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書湊過去:“怎麽了喬總?”


    喬時宴將文件遞給她看:“梵高的《星空》將在b市展出一周,因為是商業用途,所以安排喬氏集團負責這次的安保。”


    說完,他低頭點上香煙。


    金秘書愣了一下:“喬總你剛剛說,不在家裏抽煙。”


    喬時宴目光幽深:“特殊情況!”


    他又說:“言歸正傳,這一攤子事情定是沈慈這個商會會長弄給我的,到時候梵高的畫不翼而飛或者是損毀……他便拿著這個由頭對喬氏大肆追究,到時我可吃罪不起。”


    金秘書有一些緊張:“那喬總是想拒絕?”


    喬時宴輕扣文件:“我哪裏拒絕得了?容我想想怎麽弄……不行我就親自出馬,每天24小時看管著。”


    書房門,被輕輕扣響。


    孟煙走進來,將咖啡放在書桌上。


    喬時宴不想讓她擔心,喝了一口咖啡笑著說:“喬太太親自煮的就是不一樣,聞著特別香。”


    金秘書抿著嘴兒笑。


    孟煙走到沙發跟前坐下,她隨手翻了一本書說道:“其實是張媽煮的,回頭我告訴她先生誇她,她一準每天煮給你喝。”


    喬時宴:……


    孟煙靠在沙發上,垂眸順目:“剛才你說梵高的畫,如果實在推脫不了就答應下來!我能保證畫作萬無一失、喬氏集團有驚無險。”


    喬時宴眼前一亮。


    他走過來挨著孟煙坐下,眼裏全是欣賞之意:“你快說說,怎麽個萬無一失!”


    孟煙輕問:“畫還有幾天到?”


    喬時宴回:“三天。”


    孟煙低頭沉吟片刻,肯定地說:“那應該來得及。”


    什麽來得及?


    喬時宴一臉的不明白,孟煙但笑不語。


    當天下午,她將兩個孩子交由張媽照顧,自己上了三樓的畫室閉關……畫室門緊鎖,哪怕就是喬時宴也不能進去。


    喬時宴心中猜到,他不免激蕩——


    他與孟煙雖未複婚,但也能稱得上是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她在三樓閉關。


    他就忙交接的事情,忙著照顧一雙兒女,夜深人靜的時候,兩個孩子睡著,他在書房裏處理公事,正是入勝。


    書房門,被輕輕打開了。


    小喬歡裹著小熊維尼的小毯子,光著小腳跑進來,一進來就撲進爸爸的懷裏,兩隻小手臂摟抱住爸爸的腰,“寶寶想媽媽了。”


    喬時宴輕輕地哄:“媽媽三天就回來了。”


    小喬歡黑瞳微濕。


    她小的時候,被迫跟孟煙分開,心裏多少有些陰影。


    喬時宴心疼她,於是當爸爸的把小家夥連人帶小毯子抱起來,一隻大掌還托著她的小光腳,他抱著小孩子穿梭在長長的過道裏,在華麗的樓梯間,他對她說話的聲音亦是輕而溫柔的:“爸爸帶寶寶去看看媽媽,但是寶寶不能打擾媽媽……行不行?”


    小喬歡直接親他一口。


    三樓,畫室門口。


    喬時宴推開一點門縫,讓小喬歡看,畫室裏燈光暖黃傾瀉出來,深夜了孟煙仍在畫畫,她沒有穿名貴的衣裳,穿了一件樸素的布裙……烏黑的長發編成了魚骨辮垂在胸前。


    她專注的樣子,極美。


    明明是小喬歡鬧著看,但是這會兒看呆的卻是喬時宴,他於深夜裏站在門外,靜靜瞧著她美好的樣子,從沒有一刻讓他感受到……她是他的妻子。


    而他、以她為榮耀。


    夜風透過窗戶,吹亂他的黑發,他怕小喬歡著涼就先抱孩子離開了。


    他處理公事,小喬歡就像小貓一樣,趴在他的膝頭。


    乖乖的。


    就像是,那四年裏的每一個晚上一般,在那些相依為命的夜晚,小喬歡已經成了他的命……


    ……


    三天後的清早。


    八點整,喬時宴推開了畫室的門,燈還亮著,


    孟煙畫了整晚。


    她扭頭見他進來,微微一笑,揭開了畫架上的畫布……映入喬時宴眼簾的赫然就是梵高的那一幅《星空》,不是專家的話幾可亂真。


    喬時宴年少時亦曾學過畫,略懂皮毛。他輕輕撫過那畫,細細欣賞著那色調和筆勢……真的神了!


    孟煙微笑:“七分在裱!裱起來就完工了。”


    喬時宴拿著畫,他望著孟煙的目光清亮,最後他傾身在她唇上映下一吻,嗓音低沉得不像樣子:“等事兒結束後,我好好謝你。”


    他的感謝,孟煙想也知道,是床上的那點兒事情。


    她去洗手,聲音從洗手間裏傳出來:“幸好是商業用途,普通人還是看不出來的……你快將畫拿過去辦事兒,萬事小心。”


    喬時宴追過去,


    他倚在浴室門口,神采飛揚:“你辛苦三天三夜,回頭我用三天三夜謝你。”


    孟煙抬眼,視線跟他在鏡子裏交匯。


    他的眼裏,都是男人的溫柔。


    ……


    上午10點,喬時宴親自接管了《星空》。


    梵高巨作,高懸在市美術館最醒目的地方,每天過來參觀的人人山人海,接待人次達到數萬……


    沒人知道,這一幅《星空》是贗品。


    即使是贗品,喬時宴仍每日24小時守著,不敢有半分差池的模樣。


    美術館門口停了一輛黑色房車。車窗半降,露出沈老那一張刻滿了歲月痕跡的麵容,他看著門前吸煙的喬時宴,冷笑道:“喬總真是盡心盡力!”


    喬時宴捏著香煙頭,活動了下脖子。


    “畫出了問題,喬某可吃罪不起!”


    沈老笑意深沉。


    就在這時,美術館裏冒出一陣黑煙,有人慌亂地大聲嚷嚷:“不好了!梵高的《星空》被燒著了……”


    喬時宴扔掉煙頭,朝裏跑去。


    沈老整了一整衣冠,淡聲吩咐前排的徐秘書:“回辦公室。”


    徐秘書一驚:“沈老,是不是太急了些?”


    這火,才燒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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