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二昂昂脖子,扯著嘴角笑了笑,“你跟蹤我們?”


    “不…不是…”


    夢兮後撤半步,搖晃小手。


    弱小又可憐,渾身上下都在表示著不要欺負我。


    “不是?那你跟著我們幹嘛?”


    “…宿舍的路…一樣的…一樣的。”


    明明很站理,又不敢梗著脖子說話。


    “我是說,為什麽要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邊?”


    “我…我……”


    聲音越來越弱。


    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嗷嗷,我知道了”餘二以拳擊掌,像是突然醒悟:


    “你想跟著我們混,對不對?”


    “嗯嗯嗯!”


    夢兮瘋狂點頭。


    “不過這可不行啊…”


    夢兮一陣失落。


    班上能夠容得下她的可能隻剩這個小團體。


    等軍訓結束後,各自的小團體基本上就固定了。


    這段時間要是不打好交集,可能未來幾年都要孤零零一個人。


    所以夢兮真的很想加入他們。


    餘二口風一轉:


    “你得叫一聲陳哥,陳哥自會罩著你,對吧陳哥?”


    陳默本來還聽的挺起勁,誰曉得突然就變味兒,餘二居然在替自己招兵買馬。


    夢兮略作猶豫。


    這麽輕易就叫別人哥…會不會太…輕浮?


    在夢兮的傳統保守觀念裏,女孩的手不能讓人碰,腳不能讓人看,稱呼更要知分寸。


    她其實知道自己有些古板,不懂得變通。


    可一想到,自己如果有一天也變得開放,很可能會拿捏不好尺度。


    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樣。


    見她好一會兒不說話,餘二擺擺手,以退為進。


    “算了,終究不是一路人。”


    見夢兮這個小可憐被欺負成這樣,陳默說道:


    “陳哥就不用了,我們年齡都差不多,叫我陳班長,副班長都行。”


    陳默習慣性就拿出包煙。


    剛抖出一根遞給夢兮,身體就是一僵。


    好像哪裏不對。


    小夥伴們也是一僵。


    你動作為何如此熟練?


    不少社會人士都會通過這一舉動,拉近距離,拉開話題。


    還有這抖煙手法,避開煙嘴的遞煙動作,要不要這麽細致。


    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陳…陳哥…?”


    餘二張了張嘴。


    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書院可不允許抽煙。


    最多隻容忍在宿舍偷偷來兩口。


    像陳默這麽放肆的還真是活久見。


    好在天黑,周圍人都不在意這邊。


    現在大多都隻想回籠睡覺。


    陳默暗罵自己太草率,和徒手碾煙頭的動作一模一樣,純屬交集本能。


    “不好意思啊”尬笑一聲。


    剛要收回手,就見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伸來。


    十指纖細秀氣,指甲蓋中透著淡淡粉紅。


    一個敢遞,一個敢接。


    “謝謝你…陳班長…”說這話好像已經用盡她的勇氣。


    她現在好想一個人躲起來。


    低著頭,手指都在顫抖。


    陳默有些詫異,鬆開手指。


    夢兮小心捧著香煙,如獲至寶般。


    陳默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你這…火機要嗎?”


    夢兮拚命搖頭!


    餘二有些沒看懂陳默操作,暗暗覺得牛比。


    “咳咳咳…既然已經受過禮,那以後你就歸我陳哥罩,有事就吱一聲。”


    餘二拍著胸脯保證。


    “我拿什麽罩?手電筒嗎?”


    陳默沒看懂這群人哪裏來的信心。


    夢兮把那跟煙護的更緊,乖巧點頭後,慌手慌腳離開了。


    少女的背影被月光包裹,總會令人遐想。


    看這幾人都不說話,陳默抖抖煙,“你們要嗎?”


    幾人都是揮手推辭。


    抽煙這事被逮到可不是鬧著玩的,那肯定會被帶教導處狠狠批判。


    新成員的加入,話題也不由多起來。


    陳默沒多嘴,隻是看著他們火熱。


    “俺覺得吧,她一直戴著兜帽,肯定是太醜了。”


    “熊子說話太絕對,說不定人家家鄉有什麽風俗規矩呢?”


    “什麽規矩?”


    “比如…額…誰把兜帽揭下來,以後要麽娶,要麽被一刀…”


    陳默也是佩服他們,八卦起來能夠忘記軍訓帶來的痛苦。


    ——


    陳默幾個無勢力無背景的白身被分在二樓,007間。


    非常標準的上下床六人間,衛浴一體,帶個小陽台。


    這小陽台說不定就是故意用來抽煙的。


    “陳哥一號床,那我就二號。”


    餘二熱情的開始分配床位。


    “你不怕抽我二手煙啊?”


    陳默笑著調侃,坐在一號床位,手裏還轉著打火機。


    餘二一聽,有些後悔。


    整個宿舍,就這一個會吞雲吐霧的神仙,往哪兒擺都不方便。


    見他為難,陳默這才開口:


    “煙我會在陽台或者外邊解決,不用管我。”


    幾個人也沒想到陳默這麽好說話。


    他這麽做,一部分原因是過來人,深有體會。


    在以前讀書的時候,還真遇見過那種,火光一著,管你是不是上下鋪,先抽我二手煙再說。


    偏偏還不太好指責,說出來生怕對方就跟自己強。


    那時性格怯懦,就一忍再忍,抽了幾年二手煙。


    剛分好床位,寢室門就被人推開。


    是個戴眼鏡的宿管老師。


    他看了眼陳默幾人後,從文件夾中取出表格。


    “姓名,床號,舍長是誰,全都統計清楚,明天我會來收。”


    表格被他叩放在桌上。


    “舍長是我們隨意定?”


    “嗯,能主事的最好。”


    是能背鍋的最好吧。陳默無情吐槽。


    又是一件苦差事。


    “陳默是誰?”


    “哦,我就是。”


    “今天你表現不錯,這個東西特例借你們到軍訓後。”


    宿管老師身後的同學拎著一個綠皮箱子進來。


    看樣子像工具箱,有些沉手。


    餘二熊武幾人眼前一亮,擁擠著向前,但沒敢毛手毛腳打開。


    “加油,今天最好早做準備。”推推眼鏡,宿管老師神神叨叨說完後就離開了。


    門剛關上,007號宿舍沸騰起來。


    “握草…陳哥…你這是被點名表揚了?”


    “這箱子裏的是啥?為啥給咱們?”


    陳默大馬金刀的坐在一號床位,鎖著眉頭,一聲不吭。


    等周圍安靜,眉頭舒展,這才遲疑著開口。


    “你們記得白天在旁邊做記錄的教官嗎?”


    “記得記得,你還被問名字了。”


    “也就是說…這是教官點名獎勵的東西?”


    說到這裏,對這綠皮工具箱裏的東西更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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