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昭月,“就在一年前,他們東域說將出使天澤,可他們卻畏懼於天澤的攝政王和長公主。擔心我以明公主的身份過來定會惹人懷疑,打算換一個人過來。他們想故技重施,在天澤安插細作和眼線。”


    昭月等著他繼續說,因為她看的出來,齊玉對她似乎不需要有什麽隱瞞。


    即便有。


    她也能查。


    “我一開始隨得他們安排,倒也無所謂。直到,我見到了你的畫像。”他看著昭月,嘴角也往上揚了起來。


    “我一眼便認出了你。所以我自薦而來,並換了個身份,隨東域使臣來到天澤。”


    昭月挑眉。


    難怪,從一開始,他的視線就在自己身上。


    “莫非你本來是打算殺了本宮?”昭月盯著他,故意問道。


    齊玉看著她的眼睛,掀起的嘴角自有幾分明朗。


    “我怎麽會殺你。”


    “我的命都是你的啊。”


    昭月看著他半晌。


    齊玉的眼睛一直都很純粹,純粹的像是當年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樣子。


    被帶走的時候,甚至還會哭著抱她大腿。


    明明他們是一般大小。


    但她很清楚,齊玉不是個純粹的人。


    從小被當成細作培養,他所經曆的是和尋常皇家之人全然不一樣的。


    他既然能在完成細作任務成功脫身並活到現在,就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心狠手辣且夠有手段的人。


    昭月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道:“那麽,你現在留在本宮的目的是什麽?”


    齊玉那雙妖冶的眸子泛起一絲光亮,“我想留在這裏。”


    他掀裙下跪,“齊玉,願終生追隨納蘭昭月!”


    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她的身份。


    他想要追隨的,是她這個人。


    昭月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有著一張美豔而嬌媚的臉,女裝時,的確有能將男人迷得暈頭轉向的本事。


    可這樣的人,卻是一個男人。


    “與其當東域王朝的利器,不如成為殿下的刀。”他沉聲一字一句道:“在見到殿下畫像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


    “而且,經過這一段時間所見,我更能肯定,我的決定不會錯!”他唇角揚起,“為殿下的那個細作,至少,我還能活的像個人。也會是我最明智的選擇。”


    他又道:“如今的世道,殿下也很清楚,擇明主而棲之,才應該是我這種人現在最好的去處。更何況,我的身份,在東域王朝中,也遲早會是一個棄子。”


    昭月眉梢微動了一下。


    她的身邊的確需要齊玉這樣的人。


    因為她很清楚,天澤即將麵對的是什麽,大陸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邊關已經開始有了戰事摩擦。


    招賢納士,也是一件各國都在做的事情。


    可越是這種時候,也越是要小心。


    齊玉很聰明。


    他不但道出了自己的身世,也道出了自己的處境。


    所以他來投靠自己對他來說,的確不會是一個壞的選擇。


    他的身份在東域王朝,的確不可能活的長久。


    若他所言是真,皇後日後定會容不下他。


    而他皇子的身份也不可能被公開,一個和親多次的公主竟然是個皇子,說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打消她的疑慮。


    這,的確是個聰明人。


    可即便齊玉和她是故人,而他又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甚至可以說身世還有點慘。


    但她沒有忘,齊玉的身份是細作。


    細作是什麽牌都會打的,也會假裝可憐,假裝和盤托出自己的一切。


    所以,她對齊玉依然存疑。


    昭月淡淡笑了一下,神色也看不出什麽波動,不緊不慢道:“那麽,你如何表自己對本宮忠心呢。”


    “你應該知道,想要讓本宮信任你。可不是幾句話的事情。”


    他笑道:“我會證明給殿下看的。”


    “前來見未來的主子,怎麽能一點誠意都沒有呢。”


    昭月這倒是有幾分期待了。


    她很想知道,齊玉到底會給她帶來什麽。


    齊玉勾唇:“東域王朝在天澤有十處暗探細作點。”


    昭月眼神示意了一下,燕三出現在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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