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來了!?"


    知府大人剛剛審理完案子,正要得意地喝杯酒慶祝,就見師爺急匆匆地趕來,沒有注意腳下的門檻,砰地一聲,摔了大跟頭。


    但師爺卻是沒有慌著起來,直接趴在地上,驚嚇著說。


    "大人,是侯爺,侯爺來了!"


    "哪,哪位侯爺?"


    "清平侯,當即陛下的小表弟,清平侯!"


    知府大人愣住了,又不可思議道,"這,這,這位主怎麽來了望城!!"


    說著,又忙問,"清平侯現在到了哪裏?"


    "就在正堂。"


    "快快快,趕緊去迎接。"


    知府大人聽著起身就要走,但看著自己的便服,又讓人拿官袍,可又怕耽誤時間,直接就去了大堂。


    果然就見裏麵坐著兩位年輕人,一位穿白衣,溫文爾雅,一位穿黑色錦袍,一身的傲然矜貴之氣。


    尤其是他那雙丹鳳眼,單看著,都要以為是位勾人的美人。


    可他身上的肅殺之氣,讓人心中一凜。


    這位便是清平侯,安夙之,他的姑姑就是當今太後娘娘,出生武將之家。


    他也是自幼上戰場,屢立奇功,年不過二十,卻能憑著軍功封侯,也是本朝最為年輕的將侯。


    最為重要的是,他手握兵權,是陛下最為信任的近臣之一。


    而他的哥哥管著刑部,每天刑部都會有屍體被抬出來,這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官員。


    兄弟二人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


    滿大周都知道,安氏兄弟,就是陛下手上最為鋒利的雙刃。


    朝中的官員,見到他們都是繞道走。


    他們兄弟二人,也是攝政王和大長公主的眼中釘。


    隻是,清平侯怎麽來了他們知府?


    知府大人心中有了猜測,也不敢怠慢,忙行官禮,"下官參見侯爺,是下官接駕來遲,還請侯爺恕罪。"


    "知府大人請起,是本侯貿然打擾了。"


    安夙之的五官偏柔魅,但他身上的冷淩之氣,讓這位魅多了幾分厲色,讓人不敢直視。


    他睨向知府大人,揮手讓他起身,又直接問道,"聽說有人膽敢販賣私鹽,可有此事?"


    果然是為了私鹽一事來的。


    知府大人起身,又恭敬道,"回侯爺,下官剛剛才審查好,侯爺可要看卷宗?"


    "不必了,你直接跟本侯說說大致的情況?"


    "是。"


    知府大人忙將他查到的都跟安夙之一一說了,就聽得一聲冷笑傳來,"所以,你隻抓了鍾三爺,卻放過了鍾家其餘人。"


    "抓了陵縣的知縣,卻沒有抓陵海的駐軍統領?"


    "這...."


    "勾結海匪,私造海鹽,這等罪名,還不足以將他們收押?"


    "回侯爺,下官手上的證據還....."


    "你不抓人,何來的證據?"


    知府大人一愣,孫二虎入獄,陵縣的知縣和鍾三爺絕對跑不掉的,但駐軍統領,卻還不是他能有權力抓捕的。


    畢竟證據不足。


    但聽著侯爺的意思,這是想將他們連根拔起?


    知府大人擰眉,試探著說,"這陵海的駐軍統領的官位在下官之上,下官還不能去抓人。"


    "現在可以了。"


    "侯,侯爺的意思是?"


    安夙之的嘴角勾了勾,又冷魅一笑,"這陵海的後海落入海匪之手,他這個駐軍,還有臉當?"


    "所以,知府大人,知道該怎麽做?"


    知府大人當即應聲,"下官明白了,下官這就讓人帶兵去抓陵海駐軍。"


    "本侯已經讓人給望城的刺史府傳了信,你隻管去抓人,自會有人支援。"


    "下官明白。"


    安夙之見他當即安排下去,不禁挑了挑眉,又沉聲吩咐,"把鍾家一幹人等全部抓了。"


    "這,鍾家的大爺乃是....."


    "嗯?"


    知府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夙之的冷聲打斷,僅僅隻是一個字,卻也讓他下意識轉了意思。


    "下官現在就去抓人。"


    說著,他當即喚來了鋪頭,讓他們去封了鍾家。


    瞧著鋪頭他們都走了,清平侯還沒有要動的意思,知府大人又看向安夙之,"不知道侯爺可還有吩咐?"


    安夙之聞言,放下茶盞,看向知府大人說,"本侯對那位白家二郎很是很感興趣,你找個緣由,讓他今天來見本侯。"


    "這....."


    "不行?"


    "當然不是。"


    知府大人忙搖頭,隻是詫異清平侯要見白二郎做什麽,不過侯爺能知道白二郎,說明昨天的審問,侯爺也在場。


    侯爺這是欣賞白二郎的能力?


    還是另有所圖?


    但侯爺想見白二郎,他也不能攔。


    希望不是什麽壞事。


    知府大人心中想著,見他們要起身離開,便問,"清平侯打算在哪裏見白二郎?"


    "就在你們盛家的酒樓,到了時辰本侯自然會到的。"


    "是。"


    知府大人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清平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這位侯爺年輕小,氣場可真是不弱。


    不過侯爺身邊的年輕人是誰?


    瞧著有些眼熟。


    安夙之離開了知府衙門,回了別院,剛好暗衛送了京城的信,他打開看過,當即冷笑了一聲。


    "本侯盯這幫海匪著這麽久,他們想撇清關係,豈能容易?"


    "哼,區區一個宣平公,膽敢在本侯的眼皮底下動手腳,倒是膽大得很。"


    說著,他就看向暗衛吩咐,"給兄長傳信,該殺的就殺了,留著做什麽?"


    "是!",暗衛行禮,立即就走了。


    "夙之,你這兩年的戾氣倒是越發重了。"


    安夙之聽著,看向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隻是勾了勾嘴角,不以為意道,"本侯是上戰場殺敵的,不要戾氣要什麽?"


    話落,他噙著笑打趣,"本侯可跟你不一樣,你一個白麵書生,讓你買個柑橘,殺個人都不敢。"


    "我手上握著的是筆,而非刀。",溫言柒聳肩失笑,又擰眉說,"幸好賣柑橘的村民沒事。"


    "太過仁慈可不是什麽好事。"


    "仁慈需要給無辜之人。"


    "如果一人能換上萬人的性命,那他也是死得其所。"


    "一人是命,上萬人也是命,我不覺得一人的命為輕。"


    溫言柒搖頭,見安夙之不讚同,也隻是淺笑,腦海裏卻浮現了一位嬌美的身影。


    那位小娘子能搶在他的前麵買柑橘,隻怕並非巧合。


    不然她就不會刻意扔下柑橘,讓大漢摔倒,反應能這麽快,這是早就預料了會有馬車撞過來。


    隻是,她如何知曉他們的布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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