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別難過。”


    同為五品官員的梁大人等到樊家兩兄弟謝恩後,幸災樂禍道,


    “全家給公主陪嫁,這可是你們樊家光宗耀祖的事,是天大的福氣。樊家的家譜都得重新撕了從二位這裏開始寫。”


    “梁大人過分了吧。”


    樊樓臉紅脖子粗地反駁。


    全家陪嫁,這他娘的算什麽福氣,分明就是丟盡臉麵的事!別說老夫人知道了會生氣,怕是樊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都得從墳墓裏爬出來。


    梁大人跟樊家兩兄弟在官場上是競爭關係,早就看他二人不順眼,現在樊家兩兄弟要成為陪嫁,他自然要好好嘲諷他們一番,


    “樊大人這是什麽話,本官也是好心好意恭喜你們,你們怎麽如此不識好人心。公主和親是名垂青史的事,二位大人陪嫁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是什麽。


    哦本官知道了,二位大人這是不滿意陛下指定讓你們樊家陪嫁的旨意,覺得給公主陪嫁丟臉,想要抗旨不遵對吧?”


    “是嗎?”


    老皇帝威嚴地問道。


    “沒有沒有,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臣也冤枉。梁大人說的什麽話,我兄弟二人絕沒有對陛下的旨意不從的意思。”


    樊樓和樊冬青氣得咬牙切齒。


    抗旨不遵那可是殺頭的大罪,他們哪裏敢認。


    “沒有這樣的心思就好。”


    老皇帝滿意地點頭,“若無事,便退朝吧。”


    他隻想趕緊下朝,免得被朝中大臣逼迫,做出他不想做的決定。


    沈知韞正要鬆一口氣,隻要陛下沒有當朝做出和親的決定,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不過顧丞相似乎沒有輕易要放陛下離開,他拱手行禮道:


    “陛下,公主和親一事對夏國和潘麗國的建交意義深遠,請陛下一定慎重考慮,萬事以百姓為先。”


    眾多大臣跟著雙膝跪下行禮,“臣等跪請陛下讓公主和親,與潘麗國建交,佑百姓平安。”


    剛要溜走的老皇帝頓時臉色難看地愣在龍椅上。


    “陛下三思。”


    樊樓蒼白著一張臉跪下,


    “公主和親一事事關重大,犧牲太大,還是不要貿然做出決斷。”


    顧丞相不滿道:“樊大人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樊樓心虛道:“下官剛才腦子不清楚,沒想明白這其中的厲害。現在,下官是想明白了,咱們泱泱夏國,還是不能被那潘麗小國牽著鼻子走。”


    “行了吧你,不就是陛下要你樊家陪嫁,你才改了主意麽。像樊大人這樣不顧全大局,東搖西擺之人,實在沒有理由留在朝中任職,還是盡早告老還鄉為好。”


    樊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這這……”


    顧丞相繼續道:“陛下,公主和親一事事關千秋大業,請陛下立刻下旨,選取公主和親。”


    “顧相這是要逼宮。”


    玄胤臉色鐵青。


    顧丞相否認,“青海王慎言,本官身為陛下的臣子,有責任為陛下建言獻策,排憂解難。”


    “既如此,不如顧相就再盡心一些,不必為難陛下做著二選一的難題。”


    “青海王何意?”


    玄胤冷笑,繼續說,“本王聽聞丞相有一女,循規守矩,擅琴棋書畫,是京都高門貴女的典範。”


    “王爺過獎了。”


    提起自己的嫡女顧清言,顧丞相有幾分得意。


    隨即,他意識到什麽,“青海王的意思是……”


    “若真要和親,和樂公主與安寧公主都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聞言,沈知韞挑了挑眉,樂得聽玄胤繼續說下去。


    “和樂公主戰功累累,要她和親必會讓前方將士寒心,安寧公主是罪後之女,和親會讓潘麗國質疑我夏國誠意。


    不如賜顧相之女公主身份,與潘麗國和親,皆大歡喜。”


    “如此甚好。”


    一直沒發言的三皇子冷漠開口。


    顧丞相的臉垮了下去。


    大司馬幸災樂禍,“怎麽,顧丞相舍不得?讓別人家的女兒和親你說得頭頭是道的,輪到自己就啞巴了。”


    “若這是陛下的旨意,臣當仁不讓。”


    顧丞相一字一句道。


    聞言,大司馬氣呼呼地看過去,“真是個瘋子!”


    玄胤頓時無話可說。


    他的本意隻是想以此讓顧丞相知難而退,沒有真的想讓誰去那麽遠的地方和親。


    沈知韞也有些意外,她原以為顧丞相聲稱讚成和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想到他竟連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也舍得和親。


    他是真的忠心,也是真的古板。


    顧丞相已經鐵了心,“陛下,究竟如何定奪,還請明示。但臣認為,公主和親一事實在沒得商量。”


    眾臣:“請陛下明示,選哪位公主和親。”


    老皇帝不悅,“眾愛卿這是給了朕好大一個難題。朕不舍得任何一個女子去往潘麗國和親。保家護國,那是男子的事,是將士的事,怎能交給女子。”


    梁大人趁機道:“陛下,保家衛國,匹夫有責。縱然是女子,在需要的時候也該站出來。依臣看,和樂公主是和親的最佳人選。”


    沈知韞心裏咯噔了一下。


    而玄胤玄冰一樣的目光瞪過去,幾乎要將那姓梁的凍成冰碴子。


    梁大人打了個顫,沒看到玄胤要殺人的目光,他繼續道,“和樂公主是西陵眾將之首,和親更能為將士們做好表率,讓將士們為國效力。”


    “不妥,臣認為還是安寧公主最為合適。安寧公主畢竟是皇後和陛下所生,真正的身份尊貴,也是真正的皇室血脈。由安寧公主和親,亦是職責所在啊。”


    “臣覺得還是和樂公主最為合適。安寧公主畢竟身嬌肉貴,恐怕承受不住潘麗國的艱苦環境。和樂公主武將出身,到底是要彪悍些,讓和樂公主和親更合適。”


    “臣也同意由和樂公主和親……”


    眾臣你一言我一語地就和親人選討論了起來。


    沈知韞神色逐漸黯淡,垂下的雙手逐漸因用力而泛白。若朝臣皆如此,恐怕她難以逃脫和親的命運。


    眼見著越來越多的朝臣傾向由沈知韞和親,玄胤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隨即站了出來,“陛下……”


    “父皇,兒臣不同意和樂公主和親。因為,兒臣要求娶和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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