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真是沉得住氣”


    “他是屬王八的嗎?”


    “我不怕他動手,就怕他什麽都不動,我打賭他肯定在悶聲做些什麽。”


    蔡子華敢如此斷定,並非空穴來風。


    越是沉得住氣的人,就越不甘現狀,不甘現狀者就必會冒犯!


    因為他曾經就是這樣的人。


    每個人心中都下著一盤棋,而將的又是同樣一軍。


    “沒受傷吧,許愛青。”


    “沒,隻是被個莽夫推了一下。”


    “沒事就好,委屈你了,你離正部長位置也隻差一步,可別鬆懈。”


    正要掛斷電話。


    “會長…”許愛青有話補充,但又不知當講不當講,雖然那對自己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屁話。


    “還有事?”


    “陳默走時…他說讓你別玩火自焚,到時候他會第一個找到你。”


    ……


    話語後的安靜,更讓人不安。


    “會長?”


    “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嗯,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蔡子華攪動瓷杯中的銀勺,揮發出咖啡中的香椿,目光卻注視在校外那片風景。


    自己是把陳默逼太緊了?


    所以向自己發狠?


    不對,還不夠。


    正想著,就聽對麵那人開口:


    “要是等我當上會長,你的人可就要失望了。”


    “艾爾瑞會長就是疑心太重,我的人也可以是你的人,他們也隻是為了利益向我服務而已,隻要大局已定,服從誰還不都一樣?”


    “不不不,心情很重要,我隻是覺得我的人用上去會更順心一些。”


    “是嗎,隨便你。”


    蔡子華和艾爾瑞又勾搭在一起喝午茶,寧靜的午後卻是暗潮翻湧。


    兩人互為對手,但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陳默和學習會,永遠是終極目標。


    “蔡副會長你打了他個先手,看來效果一般啊。”


    他意中所指當然是扶貧政策。


    要是換做自己來,陳默那群人肯定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先動手的不是你嗎?”蔡子華眼底閃過一片冰冷,“還有,我需要糾正一下,你聽過弱者拔刀向強者嗎,我隻聽過弱者拔刀向弱者。”


    艾爾瑞找陳默私聊他當然憤怒,這種打壓對手,給敵人送溫暖的做法失了底線。


    “人會在極不公平的情況下爆發,而爆發又必然波及周圍,怨恨自己的無能,也怨恨他人”


    “你沒看見他都敢向許愛青動手了嗎,多麽有個性的家夥。”


    “要是多幾個像陳默這樣的遇事看本質,庶民又怎麽能被稱作是愚民?”


    聽著這番話語,艾爾瑞明顯感覺猜不透蔡子華想做什麽。


    這個三學年生總給自己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蔡子華收起心思,話題回歸,“隻是他在籌劃些什麽,艾爾瑞會長有線索嗎?”


    “走了,有也不告訴你。”


    蔡子華不理他,走就走吧。


    大致整理了一下,對於一個入校還不到一學期的新生而言,從無到有的積累。


    稍微盤點一下他的可用資源:


    擁有參加學校所有公益項目外加人才儲備的學習會。


    幾乎所有權貴豪紳都爭相拉攏的洛依依。


    和國防部長的女兒蘇月影也有不錯的交集。


    風紀委員會的大隊長。


    夢兮也算他的資源之一嗎,畢竟她現在是朱麗老師身邊的書記。


    想了想還是把那姑娘從腦海中劃去。


    那個女孩兒不應該被卷入這場風波中。


    這樣一來,陳默認識的女生還不少。


    他是靠臉上位的嗎?


    當然這也隻是自己的一語調侃。


    如果在這裏美色管用的話,那自己也不會差。


    最終他把人選定格在洛依依身上,這個在後邊全力推動陳默的人。


    ————


    自從那天酒後,洛依依和夢兮都不怎麽來學習會了。


    忙,都忙.忙點好,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


    當然洛大小姐也不是忙的完全忘了人,時不時還會過來查查崗,罵陳默兩句,然後高興走人。


    什麽德性。


    陳默知道她這是在籌備講座的事。


    不光需要準備場地,還要邀請品牌方與名流。


    說是定檔在一個星期後。


    ————


    王煙雨。


    王氏家族中最為傑出的青年才俊。


    談吐間都帶著違和的假笑,每個字每句話都像是精心雕琢過後,聽得人心醉神迷。


    三三兩兩如眾心捧月,將她圍在中央,那些修繕後的讚美,頌揚,恭維,恰似捧殺,而又百聽不厭,滋養著傲慢。


    早在那段被家族洗腦式教育裏,就做起嫁給王子的美夢。


    如果家族中,誰也無法擺脫成為棋子的命運,希望自己是通殺所有棋子的最後一枚。


    而那些還留在棋盤上無用的棋子,隻會影響到下一步的構思。


    “姐姐這是有什麽心事?”


    她問向正在走神,精神不振的王思佳。


    兩人並無血緣關係,年齡也僅相差一月,這聲姐姐叫的反而格外甜蜜。


    千金的人前作態罷了。


    而就是這聲姐姐,把王思佳拉回現實,身體反射性打了個冷顫。


    “沒事,就是身體不太舒服。”


    “不舒服?哎呀呀,沒事吧?要不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王煙雨以一種戲劇化的姿態,捂著小嘴,臉上掛著擔憂,欺身向前,輕握王思佳那帶有淤青的手。


    王思佳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去。


    痛感卻接踵而來,暫時壓製住恐懼。


    那是種在指環上嵌下的倒刺,以前常用於暗殺行動。


    眼下如同酷刑。


    細小的銀針會刺破肌膚,刺向骨頭,傳達恐懼與痛感,抽出時又不會帶有血跡。


    明明她在施暴,臉上依舊在笑,“姐姐,那李家公子今天又來纏著我,你幫我去推了好不好?”


    “我...”


    猶豫中,另一根手指也傳來鑽心般疼痛。


    即便這樣,也還要苦撐下去,不能露餡,冷汗止不住外冒。


    “怎麽了?”


    “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仍舊強撐著,艱難的說出後半句。


    周圍人說著閑言碎語。


    覺得這個當姐姐的太過冷淡。


    “我不管,你替我去跟李公子說,要不然我跟爹說去,說你欺負我!”


    一撒手,一嘟嘴,一嬌嗔,各種忸怩作態,他人眼裏,那就是青春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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