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的門全部拉開,光線充足。


    每天擦了又擦的地板,被陽光一照,顯得閃閃發亮。


    年輕天才作家正對著沙袋打拳,汗水在他身上覆蓋了一層油膜,身體的光澤、肩膀的柔韌、步法的迅捷、打擊沙袋時力度,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風華正茂、充滿力量的身體,讓年邁的古橋次長無比羨慕。


    “讓您見笑了,次長先生。”鬆枝真佐子輕聲說道,跪坐在茶水鍋前,“他很快就好,我給您泡茶,你先喝,等他去換身衣服再來見您。”


    說著,她抬起頭看了眼女婿,張開香豔的小嘴:“阿清,你還不快點!”


    聲音冷淡,嚴厲。


    充滿主母該有的威嚴。


    這好聽的聲音,讓古橋次長把目光轉過來,看著她的臉。


    鬆枝夫人個子高挑,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此時身穿黑色金邊和服,濃密的秀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氣質莊嚴而又高貴,處處透露著一種舊華族出身的類似於裝腔作勢的貴族感來。


    茶室光線明亮,能更好地襯托她的風采。


    點茶的時候,她無論是手上的動作還是身體的擺動,都能叫人領略到她高雅的氣度。


    “次長先生,請。”鬆枝真佐子把泡好的茶遞過來。


    古橋次長微微鞠躬:“謝謝夫人。”


    “初次見麵,您不用跟我見外,以後還要請次長多多關照才對。”


    “夫人見笑了。”古橋次長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有些事,我可得好好拜托三島啊。”


    這些天來,他被社會輿論搞得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逼不得已辭退了一個用著很順手的屬下就算了,自己還得親自登門道歉,臨近退休了還要遇到這種事也是夠倒黴的。


    “您盡管說,他不聽,我幫您敲打他!”鬆枝真佐子語氣幹脆,顯得非常有風度和底氣。


    底氣的源頭當然是女婿。


    因為女婿的到來,她渴盼名利的內心再度充滿了希望。


    長期枯萎的女性柔情,也在她的身體裏複蘇。


    把名望看得很重,身子又還充滿年輕欲望的她,哪裏還能拒絕女婿強而有力的雙重誘惑?


    鬆枝清顯洗完澡,換了衣服回來。


    身穿黑色紋付羽織袴,身形挺拔,俊雅不凡的他,剛走進門,鬆枝真佐子眼裏就湧出了一抹抑製不住的欣賞和愉悅。


    端莊威嚴的主母,抬手招呼道:“阿清,來這兒坐。”


    這女人虛榮心被滿足了,現在應該是爽上天了吧?


    鬆枝清顯看了她一眼,來到她身邊坐下。


    他氣質卓然,麵對文化廳次長這樣的高官也不見怯場的樣子,讓鬆枝真佐子微微頷首。


    “三島先生,對於這次的事件給你造成的困擾,我代表文化廳向你表達歉意。”麵對著年輕的新銳作家,古橋次長並沒有擺什麽架子,隔著桌麵向他彎腰鞠躬,“為表誠意,你以後文化廳的各方麵可以獲得高規格的待遇。”


    “次長有心了。”


    “另外就是,還請你盡量別在媒體麵前談及此事……”


    “當然,我也不是什麽不知好歹的人……”


    兩人在這邊說著客套話場麵話,偶爾摻雜一兩句利益相關的話題,鬆枝真佐子沒有插嘴,安安靜靜地跪坐在女婿身邊,偶爾端起茶壺給空了的茶杯添水。


    外麵的陽光越來越猛烈。


    院子裏,最近剛移植過來的大麗花、夏白菊和美人蕉都被暑熱曬蔫了。


    女婿和次長的談話結束,親自送客出門。


    鬆枝真佐子忽發奇想,來到院子拿起水管,用手指壓住噴水口,讓水流以扇狀噴射出去。


    水花濺射到葉片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漾起小小的彩虹。


    忽然間,她把出水口對準自己,讓水流衝向自己滾燙的身體。


    水花臉頰上向四麵濺開,沿著喉嚨滴落胸口,流水帶來的涼爽感衝淡悶熱,也讓她體內複蘇的欲望慢慢冷卻了下來。


    鬆枝清顯回來時,發現她站在廊簷上,彎腰擰著和服裙裾的水。


    黑絹花邊的和服裙裾卷起,露出了她白嫩豐滿的大腿,大腿根往下滴水的模樣格外妖冶。


    鬆枝清顯目光盯著她,問道:“怎麽弄的?”


    “沒什麽,澆花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而已。”鬆枝真佐子看著他說道,那對眸子則冷淡至極,“濕成這樣真是難受,你幫我拿衣服來,伺候我去洗個澡。”


    鬆枝清顯無語了片刻,她忍不住笑了,一時露出了女性特有的嬌媚,嘲諷他道:“果然是個窩囊廢,我一點都沒說錯!”


    “行,我就看你要玩什麽!”鬆枝清顯某些賭氣的感覺,幫她拿了睡裙過來。


    內衣不拿。


    沒有外人時,她都不穿這玩意。


    浴室的門沒關,鬆枝清顯走進來後,剛好看到黑色的絲綢和服從她肩頭上滑落。


    耳邊響起腳步聲,鬆枝真佐子沒回頭看,捂著上身把身體沉進了浴缸裏。


    微熱的溫水包裹著身體,她背對著門的方向,有些放不開那樣彎曲著所有的腳趾,卻仍然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聲調喊道:“還不快點過來幫我擦背!我說你都二十多歲了,能不能主動點,什麽都要我叫你你才知道做!”


    鬆枝清顯默默走過來,拿起浴球輕輕擦著她光滑的後背。


    “你本事一般,擦背的手法倒還算不錯!”鬆枝真佐子閉著眼,用一種快活語調說道,“以後不用想什麽出人頭地的事了,乖乖在家伺候我,一直到你八十歲吧。”


    “那麽,即使到了八十歲,也一定要讓我看到你這張漂亮的臉才好。”鬆枝清顯隨口回答道。


    ※


    次長親自登門道歉後,輿論風波才慢慢平息。


    兩天後,《舞女》和《潮騷》的單行本順利過審。


    排版、設計、印刷、裝訂、宣傳等一係列發行前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為了配合宣發,鬆枝清顯的日子也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八月餘下的日子,很快便過去了。


    《新潮》八月刊的銷售數據,定格在了118萬冊這個恐怖的數字上。


    九月一日,刊登有《雞蛋與高牆·下部》的九月刊,準時擺在了各大書店最顯眼的書架上。


    首日印刷了5萬冊。


    按照內部人士估算,九月刊的銷量就算不如八月,但有了前期宣發的投入,全月銷量也應該能達到60萬左右,首周銷量至少得有20萬。


    結果……


    首日印刷的5萬冊,賣出不到一半。


    很多進店買《新潮》的讀者,要買的都是8月刊,被告知隻有九月刊後,直接就罵道“沒有三島老師誰買你《新潮》啊”。


    次日,銷量直接跌一半,隻有1萬2千多。


    第三天直接就沒過萬。


    首周七天銷量,才勉強過5萬。


    按照估算,全月銷量將跌至30萬以下,比正常發刊的曆史最低銷量還要少三分一!


    這樣的銷量滑鐵盧,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上個月賣得太爆了,導致這個月的潛在讀者變少,每個月都買的死忠讀者畢竟是少數。


    二來,經曆了八月的風波後,新潮內部的宣發資源,已經完全向二部傾斜了。


    人人都知道《潮騷》將於9月10號正式登陸各大書店,人人都在等《潮騷》,誰還會去關注《雞蛋與高牆·下部》這本沒什麽吸引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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