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王宮緩緩停下。


    君氿寒走出馬車,引得旁人頻頻側目,芝蘭玉樹的高挑身姿,冷眸沉靜,一襲長衣低調透奢。


    上好的料子可見不凡,精致的剪裁盡顯他的風華絕代。


    隻一見,恐誤終身。


    “若他不是聖子該有多好。”


    在樓宇之上的貴女們感歎惋惜,此時都擠在窗邊朝外望去,有的人即使是得不到,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以往還好說,現在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聖子剛從外邊回來,恐怕還不知道公上桃花被他師傅救回。


    你們說,要是他想那人死,大王會怎麽選?……”


    左右看熱鬧不嫌事大,蘇織薇朝著一眾姐妹提問。


    “自然是選公上桃花。”


    這話說的不屑,但她的父親乃是天子近臣,喬黎自然有這樣的資本,雖知道的多,也隻是撿眾人知道的說。


    “誰不知道公上桃花是怎麽死的!再說離北國那一戰還有七十餘年,孰輕孰重一眼便知,更別提大王情根深種。”


    其他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先是認同,旋即便是豔羨不已,可是有蘇織薇在,不好直說。


    “我看倒也未必。再喜歡,還不是娶了別人做巫後?一旦開了這個口,那後宮便是破洞的布,扯一扯就擴大口子。”


    蘇織薇見聖子已經消失的身影,這才又說上兩句。


    “嗤,你總不能還惦記著進宮當寵妃吧?”


    一聲落下,喬黎傲然離開,連聲招呼也沒有打。


    在原地尷尬的眾人麵麵相覷,在蘇織薇氣極反笑的表情下和稀泥。


    “織薇你別生氣,喬黎就是這個性子……”


    “是啊是啊,不就是她父親得大王器重嗎?如此脾性不知收斂,一點也比不上你,以後說不定會惹出什麽禍端來!”


    “說是不在意,指不定她心裏也想的緊。大王這麽好的男人,也就那桃花不識好歹。”


    講話的人說著,腦海裏卻出現剛才見到的身影。


    雖說大王的天顏不輸天下男兒,可要是聖子大人,那似乎,確實有點黯淡無光起來。


    有的人瞧著冷冰冰的,卻恰恰引得人們內心潛在的征服欲蠢蠢欲動,光那仙姿迭貌的身姿和禁欲的麵容。


    就讓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愛憐來。


    令惻隱之心想把人摔到泥濘裏,在紅塵滾滾中不堪折辱。


    人啊,


    人性本惡。


    好在人是有自知之明的,聖子是天上的月,是她們永遠也夠不到的月光。


    因此。


    月也必須小心翼翼的不能讓自己墜落下來,否則永遠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萬丈深淵,還是柳暗花明。


    “即使是聖子,在宮中也不能乘轎,巫童,這是什麽意思?”


    君氿寒垂眸,而一座沒人的步輦在不遠處靜候著,為首者是巫童。


    “巫師大人死後傳位與您,聖子……不,國師大人,往後巫童就是您最衷心的仆人,絕無二心。”


    他雙膝跪地,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若是新的國師大人不願意,他將會成為巫師的陪葬品,一起懸在天塹那高高的崖壁之上,等死。


    君氿寒往前邁步,不緊不慢的步伐像是踩在巫童的心上。


    咚咚咚——


    壓迫感險些令人窒息,他重重的磕下頭,隨之迎來天籟般的聲音。


    “做我的巫童……得聽話。”


    “巫童一定馬首是瞻,唯您一主。”


    天空藍藍的,君氿寒站的地方始終有一片白雲遮擋著,他看著陽光下汗水淋漓的巫童,眼底情緒不明。


    “起來吧。”


    巫童不敢放鬆警惕,起身間瞥見君氿寒淡色的衣裳沾著零星紅點,想必這一趟也並不輕鬆。


    回去一路上。


    他悉心匯報近來發生的一切事情,步輦是君氿寒撐著下巴,閉眸養神,看似睡著般沒有動靜。


    就是聽到公上桃花被複活的消息,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


    通過幾天時間。


    桃花完全熟悉自己殿中的構造,很大很齊全,侍奉的人也不止錦珠,但其他人沒有說話權。


    沒事情時,就跟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問話不答,頭也不抬。


    由於兩眼一黑,桃花連書都看不得,於是製造出不少小遊戲。比如猜猜麵前幾個人,聽聲辨位,障礙跨越……


    她越發矯捷,看的南禦景雙目癡迷。


    “阿桃。”


    在玩的桃花沒有錯過這道聲音,她頓住身形,並不排斥的開口。


    “來了怎麽不說話?錦珠,再上些茶點來。”


    “是。”


    錦珠點點頭,帶著那些人退下。


    見桃花情緒緩和許多,南禦景頓時綻放出笑顏,甚至得寸進尺的想牽過桃花的手,被不動聲色的躲開。


    “你再讓我適應適應,我都不記得你。”


    她摸索到椅子,優雅的坐下,隻要不關注眼睛,基本和常人差不多。


    “應該的。阿桃,我好想你,不日就是成親之日,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


    熱茶奉上,他看也不看,仍舊直勾勾的盯著桃花。


    “是嗎?那你能講講我們的故事嗎,也許講的多我就想起來了。很抱歉,想不起來我真的不能接受你……”


    她絞著帕子,猶豫間疑惑不減。


    這段時間早就找人編造合理事實的南禦景絲毫不虛,那些本子背的一字不落,奈何說出來像極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也就他自己渾然不覺。


    “我們是在宮外認識的,那時候我身受重傷,你把我帶回家悉心照料,天氣冷我又發燒,你無可奈何還用身子給我取暖……”


    桃花聽的有點犯困,覺得這話是真的熟悉,卻半分真實感也沒有。


    這一次,她的親人在南禦景口中被流寇殺死,自己跟著她來到王宮。由於不安,總想跟著他,可南禦景是大王。


    所以,她認識到聖子。


    “你覺得他是好人,可巫師哪有什麽好人?後來我們相戀,你與我成雙成對,他看不過眼。


    就施法讓你撞到腦袋……我之前不和你說,也是不想你覺得我嫉妒他。


    阿桃,我真的不想你再收到傷害了!你不要再靠近他好嗎?巫師喜怒無常,他會幫我救你,就因為是聖子傷的你啊!”


    “為什麽巫師,沒有好人?桃夭姐姐不也是巫師嗎?”


    “所以她也不是好人。”


    南禦景不留餘力的詆毀,想讓桃花覺得隻有自己才是好人。


    “你應該見過她了,你說,她對你好嗎?”


    他頗有信心。


    “如果不是我喜歡你,她怎麽會不對你動手?巫術詭異,能掌控這樣的力量,她早就不是你的姐姐了。”


    “姐姐……確實對我不好。”


    桃花眼眶微紅,有些傷心道。


    “可她說我以前讓她學狗叫,當狗爬,她對我不好也是應該的。”


    “她根本就是在胡說!”


    南禦景一拍桌子,有些慍怒的開口哦豁。


    “分明是她從前這樣欺負你!”


    夏風輕輕,屋子裏的冰塊帶著一陣涼風,一時間,桃花也無法分辨是誰在說謊,又或者。


    是她自己說過謊?


    “真、真的嗎?可是為什麽呢。”


    她不解的悲憫著。


    “因為她明明比你先出生,卻隻能作為一個私生女活著啊!阿桃,你太善良懂事了,所以她母親死後,你娘為了避免被說苛待幼女,對她反而比對你還要好……”


    隨著他開口,桃花臉上的神情逐漸緩和。


    “你怎麽知道?若是以往我說的,也未必是真的。”


    “是我,親眼所見。”


    詳細不容言說,南禦景隻能謊稱自己被救那段時間親眼看到過。


    桃夭吃穿住行比她好,還時常待在她的母親麵前伺候,做錯事不會挨板子,學不好亦麵帶慈容。


    而桃花,時常被罰跪責罵。


    “原來是這樣嗎。”


    桃花聲音輕輕,也沒說信不信,臉上出現些許疲倦,她強扯出一道笑容,有些歉意的開口。


    “我有些累了,本來想與你一同用晚膳的,抱歉。”


    南禦景聽到桃花說本想一同用膳,被半趕的情緒舒緩許多,也不再強求留下,而是溫柔開口。


    “沒關係,明天也行。”


    他不缺徐徐漸進的耐心。


    隻要公上桃花能夠愛他,他相信他們往後一定會是最幸福的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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