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宇宙道本身就是一種平衡的秩序。


    如果真的生出了情感。


    就會如荒界的道一樣,最終自我的走向毀滅。


    唐羽和宇宙道久久的沉默。


    隻是遠處一顆顆的古星在粉碎,炸裂。


    最終唯有這麽一方混沌。


    唯有唐羽和一個存在不了多久的宇宙道了。


    宇宙道越發的虛弱了起來。


    它甚至有些控製不了自我的本源的氣息,開始四溢。


    “動手吧。”


    宇宙道聲音都有些無力了起來。


    它確實太過虛弱了。


    感覺下一刻,就會崩碎一樣。


    唐羽向著四周茫然的看了一眼,唯有那麽一片幽深不見底的混沌。


    除此之外,任何的東西都沒有了。


    屬於過去的痕跡,屬於他的那些痕跡也消失不見。


    他記得過去,記得過去的那些人。


    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誰又會記得他呢?


    唐羽突然感覺有些可笑的搖了搖頭。


    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如此的多愁善感了起來。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消散了。


    別人記得與否,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你若不在,屬於那些過去的痕跡,屬於我的,也就徹底的沒有了。”唐羽苦澀的開口。


    “那你認為現在還有嗎?”宇宙道說道。


    唐羽點了點頭:“有,最起碼你見證過一些人,見證過我們,你如果存在,屬於我的痕跡自然也還在,證明我痕跡存在過,可你若不在了,屬於我的一切真的會徹底的消失不見。”


    “重要嗎?”


    “也許,不重要吧。”唐羽嘴角動了動,低低的開口。


    黑色的時間九夜花從他的自我道內飛出。


    盤旋在了宇宙道之上。


    隻是唐羽卻遲遲都沒有動手。


    “這就是屬於道的歸宿,一個葬地,墳墓。”宇宙道說道:“一花凋零一花綻,一道凋零一道生。這就是道的循環,也是時間九夜花的循環。”


    它向著時間九夜花看去。


    清晰的感覺到了時間九夜花上所散發的那種讓它恐懼的氣息。


    嗡嗡嗡。


    時間九夜花在嗡嗡作響。


    似乎有著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將宇宙道所吞噬。


    如果不是唐羽在控製,恐怕時間九夜花直接就將宇宙道吞噬了。


    “這就是時間九夜花的力量果然恐怖。”宇宙道說道:“唐羽你還不動手嗎?我已經堅持不住了。”


    唐羽眼神動了動,他最後看了一眼宇宙道。


    嗡。


    在這一刻時間九夜花上有著一道道的氣息垂落。


    將宇宙道所籠罩。


    宇宙道在一點點的消散。


    仿佛有著萬千的光景,在宇宙道所消失的所在地閃現。


    然後這些光景又落在了時間九夜花上。


    唐羽呆呆的看著那一幕幕過去的畫麵。


    有些東西他早已經忘記了,然而隨著宇宙道最後的畫麵的閃爍,讓一切再次的清晰了起來。


    隻是所有的畫麵都沒有了自己。


    因為自己超脫而出了這方宇宙道。


    所以早已經不在因果之內了嗎?


    “唐羽。”


    “師傅。”


    “老三。”


    那是過往的聲音,此刻如此清晰的在耳畔響起。


    恍若昨日。


    唐羽木然的看著,凝視著時間九夜花閃爍的那過去的一幕幕。


    他臉色平靜的有些嚇人。


    甚至他竟然的內心都沒有什麽觸動。


    這種情緒讓唐羽都感覺到了奇怪。


    此刻的他仿佛以一個旁觀者,在看著昔日一些他親身所經曆的一切。


    但所經曆的這一切,如今在他看來又是如此的陌生和遙遠。


    孫悟空手持鐵棒,在一旁密林之中當先而行。


    而在他的身後是二呆子,二呆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發虛。


    三愣子四處巡視著,似乎在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這是取經路上的一一幕。


    但唯獨沒有了自己。


    來哥喝多了開著雲,栽栽楞楞的向著西天而去,甚至還不斷的哇哇隻吐。


    他叼著眼睛,眯著眼睛。


    大臉盤子通紅,時不時的還打個咯。


    在天上翱翔而過。


    這一係列的動作讓來哥看起來如此的出類拔萃。


    身影是那般的與眾不同。


    他看到了高翠蘭,白素素,女兒國王……


    所有的人都在眼前一閃而過。


    最終有著一個黃裙的女子她在翩然起舞。


    仿佛她就站在眼前。


    站在歲月長河的盡頭,在衝著唐羽嫣然淺笑著,如此的美麗。


    唐羽張了張嘴,他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觸碰一下那些往昔的身影。


    但隨著他的手的觸碰。


    那熟悉的身影突然間消失不見。


    在眼前所呈現而出的是一張充滿了褶皺的老臉,呲著一口大牙,笑容說不出的猥瑣。


    猥瑣老頭。


    唐羽有些恍惚。


    記不清了。


    有著太多的事情記不清了,有著太多的人被遺忘在了過去的歲月的長河之中。


    如果不是再次看到,唐羽真的已經徹底的忘記了。


    一路走來,有著太多的人,太多的記憶被丟棄在了過去的歲月。


    就連想起來都做不到了。


    鳳心顏一身粉碎的衣裙,赤裸著腳,在她的肩膀上有著一隻小小的白色的狐狸。


    她咯咯的笑著。


    笑聲魅惑無比。


    就在耳邊回蕩著。


    唐羽閉上眼睛,仿佛這樣的笑聲將他帶入到了過去,讓他再次踏足了歲月的長河。


    嗡嗡嗡。


    時間九夜花在輕顫。


    最終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見。


    黑白兩色的時間九夜花同時在顫抖著。


    一種無形循環的氣息開始蔓延。


    在白色的時間九夜花上,有著一點點的痕跡呈現。


    隱約可見那是一個道的初成的身影。


    隻不過它依舊還是很渺小。


    時間九夜花沒有全部的綻放根本孕育不了道的。


    但如今道的的痕跡已經初成了。


    接下來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讓時間九夜花去綻放。


    嗡嗡嗡。


    突然間九夜花的根莖上有著一道身影在似有似無的浮現而出。


    唐羽眼神微微一動。


    凝視著那道不斷清晰起來的身影。


    嗡。


    那道身影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那是和唐羽一樣的臉。


    這是最初的唐羽。


    或者說是萱兒的哥哥。


    那道身影衝著唐羽淡淡一笑。


    越發的實質清晰了起來。


    他不過隻是一步就從時間九夜花的根莖上走了出來。


    他笑著,看著唐羽,悠悠的開口:“終於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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