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能有資格阻止冷吉僧這種身份的人寥寥無幾,眾人帶著疑問尋聲定位,原來是坐在最中間的葉布舒。


    原本下麵的人鬥嘴,做為一個親王葉布舒懶得摻和,隻是想觀察一下眾人是什麽態度。如果隻是簡單的因為名次高低那還是好處理的,就怕有人隱藏更多的想法借機生事。結果從他們的言行上看,這隻是一場孩童般的口角爭論。


    葉布舒告訴冷吉僧,這老道與側福晉和兩位格格有莫大的緣分,老道丹青子已經兩位格格將來的師傅了。苯教在西,道教在東相隔千裏沒什麽好爭的。見大boss出了麵講和,兩人就是有再大的不情願也都要認下了。


    就在葉布舒叫停了二人鬥嘴的時候,那位來自巴裏坤的回族長老見場麵平靜了下來後又開始挑事了:“這搞了半天也沒有分出個高低,可在我看來應該是這位道長輸了,隻是王爺不好開口罷了。”


    “何以見得呢?”冷吉僧見這貨沒完沒了,就決意送他一程。”


    “這還用問嗎?大家看看這大廳中賓客的坐次,這道長坐在外邊而這位法師卻坐在靠近王爺的地方,這在王爺心中的遠近度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這話原本說承的是實情,但有些事情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更。說破了就是拉仇恨。坐在上位的冷吉僧心中一樂,這個沙雕你這是找死的節奏呀。


    再看大廳裏的眾人臉麵被人撕開,心裏頓時有了一種落寞的感覺,用眼神偷偷丈量著自己與葉布舒之間的距離。原本熱鬧的氛圍讓這個巴裏坤的回部長老搞的冰冷起來,葉布舒聽到這個回部長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挑起是非,心中的不滿已經變成了怒火。


    冷吉僧觀察到葉布舒麵容已經有點強忍笑意。就知承道火候差不多了,於是在眾人的注目下,向這位巴裏坤的回顧長老提問:“按回部長老看來6這是恒親親疏有別,不能一視同仁是嗎?那麽請問你怎能坐的如此之近?畢竟你才第一次來西安。”


    那位回顧長老沒聽出這是一道送命題,還以為是送分題,這貨得意的回答道:“我回部在西域有數十萬部眾,再者這不是很快將與王府結成親家,王爺都快要成為我回部的女婿了,我回部坐在上席有什麽好奇怪的。”


    聽著這個回部長老的言辭,眾人麵麵相覷,如今的恒親王是公認的西北之主,可在回部長老的口中卻成了回部的女婿,雖然這麽說也沒有錯,但卻把回部放在了主位,把葉布舒在了從屬的地位。在講究禮法和尊卑的社會,這就是在挑釁權威。


    洪承疇一開始隻是低頭喝酒吃飯,並不想摻和現在的事。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回部長老他隻是搖搖頭,本來想出頭的三順王見洪承疇不言不語,就強行按下了要出頭的心思,隻是小酌著美酒看著事態的發展。


    這時候隨策承淩特來到西安的兩個隨從,赫爾巴 和圖爾丹就坐在下麵喝酒,早就不滿回部長老的言語,兩人直接站出來 赫爾巴先開口說道:”我們漠西蒙古的公主薩仁塔那也隻是個側福晉,你那回部公主來西安,按大清製度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庶妃,說白了也就是比那家中的丫鬟高一些罷了,再說就是庶妃也是有數的,說不定過幾年等你那公主嫁來時隻能做個暖床的侍女了。”


    回部長老聽了如心頭被割了一刀。


    “一個侍女還稱恒親王是她家的女婿,可笑之極。”圖爾丹在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回部長老被懟的生氣極了,立馬回罵道:“我回部公主當不了大福晉,至少也是個側福晉,是王府的半個女主,怎麽會是什麽庶妃,更不會是什麽侍女。”


    “怎麽著?你是想把哪個福晉換下來讓你家的公主上去。“圖爾丹在一旁邊幫腔。


    這個長老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為長長臉,好把前幾天的尷尬給自己找補回一些,於是出言無狀說了幾句吹牛的大話。可是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麽多人跟他計較。因為回部在西域各勢力看來是沒什麽份量的。


    葉布舒聽著回部長老的這些話,心裏也是不爽的,如今的葉布舒從心態到實力都完全適應了西北王這個身份,一個回部小長老如此的開銷自己,在葉布舒看來就是對自己的蔑視。心裏說道: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


    於是對著眾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緩緩的說道:“關於聯姻的事本王確實應下了,這位長老說的沒錯,但何時迎娶你家公主這個慢慢商議吧!畢竟西北還有很多事務要本王處理。”


    眾人一聽心裏都幸災樂禍起來:“讓你嘚瑟,坐上位有什麽用,一句話就能讓你成了萬人的笑柄。”


    葉布舒沒有要停的意思 又接著又講:“既然回部的公主要找女婿,不妨慢慢的挑選一些比較下,比如在伊犁的準格爾部王子,還有固始汗的長子大台吉達什巴圖爾,本王覺得也都不錯。”


    聽到這裏不少的人都在下麵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這個大台吉達什巴圖爾當初讓葉布舒搞的都瘋了,聽說至今還沒好,這分明就是惡心回部。


    眼看著葉布舒的話調不對,這個回部長老一下子著急起來,這聯姻的事剛說好,如果讓自己今天的表現給搞砸了,他回去也無法交代了,可是他一著急竟然忘記了禮儀和說話的尺度。


    “王爺!前日已經金口玉言答應了,難道今日這是要當著眾人反悔嗎?如果這樣可讓我回部數十萬民眾心寒啊!”話中夾帶著威脅。


    剛從蘭州來的孔有德為這時聽不下去了,自己坐鎮蘭州這幾年,還沒發現回部如此囂張,拿起手中酒直接潑到了回部長老身上,口中大罵:“你這是在威脅王爺嗎?心寒又如何,就問你火銃能不能讓回部人的心暖起來。”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哪個不知道恒親王在西安楊淩有兵工廠,回部長老這時想回嘴但又心生膽怯,但有一點他是知道了,這聯姻的事讓自己搞砸了,麵色頓時如死灰一般。


    葉布舒這時對著孔有德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不緊不慢的說道:“回部長老莫要當真,恭順王隻是脾氣大些”


    孔有德見葉布舒這樣講,知道今天做對了。


    “本王答應的事是不會失信於人的,但是這聯姻的事務十分繁瑣,你找洪大人慢慢商量吧!等你們商量好了本王再報於朝廷和本王母後,當朝廷和母後都同意方才可行。”


    “本王畢竟隻是一個王爺嘛!”


    最後這一句好像在解釋自己的難處又像在自嘲不是皇帝,可在眾人聽來這就是在嘲笑回部長老。


    “在這之前本王還得和大福晉商量一下,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王府的大小雜事都由她操持,到時回部公主來了住哪裏合適就請大福晉做主吧。”


    “不管怎麽說與回部聯姻總歸是一件好事,來來來,讓本王與大家共飲一杯以表慶賀。”


    大廳中的所有人通通起身,在歡樂的氣氛當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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