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並沒持續太久,僅僅個把月以後,杜薇突然覺得不安起來,尤其是舒南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她想子墨和子熏,越來越厲害。但是在事情有點眉目以前,她又不得不壓製自己時不時想跑回家去的衝動。


    她想自己終究是太久沒有一個人了,徹底離開那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可能有點不習慣吧。她試著加大閱讀量、深呼吸,不斷調整自己莫名的焦躁情緒。


    舒南在身邊的時間,杜薇感覺到一種超乎尋常的滿足,甚至覺得哪怕此刻讓自己去死,也再無遺憾了。


    有時候舒南有事情沒有過來,她卻覺得萬分地心慌,胡亂猜疑著他是不是對自己的感情慢慢地淡了,她對自己一直沒有足夠的自信,覺得跟舒南談戀愛終究還是自己高攀了,認為舒南對自己的感情隻不過是一種戀舊心理在作祟,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杜薇就在這種時而幸福時而慌亂的情緒中度過了個把月的時間。


    有一次,她閑下來,開始想念舒南,便心血來潮地想給他一個驚喜,跑到學校去找他,在校園裏轉悠著找了半天,卻看到很不願看到的一幕:舒南跟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個子女生走在一起的背影。


    如果僅僅是走在一起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關鍵是舒南還萬般嗬護地攙著她的胳膊,她還感受到了他萬般關切的眼神,另外,他居然還蹲下來給她係好鞋帶,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分明滿含愛意地看著蹲在她麵前的他。


    這些場景讓杜薇瞬間想到了從前,從前舒南對其他的女孩子也一向那麽熱心,隻要是用得上他的地方,從來不吝嗇在任何場合表現自己的紳士風度,每次看到他對班上女生這麽做的時候,她總是會聯想到他對自己的漠視、冷淡和疏離,她覺得他就是慣於討好所有的女人,除了她自己。她以為至少舒南過鞋帶的女孩子隻有自己一個人,原來不是。因此多少年來,她一直做關於這些事情的不好的夢。然後她又想,舒南那麽優秀,身邊如果沒有幾個女人圍著他反而不正常了,但是他現在對她那麽好,應該相信他。可是,他對自己的好能持久下去嗎?畢竟自己不夠優秀,而這個世界,誘惑又太多。


    杜薇就這麽胡思亂想著獨自回家了。


    當天舒南過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提起了這件事情。


    “我今天下午到你們學校去了。”


    “是嗎?那你怎麽沒找我。”舒南很驚訝。


    “我看到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在哪?”舒南表現得有點疑惑,仿佛完全想不起杜薇說的是誰。


    “圖書館。難道跟你單獨在一起的女人很多嗎?”杜薇不滿地喊道。


    “哦,那是我的一個助教,她崴了腳,我送她回宿舍,就這樣。”舒南簡單明了地解釋道。


    “隻是這樣嗎?我看你們關係很好的樣子。”杜薇整個下午的孤獨使得壞情緒在心中不斷地延續和滋長,舒南卻突然笑起來:“杜薇,你在吃醋嗎?”


    “是又怎麽樣!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肯定很喜歡你。”


    舒南想了想,說道:“或許吧。不過我對她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


    杜薇當時不知怎地就是有一種想吵架的衝動:“沒什麽特別的感情都表現得那麽深情,要是有什麽感情的話豈不是要……”她止住了下麵的話,轉而問道:“你說或許吧,那是承認她喜歡你了?”


    “她喜不喜歡我是她的權利,我有什麽承不承認的。她爸爸是我們的係主任,曾經有過撮合我們的想法,不過我並沒有接受。”


    “原來如此,明明知道對方有意還跟她湊在一起,你的行為不就是鼓勵人家愛上你嗎?還是說,你現在很後悔沒有接受係主任的好意?”


    “我真的隻是恰好碰到她腳崴到了幫她一把,杜薇,你今天看上去好像很想吵架的樣子,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能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呢?我已經將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了,你不在的時候又會想著你怎樣怎樣……”杜薇說著說著忍不住就哭了。舒南歎著氣,安慰她道:“你說得對,我明天就去跟助教說,我訂婚了,快要結婚了。”


    舒南的話讓杜薇安靜下來,猛然醒悟到,自己一個有夫之婦的身份,到底在這裏吃的哪門子醋呢。


    幾乎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杜薇的情緒顯得越來越反複無常,她開始厭煩起自己來,且害怕一個人呆在,每天下班後都渴望舒南早點過來,越是渴望就越覺得舒南似乎過於繁忙。而當他來了的時候,她總忍不住揶揄他幾句,諸如你比國家主席還忙啊,又被哪個美女纏住脫不了身啊之類的話。當她在電話中這麽說他的時候,舒南則會立即掛斷電話打來視頻,就為了證明他當時的確是在努力地工作。


    然後在公司裏,發生了一件很讓人無語的事情。


    就是那個經常頂撞老板的銷冠,成天說要離職,將老板懟得一無是處的女生g,老板讓杜薇對她做了無數次的工作,杜薇也幾乎被她懟得沒有一點耐心,她當時說要離職,催著辦離職手續,後來杜薇問她想要什麽時候辦手續,又反說是公司想讓她走,要公司給她一份辭退聲明。


    因為是銷冠,老板自然是各種挽留,指使著杜薇哄過來哄過去的,她卻一個勁說公司的壞話,每次談話都站在杜薇的對立麵,無法溝通。


    有一次杜薇被她逼問一個不得人心的罰款製度,一時興起她連杜薇也罵上了,說你們這些傻逼,活該隻配公司說什麽就做什麽。


    杜薇正處於情緒低落期,氣急敗壞地說公司傻逼關我什麽事,我就拿我的那份工資做那份事,你以為我樂意成天哄著你們圍著你們轉啊。


    g見她發怒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忙解釋說她本意就是說公司,沒有罵杜薇的意思,並破天荒地道起歉來。


    杜薇說你好幾萬塊錢一個月能說不幹就不幹,難道我這麽點錢就那麽想做這些討人嫌的工作麽?成天被逼著幹著幹那,還都是不想做的事情,說不定哪天我也不幹了,就不信還真餓死了。


    g馬上態度轉好起來,附和著杜薇說很多類似的話。


    後來杜薇漸漸地學著順著她的脾性,認同公司一些不好的做法,也吐露了某些自己的苦衷和對公司不好的看法。


    誰知道g最終還是放不下自己難得的高薪,沒有離職,這就不得不為了自己此前的叛逆行為轉換態度,做起討好老板的勾當來。她不僅主動提出幫老板培訓幾位新人,還在不知道哪個時候,將杜薇一股腦發牢騷的話全截屏發給了老板。


    杜薇在公司可尷尬得不行,她一方麵對g的行為從宏觀上感到無盡的失望,原本以為她是個不一樣的女英雄,沒想到還是不得不在現實麵前低下自己一貫高昂起的頭。一方麵又悲哀地想到自己果然人為了圖一時之快是會切實地受到懲罰的。這下老板可找杜薇有得談了,他當麵痛心疾首地數落杜薇,說沒想到那些話會從她嘴裏說出來,hr本來不應該起很好的表率作用麽?


    杜薇心想當時明明自己多次拒絕過承擔什麽鬼hrbp的工作,表明自己對業績,尤其是別人的業績並不感興趣,但他偏偏一門心思認為自己很適合做這個工作,將自己摁牢在這個崗位上,當時還承諾說,花個兩三年,就不信培養不出一個合格的hrbp,等到有其他適合的bp了,再讓杜薇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


    但是四五年過去了,也不見有一個能讓他滿意的hrbp啊,也從沒提過讓杜薇退下去的事情,反而不斷給杜薇加碼,一直到她十分反感的地步。


    人事就人事,行政就行政,搞個什麽鬼hr的洋名,這也就罷了,hr就hr,還在後麵加個什麽bp,一直到現在,杜薇一聽到自己的這個頭銜就惡心想吐。


    自己就一普普通通的打工妹,隻想在自己的家鄉輕輕鬆鬆地擁有一份簡簡單單的工作而已,這些個資本家,非得將每個人每個崗位都綁牢在他們自己孜孜追求的業績利潤上,要求一個個明明之前負責後勤管理好好的人天天跑到前台要命地替他吆喝著“拿業績業績來拿業績來,沒有業績的明天要等著挨板子咯!”


    業績來了也好,又沒有利潤分成給hr,都是做銷售的他們自己的,給hr的永遠隻有大餅:隻要全公司的利潤上升了,就能給hr分多少多少獎金了。


    全公司,五六百號人呢,年年業績上升,談何容易。杜薇真想直接告訴他,對於這個目標,從一開始她就放棄了。


    “杜薇你說要怎麽辦,你到底是怎麽看到hrbp這個職位的?”從老板嘴裏再次聽到bp這倆個惡心想吐的字母,杜薇還真當場就吐了起來,還好旁邊有個垃圾桶。


    “我能說實話嗎?”杜薇打斷老板狐疑的目光。


    “說說看。”


    “我認為業績好也好,壞也好,跟hrbp完全沒有關係,好也都是他們銷售盯著自己的錢袋子做出來的,壞那也是銷售隻有那麽點本事,怎麽努力也做不出來,bp是無論如何也催不出業績的。”


    老板沉吟了一會,說:“你的想法,有點太片麵了。”


    “也許吧,隻是我的想法已經成型,你很難改變,就像我們都覺得沒法改變你的想法一樣。”


    “算了,你看起來有點不舒服,我們下次再談吧。”


    雖然尷尬的談話暫時結束了,杜薇始終覺得自己在公司的處境變得更艱難了。老板也不再安排更多的任務給她,她一方麵覺得吐露心底的話挺痛快,一方麵又覺得有所內疚,更多的是目前的囧境讓人很壓抑,成天更加地悶悶不樂起來。


    那天晚上,杜薇比平時更加渴望舒南能出現在自己身邊,聽自己訴說這件垃圾煩惱,每次舒南的解答都能讓她有瞬間豁然開朗的感覺。但是她又堅持著不願意主動放下小女人的矜持打電話給他。


    正在煩躁不安之際她從ems那裏收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快遞,拆開一看,裏麵是一場意大利歌劇《卡門》的入場券,時間剛好來得及。她很自然地聯想到昨天因為在某件事情上和舒南的觀點不一致使得他臨走的時候表現得有些不開心,現在一定是想借這個節目送她個驚喜,於是便興高采烈地打扮了一番,出門了。


    可等她來到文化藝術中心,順利地找到位置坐好以後,並沒有等到舒南出現在眼前的驚喜,有點難以置信地看到緊挨自己左側右側的座位都被毫不相識的陌生人占據後,她想難道舒南忙於工作,所以想讓自己一個人來欣賞歌劇嗎?以前倒不知道他還有這方麵的藝術愛好。


    但不久之後她看到了更加詫異的情景,越過前兩排座位的位置上,分明閃現出舒南的身影,而他身邊坐著的,正是那名年輕貌美的助教。


    杜薇差點大喊起來,但這個時候,節目正式開始了,杜薇苦苦壓抑住自己的悲痛,完全沒有看到和聽到舞台上正在演出的是什麽內容,她緊盯著前麵二人的每一次互動,為他們偶爾的低聲交談而悲憤不已,她也分明看見閃現在舒南臉上的那輕鬆愉快的笑容。好不容易熬到節目結束,杜薇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堪比犯罪現場的地方,在大門口,再也抑製不住地撥通了舒南的電話。


    舒南在接通電話的瞬間同時驚訝地看到了麵前打電話給他的人。


    “小薇,你怎麽在這兒?”


    杜薇恨恨地盯著他一言不發,她完全不想看他身邊的女子一眼。舒南轉身對身邊的女伴:“不好意思,我不能送你了,你能不能自己打車回去。”他的同伴帶著很受傷的表情離開了。


    “這就是你近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的理由吧?”杜薇坐著副駕駛座上忍不住開口了。


    “不是。你想不想聽我解釋?”


    “你不想說就不說,何必問我。”杜薇喊道,連日來的不如意幾乎擊垮了她。


    “係主任說我近期忙得身體有點虛弱,給了我一張票讓我出來放鬆一下,我並不知道他女兒也會來。”


    “撒謊!我不相信。”


    “這就是事實,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最近我時候真的在忙立項的事情,頭暈腦脹的。我本來看你最近心情也不好,想叫上你一起的,但是主任說他沒票了。”舒南聳聳肩,杜薇知道他從不撒謊,但沒辦法讓自己不生氣,她隻隱約感覺到,這段時間以來,自己變得越來越難以控製,越來越不像自己。


    因此僅僅在車上安靜了一段時間,到家後,她又開始提出自己的質疑:“你不是說要跟人家說清楚嗎?為什麽那個什麽主任還是硬要將你倆湊在一起,我看你壓根就不想說。”


    “小薇,我近來真的是太忙了,沒顧得上。你何必小題大做呢?”


    “我看未必是我小題大做吧?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而你隻不過想將我當成一個備胎,就像二十年前那樣,你想消失的時候就消失。”杜薇激動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我從來沒有將你當做什麽備胎。”


    “也對,你可能覺得就連當備胎我也不夠資格,你從來就沒有看得起我過。”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不是你讓我這麽想的嗎!”


    “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滿意?我知道你對於放棄自己家庭壓力太大,已經盡量將工作以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你了,今天真的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唯一的意外。你如果真的這麽沒有安全感的話,可以搬到我家裏去住,我保證一下班就回家。或者請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想要我怎麽做?”舒南的語氣中開始透露出一絲不耐煩來,這段時間以來,工作上疲憊不堪的他,還得想方設法照顧杜薇的情緒,讓他第一次有了不堪重負的感覺。


    “我要你把過去最寶貴的二十年還給我,你做得到嗎?”杜薇聲嘶力竭地大喊,同時他們倆都意識到,這才是她不斷反複不斷怨恨的根由。


    舒南的臉上露出十分痛苦和無奈的表情:“杜薇,我希望能讓你明白,不斷地翻舊賬對我們的關係沒有任何好處。”


    慢慢清醒下來的杜薇很快理解了舒南的無奈,於是緩緩地說道:“我剛才在想,即使二十年前我們走到了一起,大概率也會爆發像今天這樣的爭吵,大概率會矛盾頻發。”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舒南插嘴道:“我並沒有跟你吵。”杜薇笑笑,繼續往下說:“或許我們就是不適合呆在一起,我們根本屬於倆個不同的世界。可是舒南,我好愛好愛你,怎麽辦?”杜薇嗚咽著,和舒南擁吻在一起。過了一會,杜薇及時製止了舒南的下一步動作:“不,我還沒有離婚呢!”那一下子,倆人都無法解釋杜薇在那種不能用理智衡量的情況下是如何及時使出了理智的力量,也許是肚子裏的小生命無意識地提醒了她。


    “你要知道杜薇,有時候我真怕自己控製不住傷害到你而不想來你這裏。”舒南這句夾帶著少許抱怨的話不知怎地又惹怒了杜薇,她正為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語而懊惱萬分,甚至在默默地期盼著舒南能不管不顧地繼續下去。


    “所以你就是以這種借口去找別的女人的嗎?”她生氣地喊道。


    “我沒有去找別的女人。”舒南以平靜的口吻實事求是地重複道,他有點不敢相信,為什麽短短時間裏,杜薇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剛才為什麽不告訴你的助教我時候你女朋友,為什麽不敢說?”杜薇仍停留在那個令他生氣的場景裏不可自拔,但是舒南並沒有給出她覺得滿意的答複,隻是歎著氣,說道:“小薇,我們好不容易有時間在一起,你為什麽總要說這些傷害彼此的話呢?你變了。”他沒有說出心中那句“你變得不可理喻”的話,但是杜薇似乎感覺到了,她冷冷地說:“不是我變了,而是你想說終於看清我的真麵目了吧?舒教授,你後悔了,但是還來得及,趁早離開我好了。”


    舒南沒有出聲,他正在考慮這個時候回家是否合適,杜薇的情緒看起來還是有點激動。這個時候杜薇更加激動起來:“你走啊,呆在這裏又沒有你想要的理解,又不能獲得肉體上的滿足,還有什麽好考慮的。想走就快點滾吧,又沒有人留你。”杜薇的話越來越粗魯,粗魯得簡直讓舒南對她刮目相看,也近乎讓她自己抓狂。


    於是舒南果斷地起身離開了,他覺得不管是自己還是杜薇,都亟需靜靜地思考一會,靜靜地單獨呆一陣子。


    但是杜薇在他剛離開就後悔了,她抑製不住地站起身來,緊隨著他出了門,但是電梯已經下去了,她來不及等下一趟電梯,瘋了一般地開始從20樓往地下車庫跑去,任由淚水不住地在寂靜的樓梯間揮灑。


    她追著舒南的車子出了低下車庫,一路叫喊著:“舒南,舒南,回來啊,舒南。”她心中默默念著:“今晚能不能不要走啊舒南。”


    但是舒南沒有看到她,他當時正在接舒書的電話,因此杜薇打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拖著疲憊乏力的步子回到家,當晚杜薇無比痛恨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是舒南留給他倆安靜思考的時間,但是杜薇沒辦法安靜,她從第二天起就不斷撥打舒南的電話,內心近乎哀求地想讓他過來陪伴自己。但舒南說自己很忙,得周末才能抽出時間。他沒有騙杜薇,是真的很忙,但同時他也慶幸自己當時那麽忙碌。


    第三天晚上舒南充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時杜薇撥打了視頻通話,她正將刀片放置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開個直播呢,舒南。”她以淒美的聲音平靜地說道。事事不如意,失去一切的杜薇當時正覺得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舒南心頭一咯噔,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答應以盡快的速度出現在杜薇的麵前,及時地阻止了她心頭的惡魔。


    望著杜薇蒼白消瘦的臉龐,舒南隻覺得萬分心疼和不解:“你什麽時候開始有如此極端的想法啊杜薇?”他開始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心理原來如此地脆弱,他的出現竟將她帶入了何其可怕的一種境地。他也開始愧疚,開始痛恨起自己來,隻覺得當下什麽要求都可以滿足她,怎麽任性都可以包容她。


    “舒南,你還愛我嗎?說實話,不要騙我。”杜薇虛弱地祈求道。


    “我愛你。如果你想聽我說的話,我每天都可以跟你說好多遍。但是請你不要再有那些可怕的念頭了。杜薇,當我想到那些恐怖的畫麵,想到將要永遠失去你,都難受得快要死掉了。”舒南心有餘悸地說著這番話,她意識到杜薇在段時間內變得越來越敏感和脆弱,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以後便以更加包容和有愛的心,陪伴在杜薇的身邊。他開始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因為她的任性胡鬧而失去對她的愛,他是真的愛著她的一切。哪怕是這次她讓他頭一回因沒按時完成報告被學校點名批評,甚至直接影響到下一個職級的評定,他也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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