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因為身高差的關係,洛依依這個披著天使外表的惡魔,並沒有彰顯出她的優勢。


    至於那個冷冰冰地眼神嘛…


    那隻是上位者對下位者與生俱來的氣勢。


    對於現在的陳默來說就像小貓齜牙。


    “你跟蹤我?”


    “並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怎麽知道這麽多……”


    陳默自身氣息驟降,反手擒住洛依依皓腕。


    雖有收力,還是疼得她眯起雙眼。


    “混蛋……快放開!你弄疼我了!我叫你放手!”


    小拳拳捶胸口。


    陳默冰冷道:


    “洛依依,你有沒有被人脅迫過?”


    “有沒有像狗一樣被人束縛著,任打任罵的羞辱過?”


    “又有沒有在眾人冷眼中苟活著而無法脫身過?”


    一連三問,句句嚴重。


    “你是在說什麽感言嗎?本小姐怎麽可能有這種經曆?啊!”


    洛依依感覺他手頭力度又加重了幾分,還說著相當莫名其妙的話。


    心中打鼓,奮力掙紮無果後甩手就是一巴掌打來!


    然而大嘴巴子並沒有落下,在剛抬手時,就被陳默另一隻手所擒。


    “你當然不會經曆,可隻有等你經曆過後,才會用記恨的目光仔細觀察一個人。”


    陳默成功蓋住洛依依的氣勢,壓得她縮下身來,大氣都不敢多喘。


    洛依依也不知道為什麽,兩者角色似乎對調了。


    陳默好像才是上位者。


    她不敢迎接陳默的目光。


    和蘇月影那種如冰山般的冷峻不同,他的眼神像殺過人,上過陣,帶著不屬於同齡人的血性。


    這種眼神…似乎和那位主教官發狠時特別像。


    給人一種不得不服從的感覺。


    心中露怯,逐漸被逼至牆角,瑟瑟發抖起來。


    洛依依張著小嘴,卻發不出聲音,細聽下來隻有嬌顫,大腦早已是一團亂麻…


    她搞不太懂,自己就算有要針對陳默的打算,可那終究還隻是打算。


    現在有的隻是搬不上台麵的小動作。


    給上一定壓力而已。


    可現在陳默對自己的敵意怎麽能這麽大?


    殺父之仇不過如此吧?


    陳默雙眼充斥血絲,他伸出手,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這個弱小又可恨的女人。


    不過最終還是沒能下手。


    總覺得心底像缺失了什麽。


    似乎就這麽掐死她,並不能給自己帶來快意,也不足以掃清心底的鬱結。


    陳默俯視著洛依依,看著她止不住顫抖,立馬明白原因。


    是啊,現在的她還什麽都沒做,即使想做也還沒落實。


    如果就這麽沒來由的解決掉她,那可憐的報複欲又該怎麽撫平?


    就在這時,集合哨聲響起,陳默收束一切念頭,歸於平靜。


    冷眼掃過洛依依後,雙手揣兜,朝著一班方陣而去。


    看著男人背影漸行漸遠。


    洛依依心口憋悶的那口氣總算吐出。


    她側靠牆麵,想要撐起自己離開。


    最終還是無力癱軟在地,居然還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思維開始活躍。


    眼下擺在洛依依麵前的隻有兩種選擇。


    一,他很危險,離他越遠越好,斷絕來往,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二,翻查陳默祖宗十八代,製造機會,再以雷霆手段開展瘋狂報複!


    “陳默…你給我等著…”


    搖搖晃晃起身。


    答案早就擺在眼前。


    本來隻是想讓這個狗男人頂不住壓力被趕出一班。


    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你不是很會感慨嗎?


    到時候把你像狗一樣拴起來,之後有的是時間算賬。


    她心中如此算計著。


    ——


    一班方隊今天被狠狠體罰了,又是站軍姿又是罰跑。


    對於這些當代文弱青年來說,早就支撐不住。


    劉宏教官又開始扯著嗓門訓話:


    “你們一個個嬌生慣養的,別到時候體能體能上不去,學習學習上不去。


    今天還隻是開始,誰要撐不住就趁早的,別到時候惹我發火!”


    一班有的隻剩怒目而視,有的呢,已經無力再做出任何情緒。


    求放過。


    “明早六點,這裏,我必須看到一班集合完畢。”


    也就是最遲五點五十起床。


    五點五十…還不包括起床洗漱。


    男生這邊沒什麽問題,三三兩兩有人回應。


    也不管到時候體麵不體麵,一捧冷水就解決的事。


    女生方隊除了個別,幾近全軍覆沒,沒人願意接話。


    這是連給個化妝時間都不行嗎?


    全體素顏?


    “都聽清楚了嗎?!”


    劉宏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刺痛耳膜。


    “回話!”


    ……


    一班解散時天差不多都快黑了。


    軍訓期間都必須住宿舍,宿舍日常用品一應俱全,這倒省去不少事。


    也不用大箱小箱往樓上拎。


    新生們勾肩搭背,每一步都感覺要軟倒下去。


    陳默也不例外。


    他憋著口氣。


    二十年前的自己怎麽這麽弱?


    實際上這還真是冤枉了。


    黑化前的陳默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學習上,連最基本的交際時間都沒有,就更別提鍛煉了。


    “陳哥?你是怎麽做到往那兒一站,與世無關的?”


    餘二上前一把勾住陳默脖子,賤兮兮的笑到。


    “這麽多妹子看著呢,我要跟你們一樣,讓人抬著走,以後得多丟人?”


    除陳默外的幾人都是忍不住撇開臉,尤其是瘦高個兒,餘二。


    體質差到令人絕望,居然比帶著大兜帽的夢兮還要去的快。


    也就長得牛高馬大,鐵憨憨一般的熊武,放低標準還是能撐下來。


    “我覺得吧,像我們這些沒錢沒權沒背景的,還是別亂攀高枝兒了。


    就算有人看上自己,那也沒膽上啊,萬一就栽了呢?”


    “唉?”


    “陳班長不是有女朋友嗎,為啥還想這麽多。”熊武問。


    餘二抬手拍他後腦勺,恨其不爭:


    “女人還有嫌多的?不過嘛……陳哥居然喜歡洛依依這種口味的。”


    “哪種口味?”


    陳默饒有興致。


    “長得不僅可愛,還特別關心人,笑起來能殺死我”


    說到這兒,他又有些顧慮,看看陳默,就怕陳默突然翻臉。


    陳默並不發火。


    洛依依在他心裏可並不可愛,但笑起來時的確能殺人。


    “行了,我們這兒還有女同誌啊,都注意點影響。”


    他笑著看向掉在最後邊的夢兮。


    夢兮掐著手指,隔著五六步,跟在最後邊。


    看得出她既膽小,又勇敢。


    膽小是因為她怕生,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相熟的朋友。


    勇敢是因為她想改變現狀,想要融入這個稀缺的平民小團體。


    但她還是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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