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恰好孟煙進來,把喬顏帶走了,偌大的主臥室裏隻剩下喬津帆夫妻。


    陳安安仍站在那裏。


    喬津帆拿了浴衣洗澡,等他出來的時候陳安安已經躺在床上了,或許是為了躲避他吧,她的身子緊緊地蜷在被子裏……背著身子。


    喬津帆躺在一旁。


    他伸臂一拉床頭燈應聲而滅,臥室裏陷入漆黑之中,黑暗會讓感觀放大數倍,陳安安清楚地感覺到身後丈夫溫熱的氣息拂在自己後頸,經過之處細嫩的肌膚泛起細小的顆粒、敏感到不行。


    半晌,她丈夫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顏顏的事情你怎麽看?”


    “你覺得該成全他們嗎?若是他們相愛的話。”


    ……


    陳安安沉默了許久,反問:“你究竟想問什麽?”


    喬津帆並未回答。


    一會兒,頸後那抹溫熱的氣息遊走,喬津帆平躺著望著黑夜,他的腦子裏全是妻子跟祈璟並肩而行的畫麵,他問陳安安對祈璟有沒有喜歡,她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但是總歸有一份好感。


    至少不討厭!


    喬津帆形容不出內心的感覺,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並沒有愛上妻子,但就是特別地在意,在意她允許其他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即使他們隻有工作上的交流……


    一夜未眠。


    清早,喬安別墅有了動靜。


    喬顏被送走了。


    她並不想去意大利,但是喬時宴心意已決,他親自坐專機送喬顏去意大利,孟煙和喬津帆也去了,不過喬津帆當天就回來了,喬時宴夫妻會在意大利陪伴一段時間,順便照顧懷孕的喬歡。


    喬津帆從意大利飛回來,恰好是暮色傍晚。


    黑色房車門拉開,喬津帆從車裏鑽出來,就有傭人上前接過他手裏的行李:“太太剛剛回來。”


    喬津帆心裏有事,淡淡點頭。


    他拎著行李上了二樓,陳安安不在臥室裏,他找了一圈後來到她的繡室,她仍在繡那一幅【大唐芙蓉】,低頭間眉目如畫。


    一旁的台幾,平放著一張請帖。


    喬津帆拿起來看,是校辦發的請帖為祈璟辦的歡送晚會,地點是學校旁邊的一家西餐廳。


    他抬眸望向妻子:“你想去嗎?”


    陳安安手上針線略停,但她沒有抬頭隻輕聲說道:“不去。不是為了避嫌而是知道你不想我去,我又何必給我們彼此的生活找不痛快呢?”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解釋。


    她也沒有要喬津帆解釋。


    她隻對祈璟抱歉,而她彌補的方式就是遠離祈璟,她不想祈璟再因為她而受到牽連。


    陳安安繼續刺繡。


    一針一線平穩,但又枯燥而重複,就像是她跟喬津帆的婚姻一般,一天天周而複始。


    喬津帆望著她寵辱不驚的模樣,眉宇微皺,他正想說些什麽門口傳來傭人的敲門聲:“先生,有位姓秦的先生想見見您。”


    姓秦,秦醉……


    喬津帆朝外麵看去。


    半晌,他淡聲說道:“請這位秦先生去書房等我。”


    ……


    十分鍾後,喬津帆在書房裏見了秦醉。


    那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


    相貌出眾,談吐不俗。


    他的妹妹眼光不錯。


    但是秦醉背後的家族,注定這一段感情不被喬家接受,喬顏在家裏那麽得寵但喬時宴還是狠心地把她關在臥室裏,她的手機也被沒收掉,她沒有辦法跟秦醉聯係。


    喬津帆一襲雪白襯衣,矜貴英挺。


    他的修長指間夾著一根雪白香煙,他任淡青色的煙霧縈繞在四周,他的麵上更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他向來對老師沒有好感!


    喬津帆淡聲開口——


    “秦先生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我父親不同意你們的事情。喬顏已經出國了,兩三年以內她不會回來,而你大概也沒有機會買一張機票。”


    “我不反對你們的事情。”


    “但你跟喬顏確實不適合,再堅持下去隻會讓你身敗名裂……那又何必呢!我聽說你家中是那邊的旺族,為了喬顏你放棄家裏的資源也不合算……分開吧,這對你們兩個都好,再堅持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


    一段很長的沉默過後。


    秦醉輕問:“喬先生,在您的感情觀裏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用利益來衡量?符合經濟價值的就是完美的婚姻……是這個意思嗎?”


    喬津帆目光深邃,像是可以吞噬一切。


    秦醉笑得淡淡的:“我想喬先生的婚姻,肯定不幸福。”


    秦醉說完就走了。


    他沒有求喬津帆,他隻是想盡辦法打聽喬顏的下落,後來他輾轉得知她在意大利,他便想買機票過去找她,但誠如喬津帆所說他被限製出國了。


    秦醉沒有回家鄉,繼承族長之位。


    他留在b市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開始很艱難,但他堅持下來了。他不知道他留在這裏是不是在等一個人,是不是在堅持著什麽,是不是還愛著她還恨著她。


    或許,隻有午夜夢回的夢境,才能告訴他答案。


    ……


    秦醉的話,影響了喬津帆。


    秦醉說【我想喬先生的婚姻,肯定不幸福。】


    喬津帆不知道什麽叫幸福,但他知道他跟陳安安的婚姻走進了死胡同,其實並沒有那樣糟糕,但確實沒有半分甜蜜可言。


    陳安安小產兩月後,他們同房了。


    開始她想吃藥,喬津帆阻止了她,半年內她都不適合懷孕,他這個當丈夫的不該讓妻子承受。


    除了夜晚,他們的交流很少……


    這段婚姻千創百孔,其實並未有多大的傷害,但就是十分地疲憊,或許是因為沒有愛才顯得艱難也注定要分開,隻是時間罷了。


    夏末的時候。


    喬歡在意大利產下一個男嬰。


    喬時宴全家過去探望。


    陳安安因為要參加國內的一個大展,脫不開身就把行程安排到了三天後……


    臨行前的夜晚,喬津帆坐在沙發上,陳安安在衣帽間給他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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