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主持人正在講話,夏承儼突然在座位上站起身。


    主持人頓住,眾人的視線也都落在夏承儼大步朝門外走去的背影上。


    直到會議室的大門緩緩關閉,眾人對夏承儼有些失態的舉動竊竊私語,台上主持人繼續講話。


    走廊裏,夏承儼握著手機貼在耳側:[你今天來公司,我想看著你。]


    女孩輕快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我今天約了人,會在外麵待一段時間,我不想去公司了。]


    [轉視頻通話給我看一下。]


    夏晴不解:[做什麽?早上又不是沒見過。]


    [我想看看你,現在。]


    夏晴看著屏幕上的夏承儼,笑著說:[現在好了吧?]


    夏承儼看著夏晴笑顏如花的小臉,緊繃的下顎微微放鬆,柔聲說:[你什麽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你今天不是一天的會議嗎?]


    [我不需要全程都在。]


    [那好吧,我快結束的時候給你發消息。]


    [嗯。]


    夏晴掛掉視頻通話,翻閱著之前沒來得及看的消息,嘴角掛著淺笑。


    突然,她感覺到一道不容她忽視的視線,夏晴從手機上抬起頭,正好對上霍勵霆漆黑如墨的雙眸。


    夏晴收斂下笑意。


    阿熠已經擋在夏晴身前。


    夏晴按掉屏幕,視線從霍勵霆的臉上移到被霍勵霆摟著腰的女孩身上。


    女孩白的惹眼,像是軟甜可口的雪媚娘,還是粉粉的草莓餡的。


    而且身材高挑纖細,純中帶欲,優雅中帶著清冷,臉蛋也精致,額頭上一點劉海沒有全梳了上去,更顯骨相精致。


    夏晴餘光注意到不遠處電梯裏快步走出來的人,收回視線上前。


    “夏晴。”


    夏晴停住腳步,看向叫住他的霍勵霆。


    霍勵霆目光淡薄:“以後不要看我,也不要跟我說話,看見我就離我遠一點,不要靠近我。”


    夏晴微張了張口,又閉上嘴巴。


    霍勵霆身邊的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襟,眼睛亮晶晶又小心的看著夏晴。


    “霆哥,這位小姐是誰啊?”


    “有夫之婦。”


    女孩訝異的瞪大眸子,想說什麽沒敢說。


    夏晴看向霍勵霆身後。


    “夏小姐。”


    款步走到夏晴身前的中年男人出聲打招呼,並禮貌伸出右手。


    “齊先生。”


    夏晴伸手,男人握住她的手。


    男人眼神並不掩飾的打量著夏晴,奇怪的是,這並沒有讓夏晴覺得不適。


    男人身後的助理很快說:“我們去包間談吧。”


    “好。”


    女孩順著霍勵霆的視線看著遠去的一行人,剛剛那對握手的男女顏值惹眼、氣質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貴,連身邊的隨從都是西裝革履,一副高知精英模樣。


    “阿霆,那位小姐,你和她是有矛盾嗎?”


    覆在腰間的手臂倏然一緊,女孩陷入一個熾熱的深吻中,她抬起白皙勻稱的手臂環住霍勵霆的脖子。


    會所包間內,男人將手機放在夏晴麵前,裏麵正在播放著今天一早江嬌涵被丟在江宅外到她被江廷帶入江宅的全部片段。


    “這個視頻現在被全網下架,沒有平台能上傳這個視頻。”


    “夏氏現在幾乎壟斷了t國全部的社交媒體和新聞傳媒,你說現在在t國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夏晴眼睛看著屏幕,直到視頻的最後一秒。


    “這個視頻裏江女士說你繈褓了她,它不再被傳播不是更符合齊先生的利益嗎?”


    夏晴將手機推到對麵。


    齊毓說:“你和江恩齊沆瀣一氣,就是你們聯手逼瘋了她,她說那些話都是被你們引導的。”


    “這個視頻下架看似維護了我的利益,實際上就是在坐實我的罪行。”


    “你認為江恩齊能擊敗他前麵的所有對手,最終位居我一人之下。


    到那個時候你再利用這件事和嬌涵逼迫我放棄競選,那樣江恩齊就能順利成為下一任首相了。”


    “齊先生今天約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給我定罪嗎?”


    齊毓蹙眉:“你沒有反駁我……你真的和江恩齊聯手逼瘋了嬌涵。”


    “她是你的親生母親。”


    夏晴說:“我看齊先生就是想坐實江女士被兩個至親逼瘋,然後你就可以說服自己付出更多的東西,讓自己成為如此可憐可悲的江女士的仁慈的救世主了。”


    齊毓眉頭皺的更緊,目光審視。


    可是很快,他神情放鬆下來,比起剛剛,齊毓看起來溫和沉穩又難以捉摸。


    “你一點都不像嬌涵,性格上、外貌上都不像,隻有骨頭像。


    我的意思是骨相,你們江家人的骨頭長得都很好,越年長骨相優勢越凸顯,女人更加漂亮,男人更加英俊,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小很多歲。


    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常常感慨,嬌涵爸爸怎麽越長越俊俏。”


    齊毓目光遙遠。


    夏晴說:“我的智商也不像她。”


    齊毓愣了一下,隨即無奈搖頭:“你這麽厲害的眼力和性子不會是受了太多磋磨的,你雖然被遺棄在孤兒院,但是比起待在江家那種環境,待在孤兒院對你來說其實是好事。”


    夏晴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雖然年過半百但是樣貌依舊出眾的中年男人,男人臉上的細紋都透露著迷人的魅力。


    “你真的對江女士有很深的濾鏡,連她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在孤兒院這種事都能找到這這麽無奈又悲傷的借口。”


    夏晴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悠悠的說:“聽起來真美好。”


    “沒有女人能接受自己生下欺騙自己,又害得自家破人亡的男人的骨肉,她在小鎮受了那麽多苦生下你,已經很不容易。


    你可以不原諒她,但是同作為女人,我認為你應該理解她。”


    “江女士如果殺了人呢?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齊先生還會對江女士有這麽深的濾鏡嗎?”


    齊毓道:“每個女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腹中孩子的去留,其他人沒有資格反對,即便她當初打掉了你,也是情有可原。”


    夏晴不再多言:“齊先生就算說的再多,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江女士逃離江恩齊的掌控的。”


    “我以為你今天答應和我見麵是想通過我知道你父母年輕時的事。”


    “所以齊先生還不太了解我。”夏晴拿起已經放到溫熱的巧克力淺淺喝了一口。


    “希望我們下次再見麵的時候,齊先生已經對我多一點了解,那麽我們就不需要像今天這樣浪費彼此這麽多時間了。”


    “嬌涵說的沒有錯,你更像你的父親。”


    夏晴麵對齊毓的故意刺激毫無反應。


    “兩座鑽石礦換江女士的自由,那麽讓江女士徹底擺脫江家,徹底擺脫江恩齊的控製,齊先生可以付出多少呢?”


    “競選的最後一刻我可以放棄。”


    “這個條件,你直接找江恩齊交易不是更好嗎 ”


    齊毓道:“江恩齊那種人,一旦知道我能為嬌涵付出什麽,他更加不會放過她。”


    “而且我也不認為你們夏家真的會將江恩齊捧到那個位子。”


    夏晴神色不變:“齊先生就不怕我實際上更像江恩齊嗎?”


    齊毓蹙眉,眼前看起來嬌弱美麗的小姑娘本質與外表實在不同,她仿佛針紮不透,水潑不進,銅皮鐵骨,麵對他的各種試探刺激,竟然都毫無反應。


    “比起江恩齊,我更願意相信你,我相信你不忍心眼看著你的親生母親被骨肉至親活活折磨整整一輩子。”


    “我會給她後半生的安寧和幸福。”


    “你想要什麽,隻要我給得起,我都可以答應。”


    夏晴看著齊毓,指腹一下下摩挲著光滑溫潤的瓷杯。


    齊毓目光坦蕩堅定,麵對夏晴毫不掩飾的審視,他依舊沉穩溫和。


    “合作愉快。”


    齊毓笑了,朝著夏晴伸出右手。


    夏晴沒有動作,齊毓也不在意,目光依舊溫和,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笑容溫柔和善。


    會所走廊的燈光是靜謐奢侈的暗金色,兩麵牆壁掛著名貴的畫作。


    夏晴走在走廊裏,心思百轉千回,連一旁突然打開房門她也沒注意,還是阿熠將她拽到了身後。


    下半身隻圍著一條浴巾的霍勵霆站在門內,男人赤裸的胸膛肌肉線條流暢,八塊腹肌壁壘分明充滿力量感,上麵縱橫的可怖疤痕尤為惹眼。


    霍勵霆盯著夏晴,眸子裏一點溫度都沒有。


    夏晴想到霍勵霆之前對她說的話,回了回神,立刻轉身走了,阿熠跟上。


    會所的經理快步走到霍勵霆身前,彎著腰恭敬的將一個盒子遞到霍勵霆手裏。


    “霍先生,這裏都是最大尺寸的,什麽味道的都有,草莓、牛奶……”


    門“砰”的一聲關上。


    房門險些撞在經理腦門上,經理看著緊閉的房門摸了摸腦袋,喘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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