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哥,回家了...”


    就在許知行打算離開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許知行腳步停滯,轉過頭,看向那青年。


    ‘葉青?’


    青年終於有了反應,站了起來,往回走去。


    路過許知行身邊的時候,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隻不過目光在他手中那柄上稍稍停留了一瞬間而已。


    看著青年一點點走遠,與遠處一個少年一起,走回了小鎮。


    消失在夜色中。


    許知行收回目光,看著手中長劍。


    微笑著搖了搖頭。


    “無巧不成書,難怪能有這般氣象的劍氣,原來竟是故人之徒。”


    葉青,九州天下最負盛名的三大青年天驕之一。


    與紫陽山徐子嬰,青萍劍宗莫青瑤齊名,被無數江湖中人仰望的存在。


    而且在這三人中,葉青隱隱有三人之首的趨勢。


    畢竟另外兩人雖然也都是聖地傳人,可葉青卻是地仙之徒。


    傳承於大荒劍仙之下,青年一輩,無人能與之相比。


    這也難怪,一個小鎮上竟然會出現一位一品劍客。


    是的,葉青比許知行之前見到的徐子嬰和莫青瑤都更為妖孽,如今不過才三十幾歲,便已經是一品修為。


    當然了,第一次見到莫青瑤的時候,她才二十二歲,那個時候也已經是三品巔峰。


    若莫青瑤不跌落境界,到現在十多年過去,就算不入一品想必也差不多了。


    但不管怎麽說,論天賦,葉青還是要更勝一籌。


    否則也不會讓大荒劍仙看中,收其為唯一的弟子。


    隻是葉青現在的情況明顯很不對勁。


    一身一品修為已經所剩無幾。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跌境,而且這個勢頭若不止住,跌境會一直持續下去。


    若之前許知行不知道他是葉青,自然不會管。


    一個心事重重的傷心人罷了,這江湖上傷心人還少嗎?


    走不出自己心中的牢籠,就算是聖人也不見得會多看他一眼。


    誰知道他竟然是葉青,是大荒劍仙的弟子。


    當初趙蓁在大荒城,曾三次向大荒劍仙問劍。


    身為陸地劍仙的葉淵,以極為精準的把控,每一次都將趙蓁逼入絕境,最終讓她劍體大成。


    這一份傳道護道之恩,他這個師父自然是要記在心裏的。


    如今葉青明顯是心境出了問題,若放任不管,這麽一個絕世天才恐怕就要就此隕落了。


    許知行歎了口氣,無奈笑道:


    “盡力而為吧,就當是替蓁蓁還了這份恩情。”


    原本打算離開的許知行,也抬腳走進了鎮子裏。


    隻是小鎮上並無旅店客棧,一時竟找不到地方落腳。


    許知行在街上走了一圈,隻好無奈放棄,打算去小鎮邊那座不太高的山坡上,隨便開辟一個山洞落腳。


    就在這時,那酒館的夥計似乎剛剛打烊,正在關門。


    看到了在街道上遊蕩的許知行,立即便猜到了什麽。


    “客官,這麽晚了,您這是想找地方住宿嗎?”


    許知行看向夥計,點了點頭笑道:


    “不曾想,向陽鎮竟連一家客棧都沒有。”


    夥計笑了笑道:


    “咱們這個小鎮攏共也就這麽多人,平日裏也鮮少有人路過,開客棧還不得虧死。”


    說到這裏,夥計停頓了一下,真誠道:


    “客官若是不嫌棄,我這酒館裏還有一間偏房,可以讓客官您落腳。


    當然了,客官您得付錢,不然我也不好向掌櫃的交代。”


    許知行想了想,點頭道:


    “那感情好,有勞小兄弟了。”


    夥計笑了笑,把剛上上的門板卸下來一塊,請許知行進去。


    那間所謂的偏房,其實就是平日裏掌櫃的來的時候休息的後堂。


    隔壁就是夥計住宿的房間。


    環境雖然簡陋,但許知行並不挑剔。


    夥計怕許知行冷,還專門把自己的被子抱了過來。


    看著給自己鋪床的夥計,許知行笑道:


    “把被子給了我,你怎麽辦?”


    夥計笑道:


    “不礙事,我那還有一件鬥篷,可以避寒。”


    許知行沒有說話,等夥計鋪好床後才問道:


    “還沒請問,小兄弟貴姓,尊名為何?”


    夥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回道:


    “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麽,也沒個正經名字,掌櫃的撿到我的時候是在那條大河邊上,所以就索性叫我大河了。”


    大河...


    許知行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很顯然,大河又是一個戰國亂世下幸存的孤兒。


    無父無母,無國無家。


    如今九州,像大河這樣的人,太多了。


    大河是幸運,有一位善心的掌櫃收留了他,至少能活下來。


    有太多跟大河一般身世的孩子,在那幾百年的戰國亂世之中灰飛煙滅。


    甚至都來不及看一眼如今的太平盛世。


    許知行掃清心裏的沉重笑了笑。


    “大河,我姓許,你也別叫我客官了,就叫我許先生吧。”


    大河一愣,隨後欣喜道:


    “好啊,許先生是讀書人吧?我最羨慕讀書人了,鎮上裏正家的公子就是讀書人,能說得出好多的大道理。”


    許知行笑道:


    “道理講的再好,也不如一言一行的實在。”


    大河不明白許知行說的是什麽意思,隻覺得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隨便說句話就感覺那麽深奧。


    給許知行鋪好了床,大河便告辭了,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也不脫衣服,躺在床上就打算睡覺。


    而他所說的那件鬥篷,其實也不過是一件薄薄的粗麻布而已。


    若是夏季還好,如今這個季節的夜晚已經有些寒意了,一件粗麻布根本沒辦法禦寒。


    許知行輕輕一歎,身上那股浩然之意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


    整個酒館裏頓時猶如春風拂過,暖意洋洋。


    大河蜷縮的身子也不知不覺舒展開來。


    鼾聲漸起,安然無夢。


    許知行將那把劍放在床頭,盤坐在床上,微微一笑。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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