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晏潯率領著一隊人馬,快速穿梭在茂密而幽深的樹林間,他們緊隨著敵軍留下的微妙痕跡,步步緊逼,誓要將敵人一網打盡。


    林間風聲呼嘯,似乎在為這場追擊增添了幾分緊迫與未知。


    驀地,一陣急促而異常的響動劃破了四周的寧靜,引得眾人警覺。緊接著,從一旁的灌木叢中猛然竄出十來個身影。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馬匹受驚,紛紛嘶鳴著想要掙脫束縛,場麵一時混亂。


    晏潯眼疾手快,猛地一拉韁繩,憑借過人的騎術與冷靜的判斷,硬生生將受驚的馬匹穩了下來。他雙眼如炬,迅速掃視四周,高聲喝令隊伍保持陣型,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


    “別去了!”


    “不要去了!”


    幾個大爺大嬸們這時突然趴在地上不停的向晏潯等人磕著頭。


    晏潯示意後麵的部隊停下,他下馬走到幾人麵前。


    “你們起來說話。”


    其中一個老婦人,身軀佝僂,顫顫巍巍地從人群中站起,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他們就是強盜,殺人犯!他們不僅作惡,還擄走了許多人,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也在裏麵啊!求求你們,千萬別再往前走了,那裏太危險了!”


    晏潯的目光掃過眾人身上斑駁的傷痕,心中不禁一沉,這些傷痕無聲地訴說著之前的慘烈,他深知,若繼續深入,等待他們的,恐怕將是更加不堪設想的境遇。


    “這是何話?你們又是怎麽被留下的?”


    “官爺,您且止步吧,據聞若我梁國之人再行逼近,他們便會無情地殺害所有人質!我等實則是他們刻意留下的信使,懇請官爺三思,另尋良策為上。”


    “求求你們了,我家人被抓了!”


    幾人七嘴八舌,攔在大軍前麵。


    晏潯斂眸,臉色稍沉,“人質,我們一定會救回來的。”


    一旁的林校尉快步走到大爺大媽麵前,沉聲道:“不得無理!請諸位速速退下!這位乃是尊貴的五殿下,爾等如此攔阻,實屬不妥,成何體統!”


    一雙方僵持不下,一支利劍卻“咻”的朝他們飛過來。


    晏潯身一側,箭矢嗖地飛過,穩穩插中了他身後的樹幹上。


    那幾人見狀,頓時驚慌失措,四散奔逃,口中胡亂喊著“不要殺我”,場麵一時混亂。


    在場的士兵立刻做出防禦狀態,環顧著四周。


    晏潯神色自若,仿佛一切如常,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箭矢,注意到了其上纏繞的布條。他動作輕緩而謹慎,將布條從箭上緩緩取下。


    他見上麵有字,看完卻是神色複雜。


    這時洪寧從暗處走出來,手裏還押了一個晟國的士兵。


    “殿下,晟國的探子,方才就是他放的箭。”


    晏潯目光帶著審視的盯著那人,“你最好說清楚,晟國到底有什麽意圖?”


    晟國士兵瞪目厲聲道:“限你們七日內於雲錦鎮撤離,人質我們自會安全釋放;若違抗此令,這上千條性命,你們便隻能來收屍了!”


    晏潯的眼神驟然一凜,向洪寧投去一個決絕的示意。洪寧心領神會,身形瞬間暴起,沒有絲毫猶豫,他手腕一擰,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對方的脖子便被硬生生擰斷,一切發生得如此迅速而決絕。


    “林校尉,退兵,先和葉將軍匯合,再議此事。”


    林校尉審視著眼前的局勢,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決定聽從晏潯的意見。


    旁邊的幾人又圍了過來,“官爺,前麵還有我們雲錦鎮百姓的屍體,麻煩眾人幫幫忙運回去,人死也要歸鄉啊。”


    晏潯讓大部隊先原地休息,又安排了人往他們說的方向過去。


    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晏潯的神色瞬間凝重,他微微眯起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們路上殺又了一批人?”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是一大嬸先開口,“他們嫌後麵的人走的慢,拿刀殺了他們…”


    晏潯走上去,仔細打量著屍體,這不止被殺了那麽簡單,他們在生前肯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突然,他的餘光捕捉到一抹幽藍的布料,晏潯不由自主地蹲下身,緩緩伸出手將其拾起。目光落在布上那熟悉的繁複花紋上,他的手指輕輕顫動,仿佛觸動了心底某處柔軟的記憶。


    這是阿凝的衣服!


    屠城,虐殺,晏潯已經不敢往下想了,他緊緊抓著這塊布,一種難言的痛苦在他眼中閃爍,他低著頭,像是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晏潯慢慢冷靜下來,才發現布上麵用血畫了什麽,那上麵除了蘇如凝用來記賬用的“123符號”,其它的他一個也沒看明白。


    她能留下記號,以此作為她還活著的明證。


    他讓洪寧仔細檢查著布條,一一記下,再派人從暗中在路上尋找這種畫著符號的布料。


    晏潯輕輕的把藍布放在懷中,在離開的時候他又朝那邊望了一眼。


    現在卻是這般情景……


    許多思緒湧上心頭,晏潯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心亂如麻。


    ……


    天黑之後眾人才到達雲錦鎮。


    葉將軍怒視布條,憤然爆粗:“這幫龜孫,究竟打的什麽算盤!雲錦鎮與雲集鎮,自古以來便是梁國不可分割的疆土,豈容他們置喙,還談什麽割讓,簡直是放屁!”


    “我葉潭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搶走!”


    晏潯打斷他,“葉將軍,現在切不可衝動行事,現在晟國手上有人質,我們得從長計議。”


    “而且對方喜怒無常,在郊外有一批人質已經遭難了。”


    葉將軍扶額歎了口氣,“蒙將軍那邊也已經結束,這次雲錦鎮受到的攻擊最為慘重,先安頓好這邊的百姓,救回人質這事,我們的確要好好斟酌。”


    葉將軍抬起頭,眼裏有些擔心,“殿下,可有阿凝的消息?”


    晏潯從懷中又拿出藍布,“我能確定她還活著,她留了消息給我們。”


    葉將軍一臉疑惑,這上麵寫的什麽他是一個也沒看懂。


    晏潯此刻收回手,“葉小姐此刻人在哪?”


    葉將軍動了動嘴,有很多話想脫口而出,但最後還是隻說了一句話,“她跟著軍醫正在為傷者包紮,我帶您先過去。”


    而在不遠處的葉舒鈺此時心裏難受,但手上的動作不停,她隻能不停的幹活來麻痹自己。


    包紮完最後一人,葉舒鈺輕輕舒了口氣,緩緩抬頭,視線不經意間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輪廓。晏潯正背對著昏黃的燭光,一步步向她走來,那光與影的交錯間,讓他的麵容隱於暗處,讓她難以捕捉他此刻的神情,心中不由生出幾分莫名的害怕。


    她緊張地揪著衣角,迅速調整心緒,隨後邁步上前,行了個禮,聲音略帶顫抖卻堅定:“見過殿下,蘇大人因我之故被晟國帶走,我願一力承擔,甘願接受任何應有的懲罰。”


    葉將軍在晏潯身後,也是焦急萬分,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想法。


    晏潯沒有開口說話,沉默地拿出了那塊藍布遞交給了葉舒鈺。


    葉舒鈺疑惑不解,“這是?”


    “你與阿凝平日關係要好,我見你們交談時常常夾雜著一些旁人難以理解的詞句,那麽,這些詞句你都能看懂嗎?”


    葉舒鈺仔細一瞧,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這塊布上寫滿了英文!


    “這是我們倆之間使用的一種加密文字,我能翻譯過來。”


    葉舒鈺低著頭,仔細的一詞一句看了起來,“晟國大軍把他們帶著他們往西去,有個營地,那個營地位於西南方,一個山穀裏,應該靠近河東鎮?河西鎮?”


    “西南?”


    瞬間晏潯和葉將軍就警覺起來。


    “殿下,那個方向正是晟國大本營所在的位置,他們搶占河西鎮之後就一直派重兵駐紮。”


    晏潯眉頭一皺,沉聲道:“現在我們暫時按兵不動,等明日再看是否還有阿凝的消息。”


    葉將軍點頭讚同,神色凝重:“此次的確需要小心斟酌,一著不慎,便可能墜入深淵萬丈。”


    “報!”


    一個士兵快步走來,沉聲報告:“蒙將軍那邊來消息了,雲集鎮已經處理完畢。”


    晏潯抬手示意,沉聲吩咐道:“即刻傳話,令雲集鎮部署完畢並留足人手後,蒙將軍一行需火速前往雲錦鎮與我等匯合,有緊急要務需共商對策,務必加快行進速度!”


    “是。”


    士兵走後,在場幾人瞬間沉默,晏潯眼神在燭光的閃爍下晦暗不明,看的葉舒鈺一陣發汗。


    “你們好像認識很久了。”


    晏潯一句話打破了局麵,反而是讓氣氛更加緊張。


    葉舒鈺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大腦快速飛轉,“殿下,我與阿凝一見如故,是知己。”


    晏潯不再過多追問此事,岔開了話題,“後續還會有類似的布條傳回來,你一一翻譯過來寫在紙上。”


    “是!”


    葉舒鈺看著歪歪扭扭的字跡,又轉頭詢問晏潯,“殿下,你是怎麽發現這是阿凝留下的線索?”


    “我從前見她寫過‘123’,還有她的衣服上的花紋我認得出。”


    葉舒鈺微垂著頭,有些不敢麵對晏潯,“殿下,阿凝能回來嗎?”


    晏潯沒有回答,反而是從葉舒鈺旁邊的桌子上拿起那把短刀,他輕撫上麵的花紋,就好像是怕弄壞了似的。


    “阿凝的短刀為何會在你身邊?”


    他怎麽知道是阿凝的?


    葉舒鈺察覺出一絲端倪,但很快就一閃而過。


    她輕輕歎息一聲,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今日情況緊急,這是阿凝特意留下的防身之物。若阿凝真有不測,我亦無心獨活於世。”


    晏潯抬眸,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神色間掠過一抹複雜,卻又在瞬息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你們之間的事,我此刻不打算多言半句。待阿凝歸來,自有她來處理,我始終尊重並支持她的每一個決定。”


    他把短刀放回原位,便轉身離去。


    葉舒鈺稍有些驚訝,以往和現在的種種表現,她沒想到阿凝對於晏潯竟是這般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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