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姐,寧先生,請兩位稍等,今天天色有些異常,老爺生怕異變會影響林場的稀有樹種,一早就走了。


    才知道您二位來季宅,正在往回趕,還請尤小姐見諒。”


    管家端上來兩盞茶,畢恭畢敬解釋道。


    尤依寒暄一句,“該我們抱歉才是,突然登門拜訪,做小輩兒的等等也是應該的,就怕耽誤了季叔叔的正事。”


    “不會不會。”


    管家站在一旁,看著乖乖蹲在尤依腳邊的犼,誇讚道:“尤小姐的杜賓養的真好,訓練了很久吧。”


    “是啊,它還會做數學題呢!”


    尤依莞爾,摸了摸犼的毛發,頗有種惡作劇得逞的趣味,“告訴我,二加三等於幾啊,小黑?”


    “……汪汪汪汪汪!”犼一臉不情願的應和著。


    管家眼前一亮,附和道:“這小家夥真聰明!”


    “您也可以考考它,隻要不是太難的加減法,小黑都會做。”


    本著好奇的心思,管家蹲下身,對著犼出了一道十以內的加減法。


    犼一陣無語,“汪”出答案。


    它覺得尤依是故意的!


    被逗弄了許久,一個聲音終於將犼從加減法的世界中拯救出來。


    隻是,那聲音不怎麽友善。


    “老爸是不是有病?那個被裴衡野玩兒爛的賤貨來幹嘛,不就是爹媽男人沒了,自己又沒錢,想找個由頭求季家收留她嗎?


    前一陣子我還聽說,這女的不知道抽了什麽瘋,三天就花了十幾個億,這麽敗家!還當什麽貴客接待……我呸!”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堂中眾人臉色皆變,唯有尤依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裏,笑而不語。


    犼看著女人壞笑的嘴角,總覺得她又有了折磨人的新花樣。


    寧凡已經在心裏給這個素未謀麵的男人點上一根蠟。


    片刻,男人甩著外套走進門,不滿的嚷嚷,“人呢?看不到小爺回來了!還不給我過來換鞋!”


    管家麵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快步走上前,生怕自家少爺又說出什麽語出驚人的話,“少爺,尤小姐就在裏麵,您……”


    男人一擺手,直接將管家扒到一邊。


    “讓開!我倒要看看那個尤依是……”


    看到麵若桃李的尤依,男人的呼吸一滯。


    女人如午夜綻放的曇花,美豔與純白並存,溫婉中不失嫵媚,一身黑色的修身旗袍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


    尤依雙腿交疊,旗袍的開叉恰到好處,隱約露出修長的腿線。


    她微微側著頭,不經意的一眼,瞟到了男人的心裏,似笑非笑中帶著嘲弄的眸子,最能勾起一個男人的征服欲。


    男人下意識的理了理衣領,走到尤依麵前伸出手,挑起一個自覺迷人的笑,“你好,自我介紹下,我是……”


    “季景鬆,現任季家家主的長子。”


    尤依拄著下顎,沒有起身,亦沒有伸手,眼神冷的像把刀子,來季家做客的她此時更像個主人,顯然是對季景鬆的話動了氣。


    隻不過,美人一怒,更顯風情。


    季景鬆收回手,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轉移話題,“你認識我?難不成我在外頭這麽出名嗎?”


    “誰人不知,季家這一輩有兩個男孩,一個是季叔叔故去長兄的遺子,聰敏謙遜卻身體孱弱,至於另一個……”


    尤依由上至下打量著季景鬆,就差把“瞧不起”三個字寫在臉上,“外界都在傳,另一個隻是個色厲內荏的登徒子,看來所言非虛。”


    “你!”


    眼睛一瞪,季景鬆作勢擼起袖子,“尤依!這是季家!你敢這麽編排我!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早在女人來之前,季景鬆就聽裴衡野的兄弟提過尤依這號人物——一個愛舔著男人的無腦尤物。


    怎麽?舔的了裴衡野,舔不了自己?


    放在六年前,以尤家的勢力,他或許會忌憚三分,現在人事已非,尤家即將倒台,季景鬆憑什麽慣著一個賤人在自己麵前撒潑!


    心裏想著,季景鬆一拳頭揮了上去。


    “今天小爺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犯賤!”


    “啪——!”


    “汪!”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寧凡站起身接住季景鬆的拳頭,犼匍匐著身子,惡狠狠的盯著男人,露出犬牙,蓄勢待發。


    “你又是哪個?滾開!”


    季景鬆手一揚,卻掙脫不開,握住拳頭的那隻手力氣驚人。


    寧凡看著季景鬆,笑道:“二少爺,季家如此待客,傳出去怕是不好。”


    “用你管!鬆開!”


    寧凡看著季景鬆如看跳梁小醜,覺醒異能的他手部隻要稍稍用力,就能捏碎季景鬆的骨頭。


    但做事不能不權衡得失利弊,現在畢竟是自己這方占理,但要是真傷了季家家主的心頭肉,他們血緣關係一家親,那林場就徹底與自己無緣了。


    尤依想要借林場的喪屍升級犼,寧凡何嚐不想通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實戰提升自己的異能呢?


    “噗呲——哈哈哈——”


    幾番斟酌中,身後突然傳來尤依的聲音。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指腹撚了撚眼角眼淚,“我隻是開了個玩笑,季二少你怎麽就當真了?”


    季景鬆的眼神像是要把尤依生吞活剝,“我也是你能開得起玩笑的?”


    拍了拍寧凡的肩膀,尤依越過男人與季景鬆對視,眸子隱約泛著紅光,仿佛墜入了瘋狂的漩渦,“那如果我說,我要割了你的耳朵喂狗,你會不會當真呢?”


    她被裴衡野塑造成一個低賤的形象,成為了狐朋狗友的談資。


    而現在,這群渣滓還要當麵侮辱她。


    怎能容忍?怎能不恨?


    藏在袖口的折疊刀滑入手心,尤依蠢蠢欲動。


    眼裏的殺意翻滾,就連季景鬆也覺得可怖,但心裏卻還是不信的。


    一個女人,能翻出什麽浪花?無非是嘴上逞逞能罷了。


    於是挑釁道:“小爺我的耳朵就在這兒,來啊!你敢嗎?”


    刀刃彈出,尤依握著刀柄就要對季景鬆下手。


    “咳咳咳,兩位,恕季家招待不周……咳咳,我特地前來賠罪。”


    堂門口,許久不見人影的管家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輪椅上,是個冰肌玉骨的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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