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順利的進入了城邦,看著那些低矮的民居與公共設施唯有那建在山頂的祭祀神殿和城邦中心才算高大。


    在把馬匹寄存在衛兵所後才背上行囊。小心翼翼的走過那滿城的汙穢,在一所矮小民居前停下。


    查理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門,每一下都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生怕這扇脆弱的木門會不堪重負,直接掉落在地上。就在這時屋內終於傳來了一聲清脆而稚嫩的呼喊聲:\"來啦來啦,別敲了!\"


    從門裏探出一個小腦袋,那個腦袋頭發枯黃,臉上無肉。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蘊含著一座璀璨的星空,深邃而神秘。查理有些尷尬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孩,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輕聲詢問道:“小孩子,你父母呢?”


    小孩眨了眨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和疑惑。他沒有回答查理的問題,隻是靜靜地盯著他看。查理感到有些無奈,但還是盡量保持微笑,試圖與小孩建立起信任。


    小孩眨了眨眼睛看了一會門外的青年才大聲的說著:“大哥哥我叫安婭.貝爾康德,至於母親還在外麵工作呢。而父親……已經不在了呢。”


    看著安婭好看的笑容,查理麵上一僵。隻能飽含歉意的說道:“抱歉,我不知道……還有我的名字叫查理.安德森。你也可以叫我查理,或者安德森都可以。”


    “好的,查理哥哥。你也可以叫我安婭,或者貝爾康德。對了哥哥快進來坐坐吧。”


    說著安婭已經讓開了個身位。查理順勢進門,看著裏麵簡陋而破舊但幹淨的房子。查理微微的皺了皺眉小聲的詢問道:“安婭妹妹不會有人欺負你們吧?”


    安婭對於查理的後半段話沒有什麽感覺,反而高呼:“查理哥哥你……居然想要讓我成為你妹妹嗎?”


    查理皺著眉頭看著高興的安婭反問道:“喊你為妹妹好像沒什麽問題吧?難道更重要的不是你們有沒有受欺負嗎?”


    高興的安婭好像聽出了查理話中的隱藏意思,才又手舞足蹈的說著:“沒有,沒有。周圍大家對我們都挺好的,執政官叔叔也是。”


    高興的安婭才停下動作,尷尬的看著簡陋又破舊的家裏,才低聲說道:“隻是爸爸不在了,隻有媽媽後……媽媽為了養活家裏已經很努力了呢。”


    “對了,不說這些了。讓我找一找隔壁老奶奶送的蘋果還有街頭大伯給的麵包。”


    安婭開始在這個不算寬敞的家找了起來,在翻找了為數不多的幾個陶罐之後。從陶罐裏翻出了幾個青澀小巧的蘋果和一塊黑麥麵包,安婭用盡全力都無法從那黑麥麵包上扳下一塊後。隻能尷尬的對著查理笑了笑,並把麵包遞給他查理說道:“大哥哥我扳不動,你來吧。”


    查理掂了掂手裏的麵包,那硬度猶如一塊石頭。不過雖然硬得像一塊石頭,但它重量反而也有一塊石頭那麽重。可以看得出那街頭的大伯對他們確實挺好的,至少重量上非常不錯了。查理雙手一扳麵包也僅僅是撕裂了一些麵筋,安婭尷尬而又小聲的說著:“它軟和的時候挺好扳的,當然也好吃。”


    查理看著尷尬的安婭,無奈的說著:“我不是什麽富家子弟,我也吃過的。更何況我可是個冒險的武者呀,能有吃的就不錯了。”


    說完查理拔出了腰間的劍,那是一柄樸實無華還破舊的劍鞘與劍柄都無法搭配華麗劍身。劍脊上麵充滿了華麗的符文,那符文猶如群星宇宙與動物人類的圖騰一般被刻在劍脊上。而劍刃又鋒利無比。哪怕是拔出一點都可以讓人感覺到空間好像被切割了一般,安婭癡迷的看著那柄劍,好像看見的不是一柄劍而是真理,而是天命。


    直至查理背後傳來了棍棒揮舞的破風聲,安婭才從那柄劍的癡迷中醒來。大聲驚呼道:“小心!!!”


    查理並未轉身,隻是把手往後麵一接就穩穩的接住了那短棍。向前一拉就讓那短棍到了查理手中,安婭驚訝的表情在看清襲擊者後就變成了驚喜與斥責的神情。不滿地向襲擊者說道。


    “媽?媽!你怎麽現在回來了,還有為什麽要襲擊查理哥哥。”


    安婭母親並沒有回答安婭的問題,反而是一個箭步衝向安婭後。把安婭護於懷中,才大聲並警惕的詢問著:“你是誰?來我們家裏幹什麽!”


    查理無奈地看著安婭母親與安婭才平靜的向兩人訴說著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是來屠龍的,執政官安排我住在這裏。我這裏有執政官寫的親筆信,對了執政官說明天記得去他那裏領報酬。”


    安婭母親接過查理遞過來的信件,細細的看著。而安婭才後知後覺的說道:“所以大哥哥其實是來屠龍的?”


    “對。”查理平靜的說道。


    安婭迅速的從母親懷裏掙紮而出,一把握住查理的手。淚眼婆娑的說著:“可以不去屠龍嗎?我的爸爸,守城的叔叔們,還……還有那個對我們小孩很好還會唱歌吟詩的哥哥都死在了龍的手上。可……可以不去嗎?可以不去嗎!!!”


    查理看著眼前的女孩,看上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不可以,畢竟我的使命就是讓它們去見天命。”


    安婭看著查理那認真的眼睛,失控的大喊道:“啊,騙子!!!壞人!!!”並飛快而失控的離開了家。


    安婭母親用不善的眼神看著查理,還未發問查理搶先一步說道:“可以和我說一說安婭的故事嗎?”


    安婭母親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青年反問道:“你太年輕了,我不信任你。你覺得你拿什麽可以打敗龍。”


    查理揮了揮手中的劍說道:“憑這個,憑我是你們所傳的行走的傳說,憑我與那頭龍的血海深仇。”


    安婭母親恍然輕聲說道:“原來你和我們也一樣啊,但是行走的傳說不是叫裏克.安德森嗎?”


    看著逐漸平靜下來的安婭母親才輕聲回答。


    “我隻是一個行走世界的旅客,冒險與幫助他人隻是我這趟旅程中的一點小事罷了。要說有什麽特殊的吧,可能就是這柄代表天命的劍。遠遠的達不到你們所謂的行走傳說之名。”


    查理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猶豫了一小會才說道:“至於和你們一樣嗎?大概率不是,我隻是見證了一個村莊的毀滅,看著那和我熟悉的事物消亡之後才發自內心的仇恨那條龍。畢竟在成為旅者之前,我其實是一個放羊的牧童。”


    安婭母親可以看出查理眼中的真情,但一想到那是龍就又猶豫了。查理感受到安婭母親的猶豫,堅定的回答道:“至於那個裏克.安德森他並不是,所以請相信我。”


    安婭母親還在猶豫,可門卻突然推開了。安婭站在門框上大聲的喊著:“我相信你!!!”


    直至兩人把目光對準了安婭,安婭才害羞的跑開了。安婭母親無奈的說著:“真是一個讓人擔憂的家夥呢。”


    查理眼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安婭站在門框上那美麗的晚霞從安婭發尖穿過而映射出的紅紅臉頰,不禁感慨道:“真美呀。”


    安婭母親看著麵前這個讚美自己女兒的青年,眨了眨眼才輕聲說道:“如果你想了解龍的話就去找安婭吧,至於我要為你們準備晚飯了。”


    查理還想說點什麽,就被安婭母親給趕了出去。走在破舊的街道,還未探索多久就被安婭找到並且領導著開始在這個城邦裏行走。


    “小心點,不要踩到汙穢了。”


    安婭牽著查理的手小心的在晚霞照著的地上避開汙穢,小聲的對著查理說著:“真不知道為什麽大家會把汙穢拉在路上,如果像爸爸一樣挖一個坑埋著不挺好的嗎?啊……爸爸 。”


    查理也小心翼翼的避開著地上的汙穢,並小聲的附和:“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麽不挖坑來著,可能是因為需要耗費體力吧。反正我遇到過的城邦與農村都是這個樣子的,也有可能大家都習慣了吧。”


    安婭帶著查理到了河邊,地上才幹淨不少。目光所及看見的是一座小木橋橫跨過一條小河連接著兩岸,但兩邊的居民房都升起了嫋嫋炊煙與零星的火光宣告著這座城市進入休息時刻。


    查理好奇的指了指一座靠近木牆的居民房廢墟詢問道:“那裏怎麽了,按理來說如此寸土寸金的城邦不應該會有廢墟啊。”


    安婭認真看了看那廢墟才百無聊賴的說道:“你說那個,那是前幾天被龍破壞的。不過……好像那家人也沒了啊。”


    安婭的情緒開始低落,好像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也好像是觸景生情開始向查理描繪曾經龍所帶來的傷害。


    “我父親曾經是一位獵人,但憑借他優秀的技術與極好的運氣在城裏買了房子。但是他還是時不時的會去山林裏打獵,以維持生計。直到有一天他遇到龍,龍吐出的烈焰焚燒了整座森林。不幸的是那一天,他正好在打獵。所以他和那座森林一起……”


    “至於衛兵叔叔,他是一個勇敢的人。在龍衝擊城邦的時候,他勇敢的上前阻止。雖然他阻止的僅僅隻是一隻普通的龍獸,但是石矛並不能穿破龍獸的皮毛。隻有放在城裏的木製高台上的弩炮才可以殺死那隻該死的龍獸,所以衛兵叔叔把自己變成了誘餌引誘著龍進入了弩炮的射擊範圍。但龍獸的移動速度太快,隻有在它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弩炮才能殺死它。所以衛兵叔叔以自身讓龍獸停了下來,而衛兵叔叔也……”


    安婭越說越低落直至想到什麽,拉著查理向河對岸跑去。在一間幹淨整潔的房子麵前停下,甚至它的幹淨不僅僅是房子更是連房子前麵的路麵也是幹淨的。安婭指著麵前的房子帶著一絲崇敬的對著查理說著:“他是我們城邦最有文化的人,可以說所有城邦小孩的文化都是他教的。包括文字數學,可以說他無所不知。他也是我們城邦走的最遠的人,他是一個吟唱詩人。他總是告訴我們外麵的世界,可是為了保護我們他被龍殺死了。明明自己不會武力,用劍都用不明白。還是逞能的拔出了劍向龍衝去,最後隻留下了一隻握著劍的殘缺手臂與破損的豎琴。”


    “我覺得他比起我更像一個行走的傳說。”查理認真的說道。


    “所以可以不去嗎?”


    安婭認真的看著查理說道,並且又說了一遍。


    “所以可以不去嗎?”


    查理認真的看著安婭的眼睛,沉默的過了一會兒。才斬釘截鐵的說著:“我一定要去,也一定會贏的。”


    安婭沉默了一會才微笑的說著:“嗯,一定會贏的。”


    ………………


    我是一個吟唱詩人走過很多地方,當然我也有累的一天。所以我打算回到我的故鄉好好的休息一下,而我的窗外的那些小孩總是好奇的詢問我什麽。從無所不知的神明,再到各個城邦的奇聞異事。或者說城邦內的鄰裏家常,反正隻要是故事他們都挺好奇的。


    不過現在他們最喜歡的應該是我最近打聽來的新故事,一個行走的傳說。據說他是一個牧羊的牧童,在感受到天的召喚之後從一個大石頭底下拿到了一把劍,從此踏上了驅除邪惡幫助好人的故事。在遙遠的北方用妖精釀製的美酒迷醉了獨眼巨人用自己寶劍鋼切尼爾斬下了獨眼巨人的頭,幫助妖精們推翻了獨眼巨人的統治。


    據說妖精們為他編織了一套可以永不受傷的華麗衣服,也有傳說中的湖中女神所賜福的鞋子可以在水上行走,更還有由矮人打造的盾牌可以防禦一切,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那一柄名為鋼切尼爾的天命寶劍呀,據說它無堅不摧、無所不毀哪怕那堅固的龍鱗也無法抵禦鋼切尼爾的一劍。


    如果那行走的傳說來到我們這城邦該多好啊,雖然我不知道湖中女神、妖精與矮人是否存在?但至少我明白龍是存在的。


    特別是我麵前這一隻,吟唱詩人撇拉撇身後石頭縫隙裏的一雙雙稚嫩眼神,並用無聲的話語提醒著“別發出聲音。”


    吟唱詩人轉頭看向身前的龍,比起那在城邦裏所看到的巨大身影。身前的這一隻反而顯得瘦小,但是不管它再瘦小它也是頭龍。在古老傳說在吟唱詩人的故事裏,一隻舉世無雙的龍,吟唱詩人笑吟吟的從腰間拔出來了不怎會用的劍看著眼前的龍輕聲說道。


    “真是的以前遊曆各城邦我都用不明白,沒想到回到家鄉反而需要用到,真後悔以前沒好好學呀。不過我曾經總是去傳唱他人的傳說,現在也是時候讓我成為傳說了。”


    隨後變得高亢。


    “所以麵對老子!!!你這該死的惡龍!!!”


    “ 吼!!!”


    ………………


    伴隨著一陣烈火灼燒的聲音與重物落地的聲音。躲藏在石縫下的小小身影們害怕的擁抱在一起,直至龍飛走的聲音。在沉默了好一會後,才有一個年紀大的孩子用無聲的眼神警告著所有孩童不要發出聲音。卻毅然決然的踏出了石縫,直至上麵傳來聲音,但不知為何卻充滿了苦澀:“大家都出來吧,龍走了。”


    孩童們才小心翼翼的爬出石縫,他們想要詢問那吟唱詩人在。隻是看到了地上那握著劍的殘缺手臂與那破損的豎琴後,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們的保護神原來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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