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大巫祭麵無表情地穿起褲子,捂著腦袋,隻覺得頭疼無比。


    大帳內,是同樣光著膀子呼呼大睡的飛熊軍將士,那一個個腰寬體胖的,睡姿很是不雅,可能是昨晚在玩某種大腿壓大腿的遊戲。


    大巫祭好不容易才從人堆裏擠出來,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些飛熊軍實在太熱情,昨晚到後來他酒也喝了不少,然後……然後他就斷片兒了。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也記不清了。


    “哈哈哈哈哈!無事發生!一切都無事發生!沒錯!一定是這樣!”


    大巫祭穿好衣服,還仔細檢查了下,確認沒啥問題才走出大帳。


    沿途的士兵見到他都紛紛打招呼,那小表情喲,比昨兒個更加親切。


    此時日上三竿,因為喝得太多,宿醉,也沒什麽胃口,估摸著也過了飯點,於是大巫祭隻好閑著沒事兒在軍營裏瞎逛。


    然後他就見著紀火了。


    紀火站在糧草堆上,看著一處遠方,那邊是連綿的山脈,天空陰沉沉的,山頂更是頂著白頭。


    “局部地區大到暴雪啊,看來涼國這邊的氣候也不怎麽樣嘛。”紀火喃喃自語。


    大巫祭身體一僵,略微提臀挺胸收腹。


    “大巫祭,你怎麽臉色這般難看?”紀火跳下草堆,疑惑問道。


    “齊王,昨晚,沒發生什麽吧?”大巫祭期期艾艾問道。


    紀火笑了笑,拍拍對方的肩膀道:


    “沒啥,你和弟兄們處得都很好,果然是古道熱腸,同道中人!”


    大巫祭微微張嘴,隻覺得遠處的局部暴雪下得更大了。


    兩人休整一番,便接著去金雞關,按照之前的策略,接著去消耗那血風大陣的力量。


    “誒?”遠遠看到金雞關時,大巫祭便遠遠望了一眼,發出了聲驚異。


    “咋了?”紀火問道。


    大巫祭驚愕地指著那金雞關道:


    “不知涼國是做了啥,他們的國運忽然掉下去一大截!都見底了!”


    “哦豁!那是好事啊!”紀火先是一驚,隨後笑道:“難不成涼國的皇帝也跟之前的大周那般,被妖怪吞了龍氣?”


    “不像,感覺像是他們皇帝做了什麽事兒,把國運白白斷送了。”大巫祭猜測道。


    “那估計是喝假酒了唄。”紀火無所謂地說著。


    “yue~”


    一聽到“酒”這個字,大巫祭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趴在一棵樹旁,大口大口吐了起來。


    紀火:“……”


    等大巫祭吐完,兩人才趕到金雞關上,然後按照計劃開始消耗金雞關力量。


    沒成想剛出現沒多久,飛廉就在城頭露了出來。


    此時的飛廉雙目赤紅,眼角帶著黑眼圈,頭發散亂,估摸著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著,而且早上起來還沒打理。


    他的臉色蒼白,之前的傷勢至今都沒愈合。


    “紀火,某給你十日,若是十日後你還是破不了這血風大陣,某就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飛廉站在城頭,高聲吆喝。


    紀火和大巫祭相互對視一眼,大巫祭疑惑道:


    “他在說什麽胡話哩,他不是正麵交鋒時被你一拳打殘了嘛,現在怎麽有臉說這話。”


    紀火看著飛廉的模樣,在他的感知裏,這道風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輕柔,給人春風般的溫和。


    反倒像是一道歇斯底裏的狂風,試圖破罐破摔,可是又被死死限製住了一樣。


    用前世的話來說,這道風,早就失去了自由,已經變成了吹風機,還是開關壞了,時不時冒煙的那種。


    紀火眼眸微垂,輕聲問道:


    “大巫祭,十日夠嗎?”


    大巫祭拍拍胸口道:“你這是質疑我的專業,十日綽綽有餘!”


    “那便好。”


    紀火往前走了幾步,高聲道:


    “飛廉!”


    城頭上的飛廉頓時投來目光,和紀火的眼神對視。


    在彼此交匯的目光中,紀火讀出了對方眼中的瘋狂、歇斯底裏、痛苦、尋求解脫、開擺……等等情緒。


    這眼神紀火在前世也見過不少,那些896上班的社畜頂不住高強度的工作壓力,最後聽說過節不放假後成功崩潰,滿腦子都是辭職不幹開始躺平等等各種想法,導致這段時間的上班狀態都是這樣,見到誰都開懟,脾氣火爆得很。


    不過大多數人由於麵對經濟壓力,還有各種車貸房貸,家裏老婆孩子要養等等,最後在半夜蜷縮著考慮良久,還是選擇當個社畜。


    所以為什麽要上班嗎?


    是喜歡嗎?


    咳,好像扯遠了,總之紀火在這瞬間讀懂了飛廉的想法,甚至隱隱產生了同為打工人的共鳴。


    “十天!十天後,我們決一死戰!”紀火高聲回道。


    飛廉深深注視著他,過了片刻,緩緩點頭,


    “戰!”


    聲音如同失控的狂風,席卷四野。


    接下來,任憑紀火各種激活血風大陣,然後用葫蘆吸收血風,飛廉站在城頭都是一言不發,隻是靜靜注視著他。


    到後來估摸著是覺得無聊了,飛廉更是擺了張桌子,上麵放著好幾壇酒,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蒼狼軍的將士都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是知道自家元帥心情很是不好。


    “元帥,涼國軍令,禁酒。”


    副將忍不住提醒道:


    “若是被監軍發現,回頭去皇上那兒參您一本……”


    飛廉喝得興起,抓起一個酒壇就噸噸噸往嘴裏灌:


    “那就把他剁碎了喂狗,省得打擾某的雅興。”


    “啊?”副將以為聽錯了,眨眨眼。


    “還不去做?”飛廉不滿道。


    “好嘞!”副將舔舔嘴,興衝衝就帶人下城頭,估摸著早就打算這麽幹了。


    飛廉微微張嘴,其實他的意思是監軍發現了再這麽幹,若是沒發現,那就算了……


    算了,不管了。


    飛廉搖搖頭,又拿起酒開始灌了起來。


    等紀火這邊忙完了,兩人才慢悠悠往回走,瀟灑得就像是上班打卡然後摸魚一天的鹹魚。


    回去時大巫祭回頭望去,見著那個身著戎裝,英武不凡的男子站在城頭,雙手抱著酒壇還在大口灌酒,夕陽落在他身上,照得那酒水都蕩漾著金色光芒。


    好一個大國將軍的豪邁模樣。


    大巫祭嘖嘖道:


    “那飛廉酒量真好,這都喝了大半天,就沒停下來過。”


    紀火隨口道:“他酒量好個得兒,你別看他這樣喝酒帥,實際上大部分的酒水都流到衣襟裏去了,說不定那金雞關城頭的地磚上都濕了一大片,妥妥浪費酒水。”


    “那他這是?”大巫祭驚訝道。


    “發脾氣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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