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司這逼剛才嘚嘚了什麽?


    赴死?


    赴什麽死?


    誰要去赴死?


    曆經記憶蘇醒覺悟愛情、醒來瘋狂表白結果完事後卻發現自己收獲一大波圍觀的蕭玉書到現在臉上的滾燙還在持續上升,火燒火燎的,燙得腦門發昏,


    現下猝然被令狐司這麽意味深長的一說,尷尬的恨不得鑽時望軒衣服裏頤養天年再也不露麵的蕭玉書又被迫從紊亂的腦細胞裏挖出了一塊兒對此刻這個情況來說價值連城的冷靜,


    冷靜冷靜冷靜!


    必須要冷靜,


    剛才令狐司放了什麽屁來著?


    “他說什麽?誰去赴死?”


    行吧還是冷靜失敗,蕭玉書兜著自己小鹿開著碰碰車亂撞的心跳下意識拱了下身旁的時望軒,滿臉疑惑道。


    “哦,他說的是我。”時望軒被蕭玉書緊張之下沒收住的力道拱的一晃,自己像個不倒翁似的自己直回來後這才淡定道。


    他說的淡定,但蕭玉書聽著就不淡定了。


    蕭玉書聯係一下上下文,上一秒剛反應過來令狐司的意思讓時望軒去死,下一秒他就又聽見令狐司語氣陰沉、似是夾雜威脅的朝時望軒道:“怎麽了?莫非是他醒了,你又舍不得死了?”


    時望軒瞥了前方的令狐司一眼,沒理他,而是伸手把蕭玉書往一邊推,那舉動就好像不想讓蕭玉書跟自己站一起似的,


    他這一推,


    還沒搞清楚兩人當下究竟是怎麽情況的蕭玉書一顆激情澎湃的心登時涼颼颼的。


    “你推我幹嘛?”


    感受到腰間推阻力的蕭玉書反手攥住時望軒的手腕,驚愕低呼道。


    時望軒微低著頭,對上蕭玉書不解的目光,他這時候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居然還低笑了一聲。


    “我去赴死,你還要跟著我嗎?”


    眼前青年氣定神閑語氣悠然的模樣讓蕭玉書險些產生了‘對方不是在說去死而是讓別人去死’的輕鬆感,


    時望軒副模樣要是寫在原書裏那定然是屬於男主的臨危不亂甚至還在裝逼的特性,


    但不巧,


    現在這個世界在蕭玉書眼裏已經不算書中的虛擬世界了,而時望軒也沒有不死金身和保命名刀,


    因此時望軒這麽說話,他的肚子理所當然的挨了蕭玉書心急氣躁的一拳頭。


    “跟你說正經的呢!還笑!”


    情急之中,蕭玉書的力道竟讓時望軒疼的蹙了下眉躬起了身。


    “你打我做什麽?我說的就是真的!”時望軒眼中那一絲還沒完全成型的淺笑頓時被這一拳掄的煙消雲散,他直起身咬牙道。


    蕭玉書並不覺得自己一個連金丹都沒夠到的人能把時望軒一個元嬰給捶的多疼,自然而然便認為時望軒同的呲牙咧嘴的模樣肯定是裝的,裝蒜博同情,像以前那樣。


    這要是擱別的尋常時候,


    而蕭玉書剛表情達意完,肯定有心思陪時望軒演一演,


    但現在不一樣啊,


    死到臨頭了,時望軒怎麽一點都不怕呢?


    蕭玉書不理解,但氣的慌。


    時望軒也不理解,但也氣的慌。


    眼前人剛才還一口一個喜歡一口一個愛,情深意濃,擲地有聲的,現在翻臉倒是快。


    而且蕭玉書這一拳頭真是不小,立馬就給時望軒捶出火氣來了,因此這小子雙唇一抿,頭發一甩,當即轉身就要朝後走。


    “哎!”


    鬧氣了?!


    蕭玉書再次伸手把人拽住,並咂舌一句:“你還真走啊!他讓你走你就走,平時怎麽沒見你這麽聽我的呢?”


    “我不聽話?”


    時望軒雙眸一暗,仿佛受了天大冤枉跟委屈似的,那臉從方才的泰然自若瞬間拉到了地底,他嗬嗬涼笑道:“你真貴人不記事。”


    過去那些年,自己聽話的時候這人是一個也不提。


    兩人對話之外的那一圈裏,


    和煦往自家徒弟身旁歪了歪,低聲涼涼道:“他們倆是忘了我們的存在嗎?”


    黃鶯反倒興致勃勃,給了他一句:“噓——!都別說話,死到臨頭了,讓我再看看不行嗎?”


    “整個修真界算上學府裏的所有話本子都湊不出這麽跌宕起伏精彩連連的故事。”


    桑禹無奈苦道:“小師侄啊,這故事可沒話本子那麽安全。”


    要拿命看的!


    同時這位傳統男頻業餘作者也在心裏納悶道:


    這些小姑娘現在怎麽都好這一口?


    真是絕了!


    更絕的是,令狐司不知道跟身旁的魔修商議了什麽,等其離開後,他在這時候居然也不著急進行下一步動作了,而是轉身望著前方各種跟傳言中的性情截然不同的蕭玉書。


    他沉寂一刻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目光深沉了些,緩緩琢磨道:“上一次在玄天宗見你時,你好似沒有現在這麽......多話。”


    令狐司聲音不大,但卻在四周一片等死之人的安靜中尤為明顯,


    明顯到蕭玉書就算再心急意亂也是聽見了的,因此深呼吸幾下後,轉頭迎上令狐司探究的視線,故作鎮定道:“家主說的這是什麽笑話,長輩說話豈有我一個小輩插嘴的道理。”


    令狐司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而是自己沉思片刻後,才半分了然道:“哦~,我知道了。”


    他的眼神深濃的仿佛看出了什麽驚天大秘密,嚇得蕭玉書心慌了慌,心道這家夥該不會往奪舍什麽的瞎想吧?


    結果下一秒,心裏忐忑的蕭玉書就聽見令狐司篤定道:“原來是那個時候,這小子不在,所以你懶得說話是麽?”


    蕭玉書:“......”


    蕭玉書:“對,沒錯!”


    話音剛落,他就伸手一把勾住時望軒的脖子,把剛生了幾分惱意的擰小子圈了過來並道:“他不在,我都不稀的跟旁人說話。”


    對於蕭玉書的過去十分清楚的時望軒有點不可置信,因此他頭歪了個質疑的弧度,剛想道:“真的假......”


    “你先別插嘴,我還沒說完呢。”結果時望軒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蕭玉書以“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的語氣給堵了回去。


    “你可別搗亂,我拖一拖先。”


    時望軒:“......”


    蕭玉書說完,興許是覺得以兩人如今的關係再勾肩搭背什麽的太生分,因此蕭玉書大腦在飛速運轉過後,毫不猶豫的鬆開手改為去摟人家腰。


    臉這種東西,對於現在被圍觀表白後的蕭玉書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所以最後那點臉皮要不要的也就無所謂了,


    對,


    沒錯,


    蕭玉書已經開擺了。


    拖,


    我拖,


    我拖我拖我拖,


    就算事情再棘手我也相信反派死於話多!


    所以蕭玉書在這種自己還有點沒鬧明白處境的情況下,當機立斷的跟令狐司扯起了嘴皮子,等他鬧明白狀況再尋摸出對策後再閉上嘴也不遲。


    蕭玉書心裏是這麽想的,


    但他這個大咧舉動卻硬控了時望軒好幾十秒。


    時望軒低頭看了眼身旁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抬頭看了眼自說自話的蕭玉書,整個人一頭霧水,雲裏霧裏,心裏的疑惑濃重的幾乎快要在眼裏化為實質。


    這個人昏迷前還跟自己一句話半句火嗆來嗆去、得不得理都不饒人,


    可昏迷後卻跟變了個人似的,


    以往在外人麵前是死是活都非要端著的冷漠自從醒來後就跟什麽不值錢的稀爛物件隨手捏碎拋了一地,看都不再看一眼,


    反而張嘴便是時望軒曾經熟悉的、心裏惦記好久的、專屬於“歐謝特”才會說出來的話,


    如此判若兩人的巨大變化,


    真讓時望軒摸不著頭腦,更不明白對方昏迷後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豁出去做出這些舉動。


    吐露情意,動手動腳,


    這真不像是之前在天陰教那個夜裏隻會低著頭說“對不起”的家夥所能做出來的事情。


    時望軒的心裏持續疑惑,而蕭玉書的嘴皮子持續發作,完全沒停下來過。


    令狐司本意原是想當眾惡心惡心折雲峰上這兩個弟子斷袖龍陽之好,沒成想竟被蕭玉書反手惡心了自己一套。


    短暫沉默之後,令狐司才輕聲嘲諷道:“三長老若是知曉,也不知會有何反應。”


    “你們二人莫不是他親自縱容所致?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什麽?


    你敢說我老父親!


    蕭玉書忍不了了,氣的手一攥,成功無意識在時望軒腰上掐了一把。


    “嘖嘶——”


    兩人吵架,一邊的時望軒插不上嘴也就算了,還莫名挨打,氣的他登時咬緊了牙關,神情僵硬的用兩根手指頭把蕭玉書的手拔了下來,但是始作俑者卻毫無所覺,甚至還在跟令狐司還嘴。


    隻聽蕭玉書反諷道:“家主此言莫不是在說令狐全族上下全是一個德行,上梁不正才出了你這個下梁歪的。”


    聞言,桑禹當即倒吸一口冷氣,心裏淚汪汪道:


    哥!


    你可別激怒他啊!


    萬一令狐司一個不高興,直接甩手殺一片先泄泄火怎麽辦?


    桑禹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他的擔心有點多餘,


    事實證明,不能拿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去估量令狐司這個瘋子。


    為什麽說他是瘋子?


    因為......


    “啪,啪,啪!”


    “說得真好。”


    隻見麵對蕭玉書此等冒犯之言,令狐司愣是沒有一點惱怒之意,反而麵露讚賞,


    隻是不知道他這種讚賞是在讚賞蕭玉書直言不諱的勇氣還是他說的是實話。


    隻聽令狐司笑說道:“你說的是實話,我也這麽覺得,所以不正的上梁我殺了,歪掉的下梁也扔到上邊去等死去了。”


    上邊兒?


    疑惑的蕭玉書順著令狐司頷首的角度向斜上方看去,居然在兩人如今所處的祭壇之外,再看見了環繞在周圍的類似於某種小祭壇的五處陣法台,


    而陣法台被道道禁製團團鎖住,光芒繚繞之中,蕭玉書勉強能從縫隙中窺見裏麵的場景。


    兩個是空的,另外三個裏麵好像有人,


    兩道紅一道白,


    紅的那兩個一個應當是令狐權,另一個有待考究。


    但,


    白的那個不是挽醞還能是誰?


    “看見了?”時望軒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蕭玉書回過神來拿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低聲耳語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豈料時望軒似是被氣笑了,咬著牙幫子一字一頓道:“你不讓我插嘴,又怪我不告訴你,你還要我怎樣?”


    說的也是,反應過來的蕭玉書這次終於意識到自己沒理了,朝被冤枉的時望軒訕笑兩聲道:“報一絲哈,報一絲哈。”


    “哼。”時望軒抱臂而立,頭一偏,一副‘遲來的道歉比野草都輕賤’的悶氣模樣。


    “等會兒,等會兒,你等會兒再生氣,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結果人家蕭玉書心係上方禁製裏的老父親,壓根兒沒有哄人的意思,轉身就朝令狐司道:“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親兒子,這你都下得去手!”


    令狐司慈悲道:“我也沒有虧待他多少,死在夢裏不痛不癢的,也算是便宜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了。”


    “一個仙門家主,竟瘋魔到連親生骨肉都不放過,取其性命助自己修行,你這般自私倒也不嫌被人看了笑話。”沈長空怒道。


    令狐司此人跟之前的錢和可不是一個檔次的炮灰,他的嘴也不是泛泛之嘴,麵對蕭玉書的當眾,他不怒反笑道:“無所謂,反正在場所有聽到的人,都活不到明日。”


    “一群要死的人,叫他們笑話笑話又何妨?”


    “你!”沈長空額頭暴起了青筋,罵道:“我當初怎麽跟你這麽個活畜生同在一處!”


    令狐司不以為然道:“那大概是物以類聚吧。”


    沈長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蕭玉書也被震驚了。


    艸?


    這逼玩意兒心理素質怎麽這麽強大?


    當然,


    依照人物相對論,一群人裏有心理素質大的肯定就有心理素質不大的,


    於是人群裏的桑禹戰戰兢兢探頭道:“那個啥,家主大大,我沒聽見,我也不笑話你,要不你放了我得了。”


    下一句話剛組織出來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無語住的蕭玉書:“......”


    第一次親眼見識到玄天宗大名鼎鼎慫包的神奇操作的令狐司:“......”


    因為被蕭玉書轉頭晾一邊的時望軒剛鬧出來的氣還沒繃住多久就被桑禹徹底慫笑了。


    和煦麵無表情道:“丟人!”


    染白神情寡淡道:“顯眼!”


    “天啊,我能不能不跟這玩意兒死一起!”柳如蘭仰天長嚎道,“到下麵見了閻王我都嫌沒臉!”


    蕭玉書簡直沒眼看桑禹那個死出,但出於兩人為數不多的那點塑料交情,他還是想替這個慫玩意兒爭取一下,因此他道:“我要是你就不殺那邊兒那個家夥了,留著看笑話多好。”


    回過神來的令狐司反而譏笑道:“我要是你,就不會不知死活的跟著你後邊那個小子待在一起。”


    “他要死,你不會真要跟他一起死吧?”


    令狐司此話一出,蕭玉書就算再頭腦不清醒也該明白令狐司是什麽意思了,這個歹毒貨要是想成事,時望軒跟青雲是必須要而死一的,


    而眼下,


    估計是因著主角與生俱來的吸引危險的特性,所以令狐司才會選時望軒進去。


    剩下的被抓來的人都被關在中心大石坑裏,怕是給令狐司成仙美夢做一堆金丹後輩燃料的,


    而時望軒原本能走,


    但,


    估計是蕭玉書跟其他人拖累了他,使得令狐司才能借此逼時望軒就範。


    一想到原本可以威風囂張的男主因為自己要被一堆原本對立的人所牽製甚至淪落到要聽旁人之言自己赴死,


    蕭玉書頓時慚愧不已,慚愧之外他更多的是不幹。


    你個炮灰還在擱這兒勒令上男主了?


    拉雞毛倒吧!


    因此他當即抓住時望軒拽到身後,並朝令狐司道:“你讓他去死他就去了?”


    “做夢!”


    “做夢?”令狐司譏笑著指了指周圍這麽多熟人和生人,道:“那你是想舍眾保一了?”


    操……


    這個問題的困難程度堪比你媽跟你媳婦掉水裏了你去救誰,給蕭玉書糾結的恨不得給令狐司一鞋底子。


    “不用跟他廢話,讓我過去。”糾結之中,時望軒忽然淡定的扯開蕭玉書的手,道:“你跟他們待在一起比跟我安全。”


    身後青年看起來很無所謂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死到臨頭的畏懼,完全沒料到對方會這麽說的蕭玉書啞然失笑,心道這膽量這氣度,真不愧是男主!


    火馬上就要燒到屁股了還這麽淡定,


    這種時候蕭玉書可比不了時望軒,他完全淡定不下來!


    安不安全的那算什麽事?他不可能真眼睜睜放著時望軒自己踏入那個勞什子、裏麵不知道怎樣的危險陣法裏。


    但是,


    蕭玉書放眼四處,周圍那麽多熟悉麵孔,一個個都是曾與他說笑過、打鬧過甚至朝夕相處過的人,


    要讓他放任這些人被令狐司糟踐性命,那也是做不到的。


    令狐司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蕭玉書臉上的糾結,感歎道:“哎呀,是心愛之人重要,還是同門長輩更甚?”


    這本是故意說出來刁難蕭玉書的話,


    但不巧,


    智商偶爾上線的寒允卿不顧沈修竹的阻攔大聲還了一嘴:“說的好像時望軒進去了你就不殺我們似的。”


    沈綰竹難得跟這傻子達成一致,也不屑道:“就是,反正都是死。”


    令狐司:“......”


    “嗬,”他興許也是被自己氣笑了,誇讚道:“不愧是兩大宗門之徒,竟有如此膽量。”


    “隻是旁人或許就沒這個膽子了。”令狐司說完,隨手朝一旁指去。


    蕭玉書順其看去,隻見一旁不知道是哪個小門小宗的小弟子們被挾持著跪倒在地上,一個大師兄身後躲著幾個小師妹,小師妹們怕的渾身上下顫個不停,淚流不止。


    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還不到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抽泣道:“大師兄,我、我害怕......”


    那個師兄至多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護衛的劍橫在他脖子上,已經劃出了血痕。


    少年明明命懸一線卻硬是沒露半分軟怯,反而還穩聲安撫著身後的幾個師妹:“別怕,都別怕......”


    類似於這一幕的場上還有許多,


    宗門子弟中既然有不怕死的那必會有怕死的,弟子是,長老亦是,


    可怕與不怕,那都跟對與錯搭不上邊,是個人都有怕死的權利,這沒什麽不對的,反而很正常。


    蕭玉書十分清楚,而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令狐司弄出來的這一幕幕才會牢牢拿捏住他的心,讓他搖擺不定。


    蕭玉書心中急切,可越是著急越是想不出什麽對策。


    這種情況下就不得不提到一句話,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反觀時望軒,這個男主已經淡定的就差搬個凳子抓把瓜子坐這兒磕了。


    他這樣淡定,引得令狐司心上生疑:“你怎麽一點都不怕?”


    時望軒站在蕭玉書身後,微微歪頭:“嗯?我怕什麽?”


    令狐司不由得蹙眉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去送死了。”


    時望軒若有所思了一下,繼而道:“我知道。”


    令狐司不理解了,大概是沒見過這樣死到臨頭還自然而然的人,古怪道:“你就一點也不怕?”


    時望軒突然笑了,笑的明俊逼人,是這些年泡在魔界陰厲之氣中前所未有的神采張揚,他伸手在眉宇間滿是愁容的蕭玉書身上拍了拍,從後將人摟住,並朝前方的令狐司頷首道:“我死了有人惦記,你呢?”


    “你若是死了,令夫人是會傷心難過,還是會放煙花慶祝?”


    殺人不過頭點地,不如此言紮人心。


    此刻的時望軒好得意、好囂張,麵對令狐司時的氣勢完全不像被威脅著去送命的囚徒,反倒像極了一個勝者。


    勝的是哪方麵?


    答案顯而易見。


    令狐司這個主導者的臉色唰的一下全黑了,黑的仿佛能滴出墨。


    蕭玉書臉色也變了,不過倒不是像令狐司這樣的驟變,他心裏後怕的拍時望軒的手,皺眉低聲道:“你瘋了,還激怒他做什麽?”


    一會兒把令狐司招惹急了直接亂殺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蕭玉書在心想事成這一方麵仿佛有如魚得水之奇效,下一秒被時望軒給觸動逆鱗的令狐司眼神流露殺氣,隨後從人群裏隨即拎了個幸運兒出來以劍橫在其脖子上並陰沉道:“你去不去?不去那我就殺到你肯去為止!”


    ‘幸運兒’桑禹腿一軟直接給跪了,嚇得花容失色,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哭唧唧朝蕭玉書抱怨道:“嗚嗚嗚......你們倆什麽時候能改改嘴硬的毛病啊!”


    果然小說裏,主角的嘴硬,害苦的都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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