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原本也是陽穀縣大戶,家主名叫花子虛,也是個西門慶般的浪蕩子。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二人平日裏也是稱兄道弟,一起吃喝玩樂、一起尋花問柳。


    有一次西門慶送醉酒的花子虛回家,恰好撞見了美豔嫂子李瓶兒,頓時起了色心。


    那李瓶兒也是個不守婦道的,兩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自此西門慶便常邀花子虛喝花酒,灌醉了便偷溜到花府偷情。


    紙包不住火,兩人的好事終究還是被花府下人察覺,而那撞破之人就是陳二狗的老爹。


    陳父打花子虛老子那輩就在花府做工,便將此事告知了主家。


    花子虛哪肯白戴這頂綠帽子,當即帶人打上門去。


    不料那西門慶武功高強,反將花府眾人一頓暴打,陳二狗他爹更是被打斷了雙腿。


    花子虛吃了虧本想報官,但又覺得丟人,這一猶豫可就被心狠手辣的西門慶先下手為強了。


    西門慶仗著官府有人,第二天便設計要了那所謂“好兄弟”的性命!


    所付出的隻不過是與縣令將花府幾代家資二一添作五而已。


    不僅如此,西門慶事後竟然還將未亡人李瓶兒公然納為了小妾!


    事兒講到這,武從文已經想起了這一樁《金瓶梅》中的故事。


    那本書他可比《水滸傳》看得仔細......


    花子虛家破人亡,陳二狗他爹這個撞破奸情的自然也不會好過。


    西門家做的是藥材生意,到西門慶這一代,附近幾個縣的藥鋪全都是西門府的產業。


    腿斷了想要治傷?


    就倆字兒----漲價!


    陳母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病死,隻得變賣田產換錢。


    可奇怪的是,平時沒少有人惦記的幾畝良田,居然打到骨折都沒人肯買。


    最後還是一個關係親近的街坊看著孤兒寡母實在可憐,偷偷告訴他們,四裏八鄉的所有富戶都得了西門家的警告,誰也不準買他陳家的房子和地!


    陳母無奈隻得去求西門慶,結果對方開出的價格,居然隻有市麵上的三成不到!


    陳母憤而告官,卻如泥牛入海般沒有任何回音。


    可陳父的病卻耽誤不得,結果就是地沒了、房沒了,人也沒能救得回來......


    連番重擊之下,陳母生了場大病。


    好在陳二狗從小就生得高大,又練過兩年拳腳,幾番搏命後終於打服了城中的老潑皮,成為新市霸後收入還算不錯,這才沒讓母子倆餓死街頭。


    他心底深處倒是想報仇,但麵對龐然大物般的西門府......


    “大郎哥別看我平日裏無人敢惹,其實隻不過是嚇唬嚇唬普通百姓,對上那西門慶,我......我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陳二狗說到最後,整張臉扭曲得像個茄子,一個高壯的漢子居然哭得稀裏嘩啦。


    武從文拍拍他的肩膀,將酒葫蘆撿起來遞給他。


    “大郎哥!”


    陳二狗灌下一大口酒,仿佛下定了決心般,紅著眼睛喊了一聲。


    “其實縣裏很多人都知道,那西門慶早就盯上了你家娘子!大郎哥若是不先下手,下場恐怕比俺家還慘!”


    武從文起身拿起鎬頭,麵無表情的淡淡說了一句:“幹活吧!”


    盡管發現對方的忠誠度已經漲到了40點,他也還是不想冒險。


    一來靠人不如靠己,二來以這陳二狗的實力,即便真心相隨也著實幫不上太大忙。


    至於他心裏的打算?


    自然是盡快升級!


    不然吃飽了撐的上這景陽岡?


    升級需要經驗,經驗值從哪來?


    殺人?


    開玩笑!


    不管殺誰,就算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完事也得立馬跑路!


    不過這也難不住他。


    《水滸傳》裏最有名的橋段是啥?


    “武鬆打虎”絕對能排進前三名。


    說不得以後要改成“武大郎打虎”了!


    至於殺老虎有沒有經驗值拿?


    係統表示“敵人”隻是一種泛指,殺死一切有敵對關係的生命體,都能獲得經驗值!


    至於你說老虎怕不是要比西門慶厲害?


    武從文表示再厲害那也是畜生,一定要比人容易對付。


    一直幹到天擦黑,兩人才堪堪弄出一個兩米來深的大坑。


    武從文看看天色不敢再耽誤,他知道野獸通常是在夜晚覓食,生怕運氣不好碰上了。


    胡亂在坑底插了些削尖的木樁,又用樹枝雜草掩住坑口,兩人便一起下山。


    緊趕慢趕,待回到陽穀縣城時天也已經黑透了。


    臨別時,武從文把沒吃完的牛肉塞給陳二狗,約莫還剩下多半斤。


    陳二狗不到二十的年紀,畢竟還是少年心性,不但沒推辭,還很高興的嚷道:“我要帶回去給我娘吃!”


    他雖是混混頭子,每日所賺銀錢也不算少,奈何老娘身體不好,看病吃藥花費甚大,這牛肉可是很少能吃得到的。


    武從文笑笑沒說話,又把沒喝完的半葫蘆酒也扔給了他,然後揮手告別。


    陳二狗衝著背影喊道:“多謝大郎哥!我明日把葫蘆帶去早市還你。”


    見武從文沒再回頭,他也便興高采烈的朝家跑去。


    “娘!娘!我回來了!”


    離家門還有老遠,陳二狗便大呼小叫了起來,卻沒得到任何回應,頓時心生警惕。


    “平日若是回來晚了,娘肯定提著油燈在門口等自己,今天是怎麽了......”


    ......


    武從文回到家中,潘金蓮聽到上樓的腳步聲便迎了下來。


    “大郎......奴家把飯做好了......”


    她本想問丈夫為什麽回來這麽晚,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這個。


    實在是打昨晚開始,原本軟麵團般的自家男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哪裏還有半點往日的窩囊模樣?


    抱著哄人賠罪的心思做了一桌子好菜,卻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丈夫回家,不由得心下更是惴惴。


    賣了一天力氣,武從文心頭戾氣發泄了許多,此時見老婆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便也有些自責。


    白天一直是那王婆在拿話試探,老婆雖然沒有當場翻臉,卻也並沒受到勾引。


    仔細想想,實在是沒什麽錯。


    自己要是一直不依不饒,反倒顯得小肚雞腸了!


    不過要讓他突然笑臉相迎,卻也拉不下那個臉來,隻能在鼻子裏“嗯”了一聲。


    待上到樓上光亮處,潘金蓮見丈夫滿身都是泥土,雖然奇怪可也不嫌棄,轉身就要去打水。


    武從文卻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然後在老婆疑惑的目光中,從懷裏掏出了根鳳頭銀簪。


    “白天在街上見了覺得漂亮,便順手買了,我家娘子戴上肯定好看!”


    這貨體內畢竟是個現代人的靈魂,就算穿越前既沒結過婚也沒談過戀愛,狗血劇還是看過不少的。


    這哄女人的手段雖算不上熟練高明,做起來卻是沒啥心理負擔。


    潘金蓮“呀”了一聲有些意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是閃著光亮。


    看著老婆滿臉的驚喜,武從文心裏也是高興,柔聲說道:“來,我幫你戴上!”


    “嗯。”


    潘金蓮乖巧的在梳妝台前坐下,心中雖然羞澀,更多的卻是喜悅。


    自家大郎以前雖然萬事都順著自己,卻沒什麽情趣,可從沒送過什麽禮物,更別提什麽儀式感了!


    燭光下,武從文伸手拔下不知戴了多久的老舊銅簪,又解開那束發的布巾,一頭如雲秀發立時如瀑而下。


    那一瞬的美景,看得他心頭止不住一顫。


    潘金蓮重新挽好發髻,滿臉欣喜的等著丈夫幫自己插上銀簪。


    看著銅鏡裏那如花般的笑靨,感受著發梢掃過手臂癢癢的觸感,一低頭,白皙修長的脖頸映入眼中,武從文情不自禁的俯身在老婆頭頂深深一嗅。


    淡淡發香入鼻,直沁心脾。


    潘金蓮“嚶嚀”一聲渾身發軟,向後靠進丈夫懷裏,一雙藕臂同樣情不自禁抱緊丈夫手臂。


    溫香軟玉在懷,武從文不由得在心中感歎:“閨房之樂,無過於畫眉梳妝者!古人誠不欺我啊!”


    就在溫存即將更進一步之時,窗外突然傳進來一陣叫喊聲。


    “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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