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個小老頭緩步上前,對著李世民躬了躬身開口道,“古往今來,盛世皆因律法嚴明而興,商君變法,使秦國強大,高祖定法,奠定大漢根基。”


    “律法如綱,綱舉則目張。國朝社稷之穩定,百姓生活之安寧,皆賴於律法之嚴明。若律法鬆弛,豈不人人皆可肆意妄為?”


    “房俊雖非白丁之身,但卻並無對他人動用私刑之職權,所行之舉,實乃不妥!若不加以懲戒,何以警示後人?又何以維護我大唐長治久安?”


    這小老頭一開口,連房俊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不衝別的,就人家說的這幾句話,那就不是那些朝堂背景牆能比的,一瞅這位就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那種人。


    李恪在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東宮的太子少師,李綱!”


    房俊恍然大悟,不由得又多看了李綱兩眼。


    要說別人,房俊可能還知道的不多,不過這位太子少師李綱,那即便是在後世都是一位名人。


    隋朝時,李綱為隋太子楊勇的太子洗馬,大唐初立,李綱又成了隱太子李建成的太子詹事,就在年前,李世民又任李綱為東宮的太子少師。


    這位李綱,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太子殺手。


    縱觀曆史,李綱是調教過太子最多的人,但命運總喜歡跟人開玩笑,李綱調教了這麽多位太子,卻沒有一位太子登基坐殿,不是被廢除太子位,就是被殺。


    天底下費啥的都有,但費太子的,恐怕就李綱這麽一位了。


    而李綱站出來說話,不用問房俊也能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這肯定是李承乾那邊看自己不順眼,有落井下石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錯過,自然是要站出來摻和一下的。


    隻是,房俊沒想到,李承乾竟然這麽下血本,竟然能讓李綱主動站出來摻和這事兒。


    “陛下!”盧廣德上前一步,“老朽鬥膽,敢問房俊是何官何職,可有對我兒用刑的權利?”


    “我兒非禮房陵公主一事,並未有定論,即便有了定論,對我兒用刑,也當是刑部或京兆府亦或大理寺審理時,方可視情形而選擇是否用刑。”


    “而今,房俊將我兒折磨成這樣,必須給我盧家一個交代!”


    “還請陛下為我兒做主!”


    盧廣德也會瞅時機,他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李綱會站出來摻和一下,不過,這反倒對他盧家更有利!


    而且,這老家夥說話也很有技巧,房俊不過是閑散的官員,根本就沒資格對盧浩然用刑,盧廣德還有意無意的提醒李世民,這件事,必須給他們盧家一個交代!


    若是這件事不處理,那就是當眾打他們範陽盧氏的臉麵,就是逼著範陽盧氏跟皇室翻臉!


    “房俊,你可有話說?”李世民冷著臉,使勁兒瞪了房俊一眼。


    要不是朝臣們都在場,李世民都恨不得下去踢房俊幾腳。


    平時瞅著挺精明的,怎麽遇到事了,反而變的糊塗了?


    朝堂上這是什麽風向,看不出來嗎?


    這幫人憋著勁兒想要弄你,他閨女都已經站出來,把事給扛過去了,可房俊可倒好,本來已經翻篇的事了,卻又給扯回來了。


    這回弄吧,你不想給這幫朝臣一個交代都不行了!


    房俊笑著對李世民拜了拜說道,“父皇,你召我進宮,不是說要驗證禦珍坊售賣之物歸屬的問題嗎?”


    李世民一聽房俊叫自己父皇,加上那一臉討好的笑,他的心也跟著沉了。


    房俊主動叫父皇的時候可不多,這種時候叫父皇,這不就是在提醒朕,這件事他房俊沒有應對之策嗎?


    可你就算想提醒朕,也做的隱晦一點啊,這麽明目張膽的,是怕別人看不出來?


    朝臣一見房俊顧左右而言他,哪能順了房俊的意?


    想岔開話題蒙混過去?


    那他們能同意?


    都沒等李世民開口,下麵馬上有朝臣站了出來。


    “陛下,私自刑訊他人者,依律當杖三十,房俊有官爵在身,罪加一等,當杖五十,削其爵位,官降一級!”


    “臥槽,這麽嚴重?”房俊眼睛瞪的溜圓,他是真沒想到,大唐的律法裏,還有這麽一條,而且,處罰還這麽嚴重。


    都不用杖五十,行刑的人手要是黑點,十杖就能把人給打吐血,三十杖能把一個人活活給打死。


    房俊這爵位雖然隻是個縣男,但勝在世襲罔替啊,隻要家裏有了兒子,以後兒子就可以繼承這爵位,等於是天天睡覺,都不用愁吃喝的養老保險啊,這也能削了?


    房俊身上倒是有官職,可他就一個九品的散官,這玩應再降一級,那特麽還有個屁了啊!


    這會房俊算是體驗到了,朝堂啊,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見房俊這副表情,不少官員麵露鄙夷,有些更是幸災樂禍的輕笑了起來。


    “陛下,此事當重罰,不重罰,不足以震朝綱!”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臣等附議!”


    李世民氣的臉都黑了,這朝堂上,放眼望去,得有大半的人都是站在世家那邊的!


    “陛下!”李德元快步上前,躬身道,“盧浩然這一身的傷,都是我們打的,跟房俊無關!”


    “沒錯!”李思文也上前一步,“當時情急,隻顧著救人,下手也沒什麽分寸,這事確實怪不得房俊!”


    “就是就是!”程二傻子也跟著站了出來,“他那鼻子,還有黑著的眼睛,嘴裏的那幾顆牙,都是我打的,他這副模樣,跟俊哥沒啥關係啊!”


    房俊看著三人,心裏除了意外,還有幾分感動,他是真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中,這三個貨竟然有勇氣站出來幫自己抗傷害。


    “你們幾個該不會以為我要跟你們搶功勞吧?”房俊調笑了一句說道,“放心,把公主從淫魔手中救下來的是你們,這功勞我肯定不會跟你們搶。。。不過。。。”


    “不是。。。”程二傻子剛要開口解釋,他們不是擔心房俊搶了他們功勞,一旁的李思文使勁兒的拽了程二傻子一下,把程二傻子都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又給拽了回去。


    房俊衝著程二傻子幾人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朝臣。


    “既然說到了濫用私刑,那我還真有件事想要問問,也請諸位大人為我房家人評評理!”


    “大理寺丞,周祺,周大人何在?”


    房俊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不少官員都怔了怔。


    誰都沒想明白,房俊找大理寺丞周祺要幹啥!


    周祺從朝班中站了出來,先對李世民躬了躬身,隨即開口,“本官便是大理寺丞周祺!”


    房俊扭頭掃了一眼周祺,冷笑著開口問道,“周大人,家父、家兄、被告參與謀逆一事,案件可是周大人負責?”


    周祺皺著眉,微微點頭,“是。”


    房俊繼續追問,“家兄被押解入大理獄時,可是由周大人親自交接的案件?”


    “是!”周祺擰著眉,應聲的同時也在思索著房俊究竟想要問什麽。


    “很好!”房俊冷笑著繼續追問,“家兄因涉嫌謀逆被移交到大理寺,被押解進長安的這一路,卻依舊有人對我大哥用刑!”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大哥即便是現在,都還沒有被認定為謀逆之罪,那麽,在移交大理寺之前,對我大哥用刑的人,是不是也要被問罪?”


    房俊這話題轉換的太快,快到差點閃了一眾朝臣的老腰,不少人聽了房俊的話,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生怕這件事牽連到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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