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鼠蔣平和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拿著八王爺的旨意,矯稱聖旨,來到晉王府門前,蔣平高聲喝喊:“晉王爺快來接旨!”晉王趙吉正在同一名愛姬逗樂。他料定蔣平等人根本請不來聖旨,因此就沒作任何準備。現在聽說蔣平請來了旨意,晉王有點慌了,趕忙傳話,命令大開中儀門,兩廊奏樂,設擺香案,趙吉身穿王服。接出了府門。


    蔣平捧著旨意,不肯進門,也不開讀,因為他心裏有鬼呀。晉王幾次請他進府,蔣平卻道:“王爺,我已經把旨意請來了,旨意上說得清清楚楚,讓我帶人搜查你的王府。怎麽樣,讓軍兵進去吧?”晉王道:“還是先請過聖旨,然後你們再進府吧。”蔣平知道這不是聖旨,哪敢像宣旨官那樣大模大樣地接受晉王叩拜呢!隻是推辭道:“王爺,事在緊急,還是先進府搜查吧。”晉王一想:蔣平既然懷抱聖旨,為啥說話躲躲閃閃呢?莫非其中有假?想到這兒他非要看聖旨不可。蔣平無奈,隻得把旨意打開,但是卷著兩頭,隻讓趙吉看中間的幾行。趙吉揉了揉眼,往前湊了湊,仔細觀看,見上麵果然寫著讓蔣平等人搜查晉王府。趙吉心想:蔣平為啥不把聖旨全都展開呢?不行,我一定要看個究竟。待他強行接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八王爺的令旨,這一下可把他氣傻了,手指蔣平勃然大怒:“蔣平,你真是膽大包天哪,竟敢假傳皇上旨意,該當何罪?”蔣平也頂上了:“誰假傳旨意了?我說讓你接旨,並沒說接聖旨啊!難道這不是八王的令旨?”“哼,八王是親王,本王也是親王,他有什麽權力管我的事?本王隻知當今天子,並不知什麽八王、九王。”蔣平寸步不讓,說道:“你說八王管不了你?你不知道什麽八王?這話是你說的嗎?你自己想想,說這話越禮不越禮?竟敢說不知道什麽八王、九王,此話要傳到八王爺的耳朵裏,看他不拿金鐧揍你!雖說你是親王,八王也是親王,但他那親王就是比你大,他有令旨你為啥沒有?憑這一點就能管住你!告訴你趙吉,晉王府我們算搜定了!”兩個人越吵越激烈,句句緊逼,各不相讓。王府的衛隊擁到了門口,拔出刀劍緊緊護著晉王。隨著蔣平來的軍兵,早已氣得不得了,也都擺刀仗劍,怒視著晉王。兩方麵劍拔弩張,形勢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前麵是全副執事,有人高聲喝道:“八王千歲到!”原來蔣平和晉王發生爭吵之後,房書安一想:要解決這場糾紛,非得八王親自出麵不可。他找到八王,把趙吉的話又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八王一聽,火氣當時就上來了:好你個趙吉,竟敢說不知道有我這個八王,我管不了你這個親王,我的令旨還不如一張廢紙,這還得了,我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趙德芳穿上王服,戴上王冠,抱著瓦麵金鐧,乘輦來到了晉王府。


    晉王趙吉剛才說了幾句不尊重八王的話,也有點後悔。現在一聽八王親自來了,真有點害怕,扭過頭就想往府裏溜,哪知道已經被八王看見了。八王沒有下輦,就喊上了:“趙吉,見了本王不參拜,要去哪裏?”晉王沒有辦法,隻好走下了台階,徐良、蔣平、房書安等人趕忙把趙德芳攙下車輦,氣呼呼往那兒一站,怒視著晉王。趙吉趕忙過來,在八王麵前大禮參拜,拜畢站立一旁。八王問道:“趙吉,聽說你在這裏公開宣稱,隻知有當今天子,不知有什麽八王,有這個話嗎?”“皇叔息怒,小侄一時糊塗,言語不周,皇叔千萬不要見怪。”“你還說咱們倆都是親王,我無權管你這個晉王,本王的令旨不如一張廢紙,有沒有這話?”“哎呀,皇叔,這,這怎麽說呢,小侄哪敢說您的令旨不如廢紙呢?我是說,是說,要搜我的王府,得有皇上聖旨才行。”“怎麽,本王的令旨就不管用?”“不是這個意思。皇叔請想,小侄好歹也是家親王啊,能讓他們說搜就搜嗎?這關係著皇家的體麵哪。蔣平這些人立了點功,就覺得多了不起,京城都盛不下他們了,整日橫行霸道,對親王還敢這樣蠻不講理,對一般的官員和平民百姓,就可想而知了。因此我就想讓他們去請萬歲的聖旨,誰知道他們請來了皇叔的令旨。我一看就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他們這是仰仗您來欺壓我呢,還是有意離間咱們叔侄的感情呢?為這才沒讓他們搜。”“本王要當麵傳令,讓他們進府搜查,你可願意?”“這個——皇叔,小侄有一事不明,他們為啥非要搜我的晉王府呢?是不是認定賊人就窩藏在我的府中?”八王道:“別人並沒這樣說,你若這樣認為,也可以這麽理解。”“好啊,無憑無據指定我的府裏藏有賊人,這不是對我栽贓陷害嗎?我也是一家親王,能這樣任人欺負嗎?要這麽說,沒有皇王聖旨,誰也別想進我的王府!”


    八王一看趙吉頂上了,他也沒轍了。房書安在一旁插言道:“八王爺,既然晉王要聖旨,您老進宮討一道聖旨不就行了。”“嗯,行啊,順輦,打道進宮!”晉王一看八王要親自進宮討旨,有點害怕了,他知道皇上對八王也敬著三分,八王討旨,是一討即準。不行,不能讓皇上發這道旨意,我要進宮阻攔。晉王想到這兒說道:“皇叔且慢,既然您老進宮討旨,我就陪著您去。”八王知道他的用意,冷笑了一聲道:“如此甚好。”晉王立即吩咐:備轎進宮。兩位親王一同來到了皇宮大內,紫宸殿外站定身軀,告訴值殿太監,要立時見駕。仁宗皇帝下朝之後,來到樂善宮,同梅貴妃一同進了午餐。二人調笑了一會兒,正準備到佛堂燒香,紫宸殿的值殿太監進來了,說是八王和晉王求見。仁宗一聽,一位是皇叔,一位是禦弟,不能不見哪,隻好放下佛事,乘龍輦來到紫宸殿。八王和晉王一同進了殿。八王隻打了個躬,晉王行了大禮,二人分坐兩邊。仁宗問道:“二位愛卿見朕,有何本奏?”趙吉不等八王說話,先開腔了:“陛下替為臣做主啊,我被人欺負苦了。”皇上吃了一驚:“愛卿受何人欺負了?不必啼哭,慢慢奏來。”“謝萬歲。聽說昨天夜裏賊人大鬧南清官,驚嚇了八王千歲,臣也感到吃驚。今天早上正打算過府問候,誰知臣的府門被蔣平帶人給圍住了,硬說賊子逃進了我府,他們要強行搜查。臣說了幾句不同意的話,他們就口出不遜,還敢辱罵為臣,簡直是無法無天哪!臣實在沒有辦法,隻好說:你們要搜府可以,得有萬歲的旨意。誰知蔣平轉了一圈,拿去了八王的令旨,來欺壓為臣。萬歲,臣也是一家親王,是萬歲的兄弟,他們這樣做,不是欺壓為臣,明明是瞧不起萬歲您哪!”趙吉這番話明著告的是蔣平,實質上把八王也捎帶進去了。仁宗聽罷心中就有點不高興,心說:皇叔您也有點不對呀,雖說您的權力大,可也不能大過朕哇,要搜查一家親王的府邸,隻能由朕說話才行,您怎麽能傳這樣的令旨呢?但他知道八王這兩天火氣特別大,尤其昨晚上賊人攪鬧了南清宮,八王更生氣了,就想一下子把凶手給抓住,在這種時候,最好還是別惹怒他老人家,倘若把他氣壞了,朕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仁宗想了想,沒有說話。


    八王聽趙吉說罷,氣得胡子亂抖,本想發作一場,見皇上並沒有指責他,這才把火氣壓了壓,說道:“萬歲,老臣也被人欺負了,你得為我做主出氣呀。”皇上一聽,嗬,也來了,隻好問道:“皇叔,不知是誰欺負了您老?”“就是他!這個晉王趙吉!他站在晉王府門前,當眾宣布:隻知有當今天子,不知有什麽八王!還說臣的令旨不如一張廢紙!萬歲,你給評評理,他這樣說算不算欺負老臣?是不是有違太宗皇帝的遺訓?”皇上一聽,趙吉這些話也太過頭了,遂繃著臉問道:“趙吉,你是不是說過這些話?”


    晉王嚇得汗流浹背,沒料到皇上處處偏向八王,一點不向自己,隻得站起身,故戰兢兢地說道:“萬歲,臣說過。不不,沒說。”“大膽!在朕的麵前也敢抵賴!”皇上一想:怎麽辦呢?趙吉是我的兄弟呀,難道說能為這事處罰他嗎?幹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趙吉,還不向皇叔賠禮認錯!”晉王趕忙過來,跪在八王麵前:“皇叔,怪小侄言語無狀,氣了您老,您就懲罰我吧。”“行了,隻要認錯就好。”趙吉磕罷頭,又退回原地,坐在椅子上。皇上尋思著沒事了呢,誰知八王說話了:“萬歲,既然晉王提出搜他的王府要有聖旨,您就頒一道旨意吧。”晉王趕忙說道:“萬歲,這道旨意不能頒哪,臣的府中確實沒有賊人,如果讓軍兵隨意進內搜索,不但說會損壞府裏的器物,而且皇家的體麵也會掃地!請萬歲三思。”八王也頂上了:“萬歲,這道旨意非頒不可。賊人大鬧南清宮,這是向皇家示威呀,能不把他們抓住,讓其逍遙法外嗎?蔣平等人奉旨戒嚴,各處搜查,沒什麽錯呀!為啥晉王百般阻攔,不讓搜他的王府呢?這說明他心中有鬼!弄不好賊人就藏在他的府中,晉王府是非搜不可!”“皇叔,你說賊人藏在我的府中,如果搜不出來怎麽辦?”“取消爵位,砍我的腦袋,任憑萬歲發落。趙吉,如果在你府搜出賊子,你怎麽辦?”“那還有什麽說的,窩藏反叛,乃十惡不赦之罪,我甘願聽憑國法處置。”


    皇上一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個人又吵開了,他替誰說話都不合適,便閉著嘴,坐哪兒聽著。見兩人把話都說死了,便道:“好了,既然二位卿家都同意搜府,朕這就傳旨。”“萬歲且慢,常言道空口無憑,落筆為宗。臣願與皇叔寫下字據,以便日後查對。”皇上照準。兩個人當場寫下了字據,簽字畫押,交給仁宗。仁宗看了看,放在一邊,這才掂起禦筆,寫了一道聖旨,著蔣平、徐良等人搜查晉王府,捉拿賊人,聖旨交給了八王。皇上起駕回了樂善宮,兩位親王也各自乘輦坐轎,離了皇宮。晉王趙吉回府去準備讓人搜查,暫且不表。


    且說八王千歲趙德芳,懷裏揣著聖旨,就像懷揣小兔子一般,心頭亂跳,不是個滋味。他知道此次搜查晉王府,關係重大啊!成功了,不但晉王倒台,連梅貴妃也躲不過厄運;如果搜不出賊人,自己丟掉王爵事小,隻怕蔣平、徐良、白芸瑞等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蔣平、徐良、房書安等人,懷著不安的心情,在晉王府門前等待著。見晉王滿臉怒氣回了府邸,猜不出發生了什麽事,這會兒見八王回來了,一下子都圍了過來,一瞅八王,滿臉愁雲,眾人想問也不敢問了。八王看了看蔣平等人,連車輦都沒下,把進宮的情況說了一遍,掏出聖旨,雙手遞給蔣平。末了他叮囑道:“眾位愛卿,此事關係重大,你們千萬認真,不可有半點大意呀。查出賊人,萬事皆了;查不出賊人,本王丟職罷爵事小,隻怕你們都難逃劫難哪。”蔣平道:“王爺,您放心吧,隻要有了這道聖旨,我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賊人抓住,這一次非把那些奸黨扳倒不可。”“但願如此吧。”八王爺心事重重,回了南清宮。


    太陽偏西,天已到申末了,軍兵們站了這麽長時間,又饑又渴,徐良讓他們分班吃飯。時候不大,眾人全都飽餐已畢。五百名軍兵分為兩撥,白芸生、白春父子領著二百人繼續圍府,蔣平、徐良、房書安帶著三百人進內搜查。這次有了聖旨,他們的膽子壯了,說話氣也硬了,王府上下人等則規規矩矩,分別站在一起,誰也不敢來回走動。進入頭層院子,院中間站著一百名王府衛隊,八十名各色人役,徐良先讓他們全都摘下帽子,逐個進行了檢查,沒發現一個可疑的。然後派十名軍兵在這兒監視著他們,不準來回走動。開始搜查各屋,不論是頂棚、地窯、立櫃,全看過了,沒人!在通往二進院子的兩邊過道那兒,各留下四名軍兵,餘者繼續搜索。晉王趙吉的書房、客廳、銀安殿都在這兒,書房裏坐著晉王,旁邊站著長史趙喜和兩名書童,背後有兩名宮女給他按摩,門外還垂手侍立著八名仆人,全是十幾歲的小孩兒。這個書房麵積不大,站在門口一眼就可以看清楚,沒有外人;客廳、銀安殿、配房,也沒有,蔣平又留下十人,餘者準備進第三層院子。晉王由書房出來了,咳嗽一聲說道:“蔣平、徐良。”兩人站住了:“王爺有何吩咐?”“三進、四進院子,都是本王女眷住的地方,房裏還有不少珍寶,你帶這些軍兵,倘行為不軌,或手頭不幹淨,哼哼,可休怪本王不留情麵!”“王爺,你放心吧,決不會發生意外之事,如果有,拿我們是問得了。”蔣平回頭又告訴眾軍兵,進裏邊可要小心,弄不好就得掉腦袋,軍兵們點頭。他們這才來到三進院子。來到這兒一看,除了十二名太監,其餘全是女的,共有一百多位!別看趙吉不是皇上,光老婆就有三十六個!全是他由江南買來的粉黛嬌娃。王妃和他年齡差不多,四十來歲,五位偏王妃也是三十歲出頭,餘下有二十幾歲的,有十七八歲的。除了這些王妃,還有七十二個丫環,四十八個婆子,十幾個幹雜役的老媽。那些王妃和丫環,一個個花枝招展,如風擺楊柳,不用細看,也不像殺人的凶犯!徐良、蔣平帶人把三進四十間屋子全搜完了,沒發現可疑之處,便讓這些女人都回到屋裏,院子裏派了十名比較老成的軍兵,餘者繼續往後搜。晉王府五進院子搜遍了,並未發現賊人的影子,他們便搜到了花園。嗬,晉王的花園太氣派了!麵積有十畝左右,修有花亭、水池、假山、花房,這地方顯得非常幽靜。一百多名軍兵在這座花園裏像過篦子一樣,連過三遍,結果連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頭遍搜完,天就黑了,因為什麽情況也沒發現,蔣平不免有點著急。他問徐良:“良子,你們圍住府門之後,沒人出去吧?”“就是晉王同八王上朝那陣兒,跟著他去了十個人,回來還是十個,除此之外,既沒人出去,也沒放人進來。”“房書安,白春弄準了賊人進的是這個院嗎?”“那個小夥子說得比板上釘釘都硬,他還用大棍在牆上劃了兩道,看來不會有錯。”“我們搜了一遍,為啥沒有發現呢?是不是有暗室,我們沒有搜到?”徐良道:“四叔,我們再搜一遍吧,仔細點兒,每一個角落都別放過。”“好,再搜!”


    他們從府門這兒開始,進行第二遍搜查。這次查得更認真了。無論是院地、屋地還是牆壁,都要用腳跺跺,棍子搗搗,聽聽有沒有異常的聲音,是不是有暗道和夾壁。每個角落都用火把照照,就是狗洞、雞窩,也要照它一遍。這一次搜完,憔樓上就打三更了,仍然一無所獲。


    晉王趙吉坐在書房裏,大腿壓著二腿,瞧著蔣平等人搜府。盡管他麵上平靜,但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不一會兒就站起來,背著手在屋裏來回走動。二更多天,仆人給他送來了蓮子湯,他喝一半便放下了:“喜子,蔣平他們搜完了沒有?”“回王爺,第一遍搜過了,什麽也沒發現,他們又開始搜查第二遍。”晉王臉上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第二遍搜過,晉王就有點不高興了,派人叫來了蔣平。他沉著臉問道:“蔣則長,你圍著我的王府,折騰了一天一夜,抓到賊人了嗎?”“回王爺,現在還沒有抓到,不過遲早會抓到的。”“遲早,遲到什麽時候?難道說你還想在這兒折騰到年底不成?”“王爺,話不能這麽說,雖然我們搜了兩遍,沒有發現,但不能說這兒藏的沒有賊,隻是還沒有搜到地方,等抓住賊子,王爺就明白了。”“胡說!聽你這個話音是本王把賊人藏起來了?豈有此理!告訴你蔣平,不能這麽沒完沒了地搜,不管有沒有,我讓你搜到天亮,到時候抓住了賊子,本王認罪伏法;若抓不到賊子,嘿嘿,你也別走了,拉上八王爺,咱們一塊兒去見皇上!”


    晉王正在這兒發怒,有人過來叫蔣平:“四老爺,徐將軍叫您速速到花園那兒去。”蔣平對著晉王一抱拳:“王爺,蔣平失陪了,一會兒見。”蔣平轉身走了。晉王趙吉和王府長史趙喜見來人要蔣平去花園,他們倆那臉色馬上就變了,臉上橫肉突突亂跳。兩個人互相看了看,晉王道:“趙喜,你去後花園看看,別讓他們把花窖裏的名花給弄壞了。”“是,王爺。”趙喜一出門,就被軍兵給擋住了:“對不起,沒有四老爺的命令,誰也不準離開這兒!”晉王一下子由屋裏蹦了出來:“大膽!我是國家的王爺,又沒犯法,誰敢阻擋我的行動?難道說你們敢軟禁親王不成?”一個軍兵小頭目道:“王爺,您不用發怒,雖然您是王爺,但我們現在受蔣平和徐良指揮,他叫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您若硬往外闖,可休怪我們不尊重您!”這個小頭目的話軟中帶硬,把晉王給頂了回去。晉王還真不敢去碰軍兵的刀槍,隻好哭喪著臉,退回了書房。


    軍兵叫蔣平幹什麽呢?後花園出了點小事。因為在晉王府連搜兩遍沒見賊人的蹤影,大家都有點著急,蔣平被晉王叫去質問,徐良更急了,他在二進院子那兒讓人傳來了白春,問道:“孩子,你看清楚了賊人進的這個院?”“千真萬確,我敢拿腦袋擔保。”“那為啥找不到呢?”突然,銀安寶殿的屋頂上,有人用中氣傳過來一句話:“徐良,去看花窖的二層隔兒。”這聲音聽著非常清楚。徐良等人一驚,朝銀安寶殿觀看,見有一條黑影,像飛鳥掠過,落地便跑進了花園,幾個人拔腳就追。雖然過道上都有軍兵把守,可誰也沒能擋住這條黑影,真是快如閃電一般,到花窖這兒就不見了。白春道:“三叔,這人的身法太快了,我們別想趕上,看這個姿勢,和領我到南清宮的黑影十分相似,說不定是位了不起的高人,在暗中幫助我們。”房書安道:“高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別想追上。行了,到花窖看看吧。”徐良道:“還是把蔣四叔叫來,我們商量商量,看怎麽個搜法吧。”有人叫來了蔣平,徐良把情況一說,蔣平樂了:“行啊,有高人給我們指引,這次肯定能成功,咱就集中力量搜這個花窖,查查哪裏有二層隔!”


    晉王府的這個花窖,屬於半地下建築,地下挖有九尺深,二丈寬,五丈長,青磚砌牆,地麵高有四尺,修有窗子,頂部可以打開,能透進陽光。在地窖的兩邊,各有五個小隔間,整個花窗隻有一個出口。這兒是植奇花、冬季儲放花卉的地方。徐良讓軍兵封鎖住花園,重點是花窖的出口,然後帶人點起火把,進入花窖。花窖同整座王府一樣,也被搜過了兩遍。因為現在不是冬季,窖裏的花盆本來就不多,又都是小盆,平放在一個角落,那地方根本藏不住人。花窖的頂部為了通風,沒有頂棚,餘下的就是牆壁和地麵了。先查外邊的地麵,一寸一寸地過,沒發現可疑的地方,也沒聽到可疑的聲音。接著搜兩邊的隔間,先由左邊搜起,由第一間一直查到最裏邊的一間。等打開這間房門一看,四周的牆壁整整齊齊,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軍兵拿棍子朝右邊牆壁一擂,像敲鼓似的,就知道裏邊是空的。蔣平、徐良等人都過來了,瞅了半天,看不出哪兒是開門的機關。徐良點手把白春叫過來了:“孩子,過來,拿棍子砸幾下!”眾人都閃在了一旁。白春掄開盤龍棍隻一下,牆上被砸了個窟窿,又一下,暗門被砸塌了,裏邊露出黑乎乎一個暗洞,一股涼氣直撲人臉!眾人這下可樂了,準知道裏邊有事!徐良拿過火把,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個洞寬有三尺,高有六尺,斜著往下紮,在一丈左右拐彎了。


    暗洞發現了,怎麽個搜法呢?真要有人的話,人家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弄不好就得吃虧呀!房書安看了看洞口,說道:“幹老,我推薦一個人,讓他搜洞,萬無一失。”“誰呀?快讓他過來。”“聖手秀士馮淵。您聽這綽號,聖手秀士,他的點子多著呢,讓他幹這事準行。”馮淵在外邊聽房書安這麽一說,嚇得直往後溜,還沒等他溜走呢,被徐良叫住了:“馮淵,你過來,想個辦法看看怎麽搜洞合適。”馮淵心裏暗罵房書安,心說:你這小子太壞了,這不是逼著讓我送死嘛!但是徐良吩咐下來了,還不敢不去。馮淵也有他的主意,從軍兵手中接過來一個大盾牌,又拿了一支火把,就進洞了。到了拐彎處,人沒有過,先把盾牌和火把送了過去,隻聽“當”的一聲,一支飛鏢打在了盾牌上,馮淵大叫一聲,便退了出來。


    這一下眾人全樂了,因為裏邊的人已經暴露了目標,他們搜查晉王府算是成功了!眾人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一天一夜的疲勞也跑光了。房書安對蔣平道:“四爺爺,我們搜查晉王府,一是要抓賊,二是要以此為據,扳倒晉王和梅貴妃呀,咱要隻顧在這兒高興,趙吉跑了怎麽辦?”蔣平一想:對呀,如果趙吉溜掉,就麻煩了:“書安,你到前邊去一趟,把晉王請到這兒來。”“行了,這事交給我吧。”房書安離開花園奔前庭,去“請”晉王趙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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