疫無法進入大唐地界,魔界便使出新的毒招禍害人間。”


    “朕無法想象,魔界還會使出什麽陰招來?”


    “恢複了體質的摩登漆,聯手造瘟師,以重金在大唐周邊各國密選了數百人,按風向測定了不同方位國家向大唐輸瘟疫的時間和地點,準備以瘟疫毀滅戰來對付大唐。”


    “那麽多的魔兵魔將,為什麽要選凡人,讓凡人造孽呢?”高力士微微顫抖著聲音問。


    “據說這種瘟疫隻有魔子魔孫與貪婪、怨氣重的凡人合力送出時,才會產生效果。”


    “一旦魔界正式啟動瘟疫毀滅戰,後果不堪設想啊!”玄宗微皺著眉頭說。


    “所幸的是,魔界做了三次試驗,那瘟疫都跑到了魔界的地盤,魔界已因瘟疫死傷無數。那些魔子魔孫與貪婪凡人手拉手踏著陣法、念著咒語的布陣,風向突然之間猛轉向魔界的情形,老臣在太上老君轉動紫金葫蘆的回放中看的清清楚楚。”


    “真是萬般自作還自受!因果繞過誰呀?”


    “老奴聽說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可以將人鬼收進去,化為膿水,怎不收了這些禍根?”


    “沒那麽簡單,魔界的魔法不可低估,收伏摩登漆和造瘟師並非易事,而那些凡人和魔子魔孫已是滿身瘟疫,一旦收進去化成了膿水,也便是瘟疫禍水,毀了老君法器,還會殃及天庭。”


    “這麽說來,那些魔子魔孫和貪婪凡人注定是要灰飛煙滅的?”


    “正是,可惜他們並不知情,摩登漆告訴他們,任務完成之後會給他們解毒。”


    “都是貪瞋癡惹的禍呀!”


    “啟稟皇上,華清宮中的小太監說有要事稟報。”喬欣走進禦書房施禮稟告。


    “什麽時辰了?”


    “雞已叫過頭遍了,應是寅時了。”


    “這個時候,他有什麽要事稟報?一個身殘心壞的貪婪小太監,朕沒有見他的心情!”


    張九齡看到了高力士臉上不悅不自在的神情。


    “看在他將九龍刀拿到白玉鳳身邊的份上,見見吧!”張九齡以幽默的話語讓緊張的氣氛輕鬆下來。


    “就依宰相之意吧!傳!”


    “皇上救命啊!小人知錯了,小人為了貪圖名利,做了不該做的錯事,罪該萬死,但小人寧肯死在皇上的鍘刀下,也不願死在狐妖的惡爪下。”


    玄宗望著匍匐在地如搗蒜般磕頭的小太監,一言不發。


    “高公公,求您可憐可憐我吧!我家有年邁多病的父母,還有等我周濟的兄弟姐妹,我死了他們怎麽辦呀?”


    小太監的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了惻隱之心,高力士本來心裏也滿同情的,但想起玄宗前麵說的話,惱羞頓生,一腳踹倒小太監說:“不爭氣的東西,少在這兒丟人現眼。滾出去,滾的越遠越好。”


    “高公公別生氣,百善孝為先,因了這小太監的一片孝心,皇上也該聽聽他的陳述。”張九齡對小太監的同情、認可是真實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要聽“妖狐惡爪”的故事。


    “不必驚惶,有朕為你做主,慢慢地講來吧!”玄宗的語氣裏滿是慈悲。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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