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陽夏陷入了至少十秒的沉默中,


    難道,這個小白團子,討厭他?


    不不不不!隻有他討厭別人,哪有別人會來討厭他的,家裏的那些人誰不喜歡自己!


    “砰!”候陽夏忽的拍了一下楮魚魚的桌子,還沒說話,擺在桌上的招財貓因為晃動直接掉到了地上。


    幼兒園的地板一直都是幹淨,隻是招財貓掉的位置不對,剛才坐在前麵的朵朵一不下心撒了些鉛筆灰,隻聽輕輕咚的一聲,招財貓正麵著地。


    剛才還開心得不行的楮魚魚飛快蹲下身想要搶救招財貓,隻是他的小短手抱起招財貓的時候,小貓的正臉變得漆黑一片,髒得跟煤球似的。


    楮魚魚直接愣在了原地,灰色的眼睛裏滿是茫然,顯然一副沒有消化現在這個狀況的樣子。


    候陽夏也沒有想到居然變成了這個情況,看楮魚魚不說話,還有別的同學的目光看了過來,他強裝鎮定的說道:“發什麽呆,不就是掉了嘛,你跟我組隊,我保證給你做個一模一樣的出來!”說著,候陽夏想看看那個黏土貓到底變成什麽樣了,下意識的伸出手。


    “走開!別碰它!”楮魚魚抱著招財貓原地炸毛,跟剛才乖巧的樣子截然不同!眼睛裏寫滿了憤怒和抗拒,好像小白團子忽然長牙了。


    候陽夏站著嘴巴閉合幾次,最後惡狠狠的說道:“誰樂意碰這種醜東西!”


    “他不是醜東西?!”楮魚魚抱著招財貓站起身,用比候陽夏挨了半個頭的身體跟他對抗!


    “本來就是!為了這麽個東西你居然吼我?”候陽夏也是被氣蒙了,都忘了這裏不是他家,不是他肆意任性的地方。


    楮魚魚握著小拳頭,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生氣過!


    “你們別吵了!我好害怕!我要媽媽!嗚嗚嗚哇哇哇哇!”兩個人還沒正式動手呢,坐在前排的朵朵忽的爆哭出聲,一個小孩子哭很容易帶動一片的小孩子哭。


    不多時,教室裏哭聲一片。


    而剛從辦公室拿材料回來的橘子老師:???


    ===


    “候陽夏,現在跟楮律道歉!”橘子老師將兩個罪魁禍首拉回辦公室嚴肅的說道。


    候陽夏天生反骨,這麽一聽更是炸毛:“憑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當自己犯的錯誤不存在嗎?”橘子老師嚴肅的說道,她發現這個學生性格真的有極大的問題!


    候陽夏哽著脖子就是不說話,一副要硬剛到底的倔驢樣!


    “如果不說,老師就要跟你們家長好好聊聊了!”橘子老師使出了絕招。


    一說到家長,候陽夏就想起了大舅舅那張冰冷的臉,心裏升起了退縮的意思。


    “老師,我原諒他了,別叫家長可以嗎?”一邊響起了軟軟的請求聲,隻見楮魚魚一手抱著自己的黏土招財貓,一手輕輕抓著老師的衣袖,灰色的眼珠水汪汪的看著橘子老師。


    橘子老師心裏差點萌化掉~


    “那,”


    “我為什麽要你的原諒,叫家長就叫家長!”候陽夏的求生欲被楮魚魚的發言瞬間掐滅,一頭合格的強驢就是這麽不畏強權,死杠到底!


    楮魚魚:.....


    被他蠢得說不出話來。


    聶元思接到他媽電話的時候剛好下班。


    “宋女士有何貴幹呀~”


    “我約了你阿姨在海城吃飯,陽陽跟同學吵架了,你去學校認領一下,等我回來再收拾他!”宋薇歌哼了一聲,當初徒弟跟她提過她這個兒子有多調皮,但是開學第一天就能惹事的,真不是一般的硬茬!


    “這才第一天啊!候陽夏那個臭小子!”本來打算去美美吃完飯順便帶他哥逛逛酒吧的聶元思咬牙切齒的說道。


    “哼哼,你小時候半斤半兩,不然你以為童書為什麽要放到我這裏待一個學期?”宋薇歌揭起兒子的短毫不客氣。


    聶元思尷尬的咳了咳:“好了,知道了媽,多少年前的事情,下次別提了,有事我也不問了幹就完事了行吧。”


    宋薇歌滿意的嗯了一聲,利落的掛了電話。


    肩負著讓他哥高興重任的聶元思現在又要去學校接小孩,他感覺自己現在像個保姆:......


    “哥,要不吃晚飯前你跟我一起去接一下候陽夏?”


    “嗯。”宋凜玉關了電腦站了起來,順手解了解袖扣。


    聶元思嘿嘿一笑,餘光撇到了宋凜玉那枚鈷藍色的袖扣,做的好像是一個葉子的形狀。


    隻是還沒有看清楚,宋凜玉已經把袖子卷起來了,撩起眼皮露出一雙灰色的眸子:“走吧。”


    ===


    等楮舟接到幼兒園電話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彼時他剛從派出所出來,揉了揉剛才替一個女生擋了下酒瓶的手也顧不得疼痛了。


    “魚魚沒有跟同學打起來吧?”楮舟著急的問道。


    “沒有的,魚魚家長放心,,”電話裏橘子老師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楮舟聽完才放鬆下來,知道孩子在學校還把晚飯問題解決了也就沒那麽著急了。


    跟著閆嘉樹坐在公交站等直達車過去。


    “早知道開我的麵包車過來了。”閆嘉樹吐了口煙霧。


    “你覺得警車還會等你的麵包車嗎?哎,可惜了今晚的好生意。”楮舟一想到錢就難受肉疼,


    跟他猜想的不錯,剛才那桌人後麵直接威脅那個男同學喝酒,男生不肯就開始動手動腳,楮舟上前阻止結果對方喝酒上頭了直接對他動起手來,好在閆嘉樹先一步過來擋了回去,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發展成群架,不過他們這邊一直是防禦保護客人,等楮舟急匆匆的打完報警電話後,一個啤酒瓶子直接從人堆裏飛出來朝著今天跟他聊天的那桌女生飛去,楮舟當時也顧不得這麽多直接拿手擋了一下。


    後麵他遣散了客人等警察過來,他們去派出所錄了筆錄讓等通知就出來了。


    不過在那群二十出頭的混混手裏掏賠償金楮舟根本沒有抱有希望,隻能自認倒黴。


    “還有煙嗎?給我抽一根。”楮舟伸手道。


    “你不是戒煙很久了嗎?”閆嘉樹詫異,自從楮魚魚兩歲半的時候說不喜歡爸爸抽煙,楮舟在煙癮最大的時候說戒就戒了,後麵一年多都沒有見他碰過。


    “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就抽一根,幼兒園不是有小賣部嗎?一會我去買包糖,楮魚魚不會聞出來的,衣服上的煙味就說是你的。”楮舟一臉坦蕩的坑人。


    閆嘉樹咽下一口老血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再遞給楮舟一個打火機。


    橙色的焰火之後,就是一道青灰色的煙霧溢出,楮舟吸了一大口就把煙夾在指尖,動作熟練得好像重複了很多次,煙霧籠罩了他半張臉,微挑的眼尾沾上了一絲疲憊。


    “嗯?那不是楮舟嗎?”聶元思眼尖的看見坐在公交站亭的人,沒辦法,以楮舟的顏值,穿塊破布坐在角落都依舊惹人注意。


    “少爺,要過去嗎?”司機體貼的問道。


    聶元思沉吟了一下,自從知道楮舟有對象之後他對他的興趣就直線下降,就一普通上下屬的關係,實在沒有必要深交。


    “不,”話還沒有說完,前麵一輛車違規超車,司機反應迅速的刹車差一點點就撞上去了,坐在後麵倆兄弟的身體被安全第拉著好歹穩住了。


    遭殃的不止他們這輛車,後麵的車主直接彪優美國語了,交警聞聲迅速過來處理,隻是他們這條道的車被迫都堵在這裏了。


    “嗯?楮舟你看見了嗎?前麵那輛車好帥啊,要是我開的話肯定就撞上去了,咱們去看看熱鬧!”閆嘉樹眼神裏燃著八卦之光。


    閆嘉樹,瓜學一級學者,小到路邊兩隻貓吵架,大到廣場舞大媽派係紛爭都少不了他吃瓜的身影,他的人生格言就是:隻要保持熱情,處處都是瓜田。


    “你別去,老老實實坐著!”話音剛落,閆嘉樹的影都不見了。


    楮舟:靠!


    迅速閃現到現場的閆嘉樹跟各路車主交流個遍,他不僅吃瓜,還融入瓜田,跟著車主們一起抱怨前麵那個超車的。


    楮舟坐在原地無語的看了一會,因為堵車的關係,公交也跟著堵在後麵幾站了,他現在又累手還疼,心裏煩躁的很。


    可偏偏某些人就是這麽沒有眼力見,隔著幾米大喊楮舟:“舟舟!你老板也在,來打聲招呼啊!!”


    楮舟:!!!上趕著跟我老板打招呼,你是不是閑!


    隻是不小心提了一句你是楮舟男朋友的聶元思尷尬的笑了笑,到嘴的肉飛了就算了,罪魁禍首還擱著跟他炫耀想想更氣了,想給過去的自己狠狠一巴掌!


    本來想要裝作沒聽到的楮舟,


    下一秒,車窗被徹底拉下來,聶元思露出臉朝著楮舟搖搖手。


    苦命打工個人隻能站起身,因為沒看到垃圾桶,夾著煙就走過去了。


    “楮舟,真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你,跟你,男朋友出來玩?”聶元思眼神在楮舟跟閆嘉樹之間來回掃了一下。


    楮舟剛要說什麽,餘光忽然瞥見車裏另外一個人,因為車內沒有開燈,隻有一點點橙色的車燈照亮了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上時一雙冰灰色的眼睛,微卷的發尾泛著淡淡的橙色光芒,似乎時察覺到他的目光,他偏過頭來,臉上仍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好像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楮舟呼吸一窒,他沒有想到這才過一天又碰上前夫了!


    “啊?”閆嘉樹話剛開頭就被楮舟快狠準的扯了一下衣袖。


    “嗯!”楮舟點頭,麵對宋凜玉的注視他心裏升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煩躁,夾著的煙下意識的往嘴邊送。


    結果,那道似有似無的目光變得更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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