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這太可怕了!


    一個人被複活難道連腦子也能變聰明嗎?


    桃夭和翠玉有些艱難的吞咽兩下口水,感覺一下子被架在刀尖之上,底下是笑眯眯的桃花。


    聽著兩人沉重起來的呼吸,桃花了然的點點頭。


    “所以我喜歡他啊!”


    “你不喜歡!”


    桃夭幾乎是下意識反駁,想起君氿寒的現狀,她心裏的怒意再度上湧,譏諷的話極度陰陽。


    “你哪還會喜歡他啊,你根本就是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遠!”


    她逐漸擁有底氣,為自己的師兄打抱不平。


    “你真不記得了嗎?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你仰著下巴看人,眼睛瞧得比天還高,你會喜歡一個人?你根本就是喜歡玩弄別人。”


    玩弄?


    桃花抿唇,想了想覺得是自己能幹出來的事。


    可玩歸玩,從不拿感情開玩笑的啊!


    “那你討厭我,是因為被我玩弄過?”


    聞言,桃夭臉上瞬間出現厭惡的感情,滿腦子都是從前的場景……


    “是啊。你玩弄我,我母親早逝,你仗著身份尊貴讓我學狗叫,當狗爬,公上桃花!我恨不得你再死傷一千一萬遍!


    你怎麽不去死啊!為什麽死的不幹不淨,為什麽大家喜歡你,為什麽你才是……”


    “聖女!”


    翠玉抱住情緒激動,說個不停的桃夭,如果不是她說,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兩姐妹是這等過節。


    她怎麽能如此欺負自己的姐姐?


    “小姐!……”


    終於找到桃花的錦珠哭的淚如泉湧,她從外麵跑進來,張開雙手朝她抱去。


    聽聲的桃花輕輕躲閃,頓時那三人抱作一團,一個勸一個罵一個哭,場麵十分混亂。


    “公上桃花小姐,巫師大人有請。”


    一個還不及桃花腿長的小孩進來,十分禮貌的邀請她。


    “什麽事?”


    桃花沒有立即跟著走。


    “幫您看看眼睛罷了。”


    巫童看向桃花的眼睛,明明是失焦的瞳孔,卻好像輕易把自己看透一樣,不需要手牌,也能在殿中自由行走。


    是因為軀殼來自巫師大人之手嗎?


    “您放心,巫師是救你的人,要是想害你,不救便是。”


    “那倒未必。”


    桃花輕笑,又是他主動救的,既然是利益糾葛,後麵未必不會傷她。


    但此時自然是安全的。


    “小姐你別留下我……”


    發覺桃花往外走,錦珠又急匆匆跟上,生怕再度幫人跟丟。


    等她們離開,桃夭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她垂下頭,自責又難過的開口。


    “抱歉翠竹,我又忍不住……”


    “這不怪你。”


    翠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巫師說讓自己看著桃夭別什麽事都藏不住,可這事確實太過分了。


    “沒關係,等你當上巫後,以後她樣怎麽樣還不是你說的算?你啊,還是好好學習怎麽藏住這性子。


    巫後,可不像當國師輕鬆。”


    一國之母,亦是一國表率。


    想到桃花剛才的故意激怒和人心揣磨,翠玉竟覺得她無比合適。


    很快,她搖搖頭,不可能了。


    “是,桃夭一定會合格的。”


    桃夭抱住翠玉,聲音堅定。


    “我一定不會讓您和巫師失望的。”


    ——


    國師殿主殿。


    一踏進這裏,無數的光點差點把桃花閃瞎眼,好在她已經瞎了。


    她大概是站在殿中央,可以感受到有人在打量自己,時而灼熱時而癡迷,又帶著幾分瘋狂。


    噠噠噠……


    桃花拿棍子敲擊地麵,詢問。


    “巫師大人,感覺我的眼睛如何呢?什麽時候可以恢複。”


    “可能是明天,後天,也可能是明年,後年……”


    巫師神神叨叨的開口,帶著垂憐之意。


    “孩子,你不必擔心。隻要你細心感受,巫力將會給予指引,或許,你已經看到了……”


    壞了。


    這是真有本事。


    桃花聽著難聽的嘶啞聲,卻覺得此人會慈祥和藹,大概是‘孩子’二字太過於長輩,帶著莫名的關懷。


    “你是說,在合適的契機?”


    “是的,盡管我令你重獲新生,可你未必是最初的自己,有人能輕易看清,有人喜歡執迷不悟……”


    他絮絮叨叨,好像從上首走下來,圍著她打轉,聲音斷斷續續。


    “顛覆……王朝……毀滅……噗。”


    聲音戛然而止,許久才傳來幾聲清咳,虛弱不堪。


    “你走吧。”


    桃花眸光閃爍,發現殿中的無數光點在往他身上湊,一個個如飛蛾撲火一樣,瞬時熄滅。


    或者說,是巫力。


    “我怎麽覺得,你會說出什麽不利於我的話。”


    顛覆王朝,或毀滅。


    這可不是她一個瞎子能夠擔當得起的啊!


    “嗬嗬嗬……”


    他笑得有些歡快,接近癲狂。


    “我不該複活你,你是變數。”


    也是我弟子的變數。


    “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


    他會閉嘴。


    “看來,南禦景瞞了我很大的事情啊。”


    桃花半空的腦袋把僅有的信息擺在一塊,很快拚湊出一條線索。


    以結局倒推,顛覆王朝,以自己現在的情況,隻能是南禦景的問題。那麽,她為什麽會想要幹翻一個朝代?


    她敲著拐杖離開。


    巫師徹底躺在地上,用嘶啞難聽的聲音喊巫童。


    “叫阿寒回來……叫他在我墳前,立下死也要保護好南國,傳承好巫族的誓言。這是,我的遺願。”


    “是。”


    巫童低下頭。


    聖女出嫁,聖子繼承國師之位。這是一早就定好的事情。


    ……


    桃花見過巫師的消息瞞不住南禦景。


    他想知道兩人說些什麽,卻得到巫師已經去世的消息…“雖有通天之力,還不是死的早。”


    話雖如此,表麵功夫肯定不能少。


    “通知下去,巫師仙逝,本王心中悲痛,宮中掛一日白……”


    這吩咐下來。


    錦珠忍不住多看兩眼桃花,隻是和小姐說一趟話巫師便死了,果然與其接觸會非常不幸嗎?


    她自己脖子上也是架著一把刀,不知道何時落下。


    “怎麽了?”


    她看的有點久,本來沒在意的桃花微微抬頭看向她。


    “沒、沒有。”


    錦珠頭搖的像撥浪鼓,結果又聽見自己不想聽的話。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抱歉小姐,國師仙逝,我得按照大王的吩咐先去給宮中掛白。”


    對方拒絕了您的聊天邀請。


    桃花擺擺手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她還在思索桃夭跟巫師的話,一個質問自己為什麽死的不幹不淨,一個說令她重獲新生。


    她死過?


    可是人真的能死而複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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