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氣繚繞的溫泉之中,站著貼在一起的兩人,將二人的身影隱隱遮住。高的那個彎著腰低著頭,是一個將腦袋埋在矮個子的頸窩裏的姿勢。


    周圍靜得隻剩下水浪輕晃的聲音,熱氣往薛茗的臉上浮,像是架在了蒸籠的上方一樣,瞬間就把她的麵容給熱得通紅,連帶著脖子耳朵紅成一片。


    玉鶴下嘴咬了,但是力道並不重,堅硬的牙齒叼住她脖子上的軟肉,時而用力時而輕地廝磨著。他像是把這當成一種玩樂的方式,咬了幾下後又用舌頭舔一舔,像是品嚐食物。


    但由於他力道很有分寸,輕輕慢慢地在她脖子上移動,平添了許多曖昧在裏麵,給薛茗一種親吻和調情的錯覺。隻是他身上沒有半點溫度,脖子上的肉又極為敏感,落在哪處,哪裏就是冰涼的,觸感很像是冷藏過後的海綿。


    薛茗渾身僵硬無比,除卻心中的恐懼之外,她還感覺到強烈的不適應。


    雖說這隻鬼生得確實好看,可她與此鬼的交易隻是渡陽氣,不涉及其他,卻沒想到他自己還拓展起來,這種過分的親昵讓她心裏踩不到實底,總是覺得害怕。


    玉鶴倒不在意她身體硬邦邦,隻是在她側頸處又啃又咬,折騰了好一會兒之後再一看,原本印著一圈牙印的皮膚上已經布滿了紅痕,那些牙印錯落地交疊在一起,在白嫩的皮膚上尤為顯眼,很輕易就蓋住了女鬼留下的痕跡。


    他這才像是有些滿意的樣子,手掌順著薛茗的腰身往上,停在了緊緊纏繞的裹胸處,而後結實的手臂一用力,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起來。


    薛茗被突如其來的這一下給嚇到,本能地發出一聲低呼,繼而就覺得心口一緊,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身上橫亙著一條精壯的手臂。


    玉鶴穿上衣袍的時候隻能看出身量高挑修長,其他倒看不出什麽。此刻寬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半條手臂,才發現他並不纖細,手臂是成年男子的模樣,蒼白如雪的手落在她的鎖骨處,濃黑的指甲十分醒目。


    這是常年習武修行之人才有的肌理,沒有過分顯眼的肌肉,卻蘊含著極為蓬勃的力量,與健身房裏練出來的不同。


    隻是薛茗並不懂得這些,隻是盯著壓在她心口上的那隻鬼手咽了咽口水,而後像小雞崽似的被玉鶴輕鬆翻了個身。


    總算是能瞧見玉鶴的臉了,他的身量比薛茗高很多,現在倒也屈尊降貴一般低著頭,墨黑的眼眸被熾熱的霧氣洗了一遍似的,顯得更加清明漂亮。


    隻是他眼中帶著賞玩一樣的情緒,完全無法從眉眼的任何細節中窺探他的情緒。冷冰冰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落,指腹從她的唇上碾過,瞧見了她唇瓣上的傷口,還要使壞心眼用力摁一摁。


    不過這些疼痛對於薛茗來說都是小痛,她下意識抿唇,誤打誤撞將玉鶴的手指抿進了唇裏。


    他眸色一深,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被攪弄起來,陡然變得渾濁。薛茗敏銳地注意到他的氣場有所變化,像是要進攻的前兆,趕忙吐出了他的手指,繃緊了後背。


    玉鶴這才開口,說了今晚見到她之後的第一句話,“今日吸幾口?”


    他雖然話少,但聲音卻是很好聽,單聽聲音的話會給人一種“這絕對是個好人”的錯覺。


    薛茗心想這男鬼有這麽好心,竟然還跟她有商有量的。她抬眼,做出一副嬌弱的樣子,輕聲細語道:“要不,就吸一口吧,我昨日被你吸走的陽氣好像還沒恢複……”


    玉鶴眉尾輕挑,“恢複得這麽慢?”


    薛茗就信口胡謅,“我身體原本就不大好,這地方鬼氣又重,我難免受些影響。”


    玉鶴淡聲問:“若是今日吸完了,你身體裏的陽氣枯竭明日還恢複不了,那你再逃到我的門前,我救還是不救?”


    “當然要救!”薛茗有些著急道:“玉鶴大人,你放心好了,我的陽氣絕不會枯竭的。你知道我小名不?我小名叫栓子,就是特好養活的那種,隻要我睡一覺再吃一頓飽飯,陽氣馬上就回來了!”


    玉鶴饒有興趣道:“燕赤霞何時有這種小名了?”


    薛茗一愣,“你先前就認識我?”


    玉鶴道:“聽說過名諱。”


    薛茗心說這下尷尬了,原來燕赤霞在這個世界的名聲還不算小,眼前這隻這麽厲害的惡鬼都聽說過她的名聲,隻是她還不知道那些關於燕赤霞的傳聞都是些什麽。如此看來還不能隨口瞎編了,萬一露了餡兒讓人察覺到不對,那可就糟了。


    薛茗的眼神有些躲閃,轉頭在溫泉的水麵上來回看了看,玉鶴倒也不急著催,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將她心虛的小樣子盡收眼底。


    她在心中想好了說辭,便轉眼與玉鶴對上視線,一下就被攥住了似的,說出的話可磕磕巴巴,“小、小名自然沒那麽多人知道,而且,而且我現在是遇到了難處才會如此,若是在平日,我自然不會以陽氣為交易……”


    越說到後麵越覺得自己這話不對勁,聽起來像是放狠話一樣,於是聲音就越來越小。


    濕熱的霧氣在她蝶翼般的睫毛上凝了水珠,晶瑩飽滿地掛著,隨著睫毛的輕顫要掉不掉,往下就是一張染了紅霞的臉,像傍晚時的火燒雲,十分瑰麗。她的情緒總是起伏很大,因此心跳得劇烈,呼吸都很深,胸口起伏明顯。


    玉鶴的手臂束住她的後腰,由於力氣懸殊太大,他輕而易舉地掌控薛茗的身體,在她身上汲取著源源不斷的溫暖,感受她鮮活的身體所帶來的反應。


    薛茗似乎還說了一句什麽來找補,但玉鶴已經沒打算繼續聽,帶著她在泉水裏晃了一下,就將她的脊背按在泉水邊上,低頭吻住了她。


    與玉鶴外表上所展現的雲淡風輕截然不同,他的吻有非常強的進攻氣勢,牙齒不知輕重地咬在薛茗的唇上,像是故意咬上昨日留下的傷口一樣,疼痛刺激得薛茗本能往後縮。隻是她的後腦上抵上池壁,一下變得毫無退路,被玉鶴的手臂困在其中予求予取,毫無招架能力。


    玉鶴輕鬆撬開她的牙關,舌頭卷進去,開始肆無忌憚地掠奪。這時候薛茗嚐到他的舌尖竟然有一絲酸甜,像是剛吃過什麽果子一樣,往她的舌尖上一勾,染得她嘴裏也全是甜味。


    多新鮮啊,鬼也會吃東西?薛茗還以為這些鬼隻會吃陽氣或者是香火之類的。


    薛茗走神了一瞬,又很快被身上遊走的手拉回了注意力。雖然玉鶴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體溫,但手上力道不小,存在感非常強烈。薛茗身上的肉又軟得要命,他隻隨便一捏,就激起薛茗生澀的反應。


    這在玉鶴看來是非常有趣的,於是薛茗身上各處都被捏出了紅紅的指印,有時候像是按摩的力道,有時候又像是溫柔撫慰。在這樣連番的攻勢下,薛茗的身體很快就成了軟骨頭,溫泉水泡得她溫度急速升高,腦袋都熱得發懵,腿軟得站不住,一直往下滑。


    玉鶴將她束縛,固定在自己身前,猖狂無度地索取。長發散落在薛茗的身上,將她的身體遮了大半,一同遮住在她身上作亂的手。


    薛茗不停地吞咽著混了兩人的涎液,覺得身體的力氣一直被抽取,呼吸急促得完全亂了章法,也試圖阻止玉鶴,隻是舌頭再推拒時被糾纏住,想按住他的手力氣卻不夠。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被摁在案板上的羊,盡管在奮力掙紮,卻依舊被按得死死的,掙脫不得。


    蒸騰的霧氣始終在屋內彌漫,將兩人緊貼的身影籠罩其中,模糊間流淌了滿室旖旎。


    薛茗聽見活水流動時的潺潺微聲,也聽見唇齒相磨,舌尖勾纏發出的曖昧聲響。直到她開始窒息,開始害怕玉鶴吸了她太多陽氣,嗓子裏發出“嗚嗚嗚”的抗議聲,還用牙齒剮蹭他的舌尖。


    不敢用力咬,怕惹怒這隻死色鬼。


    好在玉鶴也沒有繼續為難她,很快就鬆開她的唇。唇瓣被啃咬得水淋淋的,隱隱有些紅腫,眼睛也染上了濕漉漉的水液,因此眼睛看起來像玻璃珠一樣剔透,還隱隱含著不敢表現出來的怨氣,看起來是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可憐模樣。


    薛茗呼吸急促,驚喘不止,心跳更是像剛跑完幾百米一樣發瘋地跳動著,害怕得不行。她剛剛差點以為要被吃了!


    薛茗不斷舔舐著嘴唇,緩解方才被揉弄出來的不適,唇瓣被舔得殷紅如血,襯得鼻尖上的痣更加明豔。


    當然她也不敢說什麽,餘光瞥見玉鶴隨手扔了個什麽東西,隨後踩著階梯上了岸。


    水聲稀裏嘩啦的響,玉鶴的衣袍抖落的水順著岸邊滾進溫泉池中,就見他擺了擺衣袖,隨意抖了兩下外衣,其後他渾身上下的水分開始急速蒸發,很快衣裳頭發就都恢複成了幹燥的模樣。


    薛茗看得目瞪口呆,睜圓了杏眼發愣。


    若不是在這鬼窩,而是在外麵任何一個地方遇見他,薛茗指定當場跪拜喊神仙大老爺。


    這副作派哪有半點是鬼的樣子?


    玉鶴瀝幹水分後轉頭,漂亮的眼睛在她茫然驚訝的臉上掃了一下,道:“別穿多餘的東西。”


    撂下這麽不明不白的一句話後,他抬步離開,身形很快就隱在繚繞的白霧中,消失不見。


    薛茗對著這話琢磨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是什麽意思,轉頭卻看見水麵上漂著白色的綢布,是方才玉鶴上岸前隨手扔的東西。


    她伸長手臂撈過來一看,發現這竟然是她原本纏在身上的裹胸!


    薛茗馬上低頭查看,果然自己衣襟敞開了一片,胸口上光溜溜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雖遮掩了春色,卻也將輪廓勾勒得極其明顯。


    這該死的色鬼竟然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她的裹胸給扯開了,還很嫌棄地甩到了一邊。


    薛茗羞憤地抓著裹胸布,臉漲得通紅,心裏大罵不止,最後也隻敢憋出一句,“牛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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