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捧住臉的時望軒持續迷茫中,下意識覺得這人應當是還沒完全清醒,要麽是在說夢話,要麽就是在夢遊。


    不過短短半個時辰,


    一個由昏轉醒的人,前後態度為何會驟變?


    可是蕭玉書就算是說夢話,


    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時望軒睜著眼,驟縮的瞳孔清楚映著眼前人緊閉的眉目,雙頰還被人捧著,掙都掙不開,


    震驚之餘,


    他的心也後知後覺的熱了起來,越來越熱,越來越燙,連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灼人心扉,


    蕭玉書方才說的什麽?


    是說的......“愛”麽?


    時望軒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清,


    反正就是,


    還想再聽一遍,確認確認。


    但若是想再問,還要把人推開,


    那麽,


    就算是對方頭昏腦熱之下的衝動迷糊之言,


    時望軒倒也想信一信,


    反正這次還是對方先貼上來的。


    雖然蕭玉書此舉勢頭挺猛、看起來像占據先鋒的強勢方,但是因為這方麵經驗實在欠缺,


    而且既青澀也生疏,


    蕭玉書完全是出於衝動,才狠狠啵了時望軒一口,想用行動和力道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因為不敢看,因為不敢聽,


    因此他所有感官都被衝昏在這個突如其來、力道不小並且還磕牙的吻裏,


    一切都感知不到,唯有唇上的觸感異常清晰,滾熱無比。


    但他親上去隻會嘴對嘴貼著待著不會幹別的,所以幾秒後又覺得自己這個舉動過於簡單代表不了什麽,


    說到底,蕭玉書還是有點生怯害羞,所以沒敢睜著眼親,閉目湊上前時就連睫毛都顫抖的不行,


    故此,


    兩人呼吸交纏間,心跳怦然錯亂不得安寧時,


    蕭玉書繼而又伸手緊緊抱住時望軒,抱的緊緊的,用力的,


    就像那年除夕夜被拎在高空中抱著唯一救命稻草那樣抱著眼前的時望軒死死的不肯鬆手,好像要把人勒在懷裏再也不會推開。


    他大聲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我都說出來了,都是真心的!”


    “所有的都是真心的!折雲峰上是,學府裏是!”


    “暖玉是!聽學作伴是!連方才密室裏的也是!”


    蕭玉書幾乎是抱著時望軒仰天喊出來:“我都是自願的!都是真心真意的!”


    “要不是喜歡你,我、我才不整天吃飽了撐的一個人掰成兩個人做!”


    “‘蕭玉書’討厭你是假的,但是‘歐謝特’喜歡你是真的!”


    一聲接一聲,一句又一句,


    耳邊響起的堅定話音不斷衝擊著時望軒的心房,


    這些沁著滾燙的話如數箭並發,以摧枯拉朽之勢給予時望軒在四年裏用一層又一層的苦痛和欺騙砌成的堡壘,


    早在蕭玉書的“愛”脫口而出時,這個堡壘就隱隱有搖搖欲墜之勢,


    到最後,


    這個堅若頑石的防禦終究敗陣下來,潰於一旦,灰飛沙散。


    一個是假的,一個是真的,


    眼前這個人,這個時望軒曾經恨的純純粹粹、愛的幹幹淨淨的人,竟親口說愛他,說了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用力,一遍比一遍震耳欲聾。


    嘴上說說的愛向來虛偽不值一提,


    可時望軒確實從蕭玉書的聲音裏聽出了響徹雲霄的愛意,


    那不單是奮力喊出的一句虛無縹緲的話,


    這句話裏窩藏了兩人許許多多、數不盡的、不為他人所知的隱秘過往,


    折雲峰上彼此的初遇到後來的同吃同住、和諧安詳的相處;


    學府裏從掩人耳目的藏書閣相約到日後的親密無間;


    魔界天陰教裏無數痛徹心扉思念故人的日日夜夜到後來撕破真相的兩相無言。


    一幕幕,一處處,


    這一瞬間走馬觀花似的同時在兩人彼此的腦海中爭相浮現,


    過往如雲煙,什麽恨怨愛戀,都交相重疊在一起,錯亂了,模糊了,攪在一起擰成了一股繩,牢牢把雙方綁在了一起,再也沒法斷裂開,


    跨越兩界幾乎不可能的羈絆在兩人初遇的那一刻早已產生,不知不覺間已經演變為難以衝破之態,


    兩人從過去的滿身泥濘一路走到現在的春日勃生,那是多麽不容易、多麽久遠的事情,


    久遠到讓時望軒覺得有點恍惚,仿佛還身處宮內血池受無數毒蟲撕咬痛到意識渙散產生的幻夢裏,


    夢裏念了無數日夜的那個嬉皮笑臉的人滿眼柔情說愛他,


    天下成真的美夢時望軒從來沒遇見過,


    所以他總患得患失、難以相信。


    因此,時望軒揣著越來越激烈的心跳,幾乎是緊張到呼吸紊亂的啞聲道:“真的?”


    啊?


    我都說這麽多了你怎麽還不信呢?


    蕭玉書正回頭來,跟眼前神情怔愣的青年四目相對,認真道:“是真的!”


    時望軒好似不確定,用力掐著蕭玉書的腰又問了一遍:“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蕭玉書聲音洪亮,甚至還忙裏偷閑的往麵前懵逼的人臉上再竊了幾口。


    他道:“我要是再騙你,我就從折雲峰上跳下去,粉身碎......唔!”


    蕭玉書自己咒自己的狠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望軒一把捂住了嘴,


    隻聽時望軒雙眸幽深,眼底一片晦暗,看著蕭玉書,他喉結攢動,定定道:“你不能反悔了。”


    聽他的語氣,蕭玉書還以為對方是因為沒安全感還在嚇唬自己,因此身體力行的上去再親了時望軒一口,並道:“絕對不反悔!”


    此話一出,也不知道是被一次接一次的啵啵給啵美了,還是真把蕭玉書的話聽進去了,


    反正時望軒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算是真正亮了起來,亮晶晶的,


    就像曾經山村那次曆練裏,那個還沒有被推下山崖的小小少年圍著剛剛給自己剝完雞蛋的高冷師兄好奇的說東說西,


    眼睛亮晶晶的,很興奮,很開心,


    因此心情甚好的時望軒又問了一遍:“真的?”


    這個時候滿心想著怎麽讓時望軒相信的蕭玉書也難得有十足十的耐心,再次道:“是真的!”


    “你不能反悔。”


    “絕對不會反悔!”


    “真的?”


    “真......”


    “哎呀!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我們都聽見了,可千萬別重複了!你們不嫌麻煩我們還嫌膩歪呢。”


    沒想到時望軒連著問了好幾遍後,蕭玉書還沒煩,反倒是周圍突然響起了一聲沈綰竹驚詫中夾雜著濃重的不耐煩的聲音。


    “呃?”


    這道聲音一出,蕭玉書當即愣住,腦瓜蹦出一個幾乎快要凝固成實像的問號。


    他下意識稍微抬頭,越過時望軒的肩頭朝後看去,


    在不遠處的空地上,蕭玉書居然看見了跪坐在地上一臉詭異的沈綰竹和她旁邊的令柔,


    目光所及之處不知何時出現了旁人,嚇的他心裏當即咯噔一下,預感不妙。


    不妙的蕭玉書都不知道是該思考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被看見了還是該疑惑沈綰竹幾人怎麽也出現在這裏。


    而沈綰竹本人的眉毛則扭出了個不敢相信的弧度,朝蕭玉書撇嘴涼涼道:“差不多行了,我們都知道是真的了,你可別再說了。”


    令柔小臉有些髒兮兮的,但並不妨礙她笑的一如既往的純真:“三師兄不用再說了,我們都聽見了。”


    “......啊?”


    蕭玉書還有點身處狀況之外的迷茫,連大腦都是一片空白,他眨眨眼睛道:“你們......聽見什麽了?”


    對於他的問題,向來脾氣不咋好的沈綰竹隻“嗬嗬”一笑,像是懶得回答,反倒是她另一邊的人十分好心,從容中帶著點看透一切的淡定好心替蕭玉書解答了疑惑。


    沈修竹端著一如既往的溫雅淡笑將蕭玉書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語氣緩慢又抑揚頓挫:


    “決,不,反,悔。”


    還不止呢,


    他旁邊的寒允卿從始至終都是“我沒聽懂,你倆說的這是什麽驚世駭俗的屁話”的震撼表情,久久沒法想明白的那種,


    或許是太想不明白了,寒允卿最終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了口:“喜歡你?”


    旁邊柳如蘭仿佛聽見了什麽晴天霹靂的話,難以置信道:“心悅你......”


    相較於一堆人的大驚小怪,一行人中的胡先這個情場老手就顯得淡定多了,他十分欣慰道:“愛~你~”


    “嗬嗬。”


    另一邊響起的涼笑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保持著呆滯的神情緩緩轉頭朝聲音來源看去,竟瞧見了熟悉的沈長空。


    這位門主雖然不知道為啥也出現在了這裏,也不知道是怎麽被五花大綁在地上的,但對方臉上那宛若被塞了個史前大瓜的驚詫表情還是尤為出彩,而那聲涼笑正出自沈長空身邊同樣被束縛著的大長老之口。


    臥......槽......


    你們怎麽都在?


    蕭玉書後知後覺的尷尬和大驚失色剛在心頭浮上一個小邊兒邊兒,他就聽見胡先玩味笑道:“說的不錯啊,三師兄。”


    這家夥的語氣和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在向蕭玉書傳達一句話:


    我真是沒白開導你,幹的漂亮!


    而本來待在祭壇中央麻木等死的桑禹在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中重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苦笑了一聲,幹巴巴道:“恭喜啊恭喜......”


    蕭玉書迷迷瞪瞪的腦子都來不及思考這貨在恭喜什麽,然後另一邊陳雪再難克製的崩潰尖叫聲又嚇了他一跳。


    隻見陳雪跪倒在玲兒身後半哭半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的眼光肯定沒錯,他們兩個就是真的!什麽第三者插足,什麽見一個愛一個,那都是假的。”


    這姑娘淚流滿麵道:“嗚嗚嗚......臨死之前看見真相我也是心滿意足,死不足憾了......”


    蕭玉書:“......”


    蕭玉書:“啊?”


    “咳咳......挺好。”身後又忽然響起了別人的聲音,蕭玉書機械轉頭看去,正好瞧見了和煦。


    和煦側臉上沾著血,看起來有些蒼白虛弱之色,但並不影響在這時候由衷抒發一句風涼話:“三師侄如此,倒也不枉時師侄極力相護,挺好挺好。”


    他身後的黃鶯滿臉臥槽和震驚,一對杏眼寫滿了“娘的,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黃鶯甚至無法克製自己澎湃的心情,激動道:“三、三師兄,你們居然是這麽玩的!”


    玩......什麽?


    蕭玉書有點懵,可當被幾人的聲音從方才的頭腦一熱中扯出來後,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何等明亮,


    亮的就跟,


    跟......


    跟太陽當空照似的,


    可太陽為什麽當空照?


    他跟時望軒不是一直都在地下密室鬼鬼祟祟、整完有的沒的後正打算出去嗎?


    想起密室,


    蕭玉書又猛然驚覺,眼前的空間竟是如此寬敞,


    能有多寬敞?


    裝下一大片人都不在話下,


    為什麽蕭玉書要這麽比喻?


    那當然是因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的眼前就真有這麽一大片人。


    當蕭玉書眨著懵逼的眼睛轉頭看見玄天宗一堆熟人麵孔、看見對方臉上難以言喻的神情後


    懵逼的蕭玉書更懵逼了,完全沒明白眼下這是什麽鬼情況。


    媽的這周圍怎麽......


    密密麻麻的?


    沒錯,


    就是密密麻麻,


    要是讓他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眼前所見的話,


    那除了‘人山人海’外是真的找不到別的詞了,


    為什麽人山人海?


    好家夥,


    那場麵就特麽跟演唱會似的,以時望軒跟蕭玉書兩人為中心,畫條不長的線當半徑畫個圈,然後這一圈外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觀眾,每個人的眼睛都齊齊盯著兩人的動靜,視線沒有半點偏移的那種。


    隻不過此刻並沒有什麽熱鬧非凡的演唱會,時望軒跟蕭玉書沒有節目表演,而周圍的‘觀眾’也沒有什麽應援棒之類的,一個個基本上全被綁住,以不同程度的狼狽模樣坐在地上的坐著、跪倒在地上的跪著,


    在地上呆著的姿勢千奇百怪,可看向蕭玉書跟時望軒的眼神卻是如出一轍的震撼。


    周圍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匯聚在蕭玉書身上,那不可忽視的、密密麻麻被注視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都在發麻。


    在這其中,蕭玉書所認識的那些熟人的臉色尤其精彩。


    這些熟人中有長老有弟子,可不止玄天宗,還有天闕門、合歡宗以及曾經在學府求學的、之前有過幾麵之熟的弟子,


    很多,


    特別特別多,


    除了熟人之外,還有大片大片的素不相識的陌生修士,看服飾不難辨別出應當是其他宗門仙家子弟人士。


    但......


    這——踏——馬——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玉書突然抓緊了時望軒的衣領,倒抽一口涼氣。


    怎麽這麽多人?


    他們兩個怎麽跑到地上來了?


    跑到地麵上來就算了,


    為什麽,


    為什麽!


    這兒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


    迷茫中意識到一絲自身尷尬處境的蕭玉書保持著僵硬的神情,近乎是從嗓子眼裏往外硬擠出來的話:“你們、你們都......”


    仿佛心有靈犀,桑禹這個好兄弟立馬就知道他想說什麽,幽幽道:“不用懷疑,我們都聽見了。”


    “從你醒來開始到現在的所有,我們都看見了。”


    蕭玉書頓時呼吸一滯,上不來氣。


    然而末了這位用冰冷鍵盤寫出這個操蛋世界的原書作者發表了一句語重心長、時過境遷似的謂歎:“好啊,斷袖也總比寡著強!”


    本來四周都安安靜靜的,結果桑禹一張嘴,後麵的聲音又來了。


    胡先:“特別特別喜歡你~”


    黃鶯:“特別特別愛你~”


    陳雪:“嗚嗚嗚......太感人了!”


    蕭玉書整個人瞬間僵成了卡皮巴拉,扒在時望軒頸上的手都忘了縮回去,就這麽保持著之前激動時差點蹦時望軒身上的那個親密姿勢,然後承受了一堆熟人的詭異眼神。


    渾身的血液瞬間湧上了頭,此刻蕭玉書的臉紅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熟了,


    熟了熟了熟了!


    蕭玉書腦瓜頂仿佛躥出了股股白煙,散發滾燙的熱度,


    他麵紅耳赤,幾乎是逃也似的別回頭,聲音艱澀的小聲問了一句:“這是......怎麽回事?”


    時望軒臉上帶著未消的欣喜,神情自然,似乎是完全不把周圍數以百計的人放在眼裏,並草草回道:“說來話長,不重要。”


    不重要?


    你管這萬眾矚目叫不重要?


    蕭玉書全身上下的血都涼了個徹底,他麵無表情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在卡頓似的將目光轉回時望軒興致不錯的臉上,


    他生硬對時望軒道:“你怎麽不提醒我?”


    時望軒心情頗好,挑眉道:“我提醒你了,是你不讓我說話。”


    蕭玉書:“......”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時望軒方才說的那個‘不能反悔’是什麽意思了,


    媽的周圍有這麽多人的見證,


    蕭玉書往後要是再辜負時望軒的真心,那不就跟欺騙別人感情的浪子沒什麽區別了嗎!


    那將會遭到在場所有見證人的道德譴責的!


    整個人被滔天羞赧席卷的蕭玉書現在突然又想兩眼一閉,再昏過去然後從此一睡不醒,


    昏到天荒地老的那種!


    啊!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玩我!


    我就是想表個白,不是想成為愛情電視劇的主角!


    蕭玉書內心欲哭無淚,要不是怕丟人,他都想把時望軒衣服扯開把臉埋進去然後再也不起來直到躲到無人的角落為止。


    造孽啊!


    要命啊!


    誰他媽的能告訴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令狐本家突然出現了這麽多人,難道令狐司是個傻逼嗎?家裏進來這麽多人管都不管一下!


    或許是蕭玉書內心的呐喊太過激烈,


    所以被他念叨的主人公真的親自來給他解答疑惑了。


    “啪,啪,啪!”


    在另一邊饒有興致看完這場大戲的令狐司雙手擊掌,唇角勾著譏嘲,笑道:“情深意切,傳言果然不錯。”


    本來蕭玉書挺懵,挺窘的要命,結果在轉眼看見令狐司還有他身後一堆凶神惡煞的魔修後,他就算再不知所措也該明悟兩人事情敗露、已經被令狐司發現了。


    被這個歹毒人逮住可不是什麽好事,


    因此蕭玉書在致死的尷尬中迅速拉回了高度警惕,鬆開了抓著時望軒衣服的手並低聲道:“怎麽回事?”


    然而他都緊張成這樣了,時望軒還不緊不慢道:“沒事,被發現了。”


    我他媽知道!


    時望軒這語氣輕鬆悠然的跟度假似的,聽得真讓人著急上火。


    “我是說剛才!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蕭玉書狂拽時望軒的袖子,急切道。


    “不重要。”


    豈料時望軒這一話沒把蕭玉書氣冒煙,要不是還想極力挽回自己最後一絲絲岌岌可危的臉麵,蕭玉書都想脫口一句tmd。


    而兩人麵前不遠處,站在一個圓形巨大冶煉池旁邊的令狐司笑說完,又朝著身側無妄城的幾個魔修似是篤定般得意道:“瞧我說什麽來著?沒錯吧。”


    “折雲峰這兩個弟子,真是如膠似漆,哪怕是死到臨頭也郎情妾意的要命。”


    “哼,”無妄城其中一個魔修不屑道:“終是亡命鴛鴦!”


    魔修說完,還冷笑道:“倒是你,在自己家裏埋了這麽大一個祭台,連我之前都不曾知曉,藏的夠深。”


    令狐司仰天大笑幾聲,仿佛心情尤其大好,他道:“若非如此,怎麽能抓住這麽多不長眼的。”


    他繼而又朝著玄天宗眾人歎道:“你說你們要來就都一起來嘛,害的我還要勞費一番功夫去把剩下的人請過來。”


    柳如蘭氣道:“請?你哪來的請!分明是你見事情敗露,直接破罐子破摔,聯合魔修將其他人全部抓來的!你這個畜生!”


    令狐司譏嘲道:“你都要死了,省省那些嘴皮子吧。”


    蕭玉書隻要不是麵對時望軒,在旁的時候都是有點腦子在身上的,即便是羞臊的不行,他也是有點清醒思考的能力,僅憑幾人三言兩語就能大概明白在自己昏迷後發生了什麽事。


    大概就是令狐司徹底等不下去了,直接同魔修勾結在一起,朝整個修真界發動襲擊,故此目前才會有這麽多被綁過來的修士。


    而之前兩人所潛入的地下暗室隻怕不隻是機關,


    真實麵目其實是一個比之前蕭玉書所見過的、更大的祭壇,這個祭壇藏在偌大令狐本家之下,整個地底全是。


    這個發現真讓蕭玉書覺出些毛骨悚然,原來他們幾人一直在危險地帶兜圈子,怪不得找不到挽醞。


    “不廢話了,既然你放心不下的家夥已經醒了,你也該進去赴死了。”這時,令狐司突然的一句話又讓蕭玉書心上一驚。


    驚的是,這句話不是朝自己說的,而是朝他身後的時望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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