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其實在前幾日見到鈴鐺在照顧那些花花草草時,便有所猜測了。


    鈴鐺,定是曾經和自己見過。


    否則她不會知道自己喜歡重陽花,也不會知道一些自己的喜好。


    雖然有一些喜好,並非她現在的。


    但的確是她曾經有過的。


    再結合那個時間段,加上鈴鐺的來曆,她便想了起來。


    她曾經和蕭庭夜二人小時候出去遊曆時,曾到過東域王朝邊境。


    因為途遇馬匪,所以他們二人也走散了。


    她在尋找蕭庭夜的途中,她在馬匪手裏救了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孩子長得十分漂亮,漂亮的甚至辨別不出男女。


    所以她也就將她當成了女孩子對待。


    但他卻總一臉不高興的說他男孩子,才不是女生。


    昭月每次便笑著哄著,好好好。


    她在宮中時,自己的那些弟弟們都猴的很,她可想要個漂亮妹妹了。


    所以無論他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他當女孩子對待了。


    那時,他們有幾日是寄宿在一家農戶家中,而那農戶家附近便種了許多重陽花。


    她很是喜歡,便時常帶著那孩子去花田裏玩耍。


    直到蕭庭夜循著自己留下的印記找到自己。


    而剛好,那時,那孩子也有人找來了。


    可是那孩子卻抱著自己的手怎麽也不肯離開。


    哭鬧了好半天。


    昭月當時便覺得,這肯定是女孩子了。


    誰家男兒郎這般哭哭啼啼的。


    還覺得,都是差不多的年紀,自己是不是過於成熟了??


    最後,他還是被來找他得人帶走了。


    隻不過,離開的時候哭的肝腸寸斷。


    她也沒太將這一段經曆放在心上,因為遊曆中所遇到的事太多了。


    這也隻是一個小插曲。


    而後,她便和蕭庭夜匯合,去了下一個目的地。


    不過,她那時以為父皇還真將他們二人扔出來了不管不顧。


    後來才知道,父皇其實一直有派人在暗中保護他們。


    若非實在危及到生命,他們便不會出手罷了。


    而她也是想起了這件事,便知道了鈴鐺是誰。


    也難怪她會清楚自己曾喜歡重陽花,有時還會暴露出自己從前喜歡的一些小愛好。


    “本宮小時曾出門遊曆,曾救過你一命。對嗎?”她不緊不慢道。


    鈴鐺也笑了起來,眼裏充滿了明媚,“是。”


    “你是男兒身。”她繼續道。


    鈴鐺也回答的毫不猶豫,“是。”


    昭月對於她回答的這麽幹脆,反倒有點意外。


    “你是東域王朝派遣來我朝的細作。”


    鈴鐺:“是。”


    昭月:“……”


    這麽幹脆嗎。


    鈴鐺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這種眼神讓昭月有一種好像不管問他什麽他都會和盤托出的錯覺。


    鈴鐺笑著看她,“殿下怎的不繼續問了。”


    看她這樣子,好像很期待昭月問她似的。


    昭月沉聲道:“你既已潛伏在我身邊多時,卻為何遲遲不動手。”


    東域王朝那邊的情報中,鈴鐺的模樣,的確和東域王朝的明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且鈴鐺,應當在一年前就已經在為來訪天澤而做準備了。


    從他先前的經曆來看,她確是一名美人細作。


    是東域王朝養出的一把利器。


    鈴鐺唇角勾了起來,“那自然是因為,我從決定來天澤起,就已經不打算回去了。若我說,我將東域王朝的細作都殺了,殿下會信嗎?”


    昭月不動聲色:“你憑什麽覺得本宮應該信你。一個敵國細作。”


    鈴鐺抿了抿嘴,“殿下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嗎?您將我當成了女孩兒。”


    “此事本宮記得。”昭月淡淡道。


    “那殿下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昭月細想了一下,“齊玉。”


    東域王朝,也是齊姓。


    鈴鐺嚴重的色彩也更明亮了幾分。


    “我叫齊玉。”他說:“我生於東域王朝皇族,我的娘親是一名伶人,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被皇後誣陷害死了。我本是男兒身,卻因為長得過於陰柔,從小就像女孩,而被當了公主養大。


    這是皇後跟我父皇諫言的。如此一來,她便剝奪了我的皇子的名分,沒有任何競爭力。更是讓父皇將我培養成了一名細作,讓我如同那些青樓妓女一般去勾引他國王臣,從而將對方一舉擊破。”


    他說這話時很平靜,好像隻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皇後痛恨我娘親,便想用此來羞辱我報複我們母子。而我父皇,是個貪戀美色之人。又忌憚於皇後的權勢,便聽了皇後所言,從小便讓我以女子身份示人。所以,才有東域王朝明公主。”


    昭月聞言指尖在桌岩上輕點了幾下,“所以這些年,你便遊走在東域王朝周邊小國之間,以和親之名嫁給了過去,再殺了他們。讓東域王朝有可乘之機。”


    齊玉唇角勾起了一絲冷意和諷刺,“不錯。他們又怎麽可能知道,送去和親的公主,會是東域王朝送去的一把刺向他們心髒的一把刀子,甚至還是男兒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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