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行身後的雲海,在徐子嬰的眼中竟刹那間變成了漫天紫氣。


    自那朝陽升起的地方而來。


    彌漫了整個他所能見到的世界。


    許知行的身形明明就坐在那。


    可徐子嬰卻感覺他是立於天地的中央,高如蒼山大嶽。


    整個天下在他麵前,就好似一處人間曬穀場。


    徐子嬰心神跳動難以自製。


    實在不敢再看,隻能閉上眼,用心傾聽。


    這一刻,在徐子嬰的心裏,許知行遠遠不是一位陸地神仙那麽簡單。


    他相信,就算是陸地神仙,也絕對不可能會有這般氣象。


    ......


    一篇《道德經》五千多字,對於徐子嬰和張道玄這種天資不俗的人來說,背下來很容易。


    但想要理解,卻並不是一日之功。


    不過雖然隻是淺顯的理解了一些,卻也依舊讓他們有種豁然開朗,如同見到了真知真理一般的感覺。


    與此同時,心中的疑慮也隨著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這也更加讓他們堅定了繼續求索的信念。


    而作為傳授者的許知行,同樣獲益匪淺。


    俗話說教學相長,傳授他人知識,同樣是對自身所知的一種疏導。


    雖然係統將整部《道藏》全都灌輸進了許知行的腦海,但知道和悟道是兩個概念。


    這就需要他自身不斷的去參悟。


    作為儒道修行君子境的人,自然而然的對於道法會有很多的觸類旁通。


    彼此之間相互印證,所以許知行的進步速度遠高於張道玄和徐子嬰兩人。


    徐子嬰也不愧是這個世界天定的道門傳承人,往往總會有靈光一閃的悟性,刹那間便明悟了一些晦澀難懂的大道至理。


    就這樣,許知行留在了紫陽山。


    每日與徐子嬰師徒倆講道,彼此之間,也會相互探討。


    更多的時候,是許知行傳授。


    畢竟他有係統這個外掛,修行速度自然遠非他人可比。


    就這樣,許知行在紫陽山從小滿待到了處暑,度過了三個月的時光。


    這三個月來,許知行一共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傳授《道藏》。


    第二件,將《道藏》和《醫經》這兩部傳世經典抄錄了下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但誰讓許知行擁有紙上談兵的神通。


    君子境的紙上談兵,若隻是為了召喚出來抄錄經文,許知行一次性足以召喚幾十位。


    等他將所有的內容全部整理成冊,書本足足擺滿了一麵書架。


    這三個月的授徒和抄錄,對於許知行來說意義並不小於遊曆天下。


    這就像是對他自身所知所學的一次整理歸納,讓他的條理更加清晰。


    三個月時間過去,他的道法修為自然而然的達到了五品境界。


    有他自己的領悟和修行,也有徐子嬰和張道玄對於道法參悟的係統反饋。


    速度雖然快,但五品已經是他現在能達到的極限了。


    這是基於對道法的理解和參悟而來的。


    不僅如此,他的儒道修為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這也是意料之內的事,大道殊途同歸,都旨在參悟天地至理。


    對於道法的參悟,同樣也能有助於他儒道修行的提升。


    待了三個月,雖然傳道並未結束,但許知行知道,他該走了。


    《道藏》《醫經》他已經全都抄錄了下來,留給了他們,留給了紫陽山。


    往後的修行,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七月十九,許知行如往常一樣坐在天台峰頂那塊大石頭上為兩人講道。


    沒有任何不同。


    但第二天徐子嬰兩人再上峰頂的時候,卻始終不見許知行的身影。


    見此兩人便知,許知行走了。


    走的沒有絲毫拖遝,一如他的人,明明行走在人間,人間卻好像看不到他的身影。


    下了天台峰,徐子嬰師徒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他們打開了那間許知行住了三個月的房間,剛走進去便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注意裏也不由自主的被那一排書架吸引。


    書架上的書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部分為《道藏》一百零八冊。


    一部分為《醫經》上下兩部。


    師徒倆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震撼。


    他們沒想到,這三個月的時間,許知行不僅每天給他們講道。


    還抽出時間撰寫了這麽龐大的兩部奇書。


    他們明白,對於這個天下來說,這兩部奇書究竟意味著什麽。


    而他們作為這兩部奇書的傳承者,究竟有多麽的幸運。


    徐子嬰走上前,好奇的翻開了其中一本名為《莊子》的道書,看著上麵的一字一句,仿佛看到了許知行深夜伏案著書的身影。


    心中感動油然而生。


    張道玄看的則是《醫經》上半部的藥典。


    上麵的藥材藥物,竟然還有許多連他都聞所未聞的。


    就這樣,兩人坐在房間裏,一時間竟然看得入迷了。


    直到屋外有道童來問,天色晚了,需不需要掌燈。


    兩人才驚覺,此時竟然已經到了晚上。


    徐子嬰從地上站起,指著這些書籍向張道玄問道:


    “師父,你說,如果將這些道藏傳給紫陽山門人,先生會不會同意?”


    張道玄嚇了一跳,連忙道:


    “這可是先生耗盡心血著作的奇書,未得到先生允許,怎可輕易傳於他人?就算紫陽山門人是你我同門,也不能例外。”


    徐子嬰聽著師父的話,腦海中卻回想起這三個月來與許知行的相處。


    他記得許知行曾說過:


    “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


    先生說,這是他另一脈傳承儒學中的道理,但其實放在道法上也是一樣。


    他們有幸,得傳先生道法。


    但若就要以此據為己有,顧及那些所謂的世俗規矩,那麽他們修的就根本不是真正的道。


    想到這裏,徐子嬰眼神逐漸堅定。


    他以拳砸掌,鄭重道:


    “師父,法不可輕傳,但道應該廣傳天下,開啟民智,度化眾生。


    若隻是放在我們自己手裏,那先生留下來的這些奇書便如同廢紙,毫無意義。”


    張道玄微微一愣,這個道理他其實也知道。


    他畢竟身份不同,考慮的也要更多一些。


    擔心因此而惹得許知行不高興。


    不過回想與許知行這三個月來的相處,張道玄也覺得以許知行那種修行境界的人,想必是不會在意這種事的。


    張道玄沉思良久,最終還是拍板道:


    “好,那就這麽定了。除了《道藏》裏麵的修行之法外,其他道書全都放入藏經閣。


    今後每月初一,便與紫陽山弟子講授真正大道。”


    徐子嬰笑著點了點頭,為師父張道玄的心境改變而欣喜。


    更為《道藏》能以此傳遍天下而開心。


    若天下人人人都懂得《道藏》上的道理,哪怕隻是懂得一些些,那這個天下是不是也會變好許多?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徐子嬰心中便升起一股油然而來的衝動。


    他要下山。


    去行走天下。


    將他所學道法傳遞給世人。


    讓天下芸芸眾生,都有機會沐浴大道光輝。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便再也壓不下去。


    徐子嬰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和目標。


    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散發出無盡喜悅和向往。


    身上驟然間升起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機。


    一身氣質,竟然在這刹那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旁的張道玄神情一滯,帶著些許不可思議。


    “子嬰,你這是修成《道藏》煉氣之法了?”


    這門極其玄妙的道門煉氣之法,許知行還是昨天才傳授給他們的。


    一天過去,兩人也隻是剛剛學會,並沒有任何修行成果。


    但就剛才徐子嬰的表現來看,他分明是有了進境。


    徐子嬰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拱手道:


    “師父,弟子想要下山。”


    張道玄似乎早就知道徐子嬰會有這個想法,聽他這麽說竟然沒有半點驚訝。


    反而是笑著點了點頭道:


    “去吧,紫陽山太小,你的世界,應該是天下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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