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


    陳默背靠牆體,對著空氣說到。


    也不算是對著空氣說。


    而是對著牆後儲物間裏的人說。


    見遲遲沒有動靜,陳默推開儲物間門。


    洛依依已哭暈在場,抱著膝蓋,側倒在一張軟墊上,淚已成線。


    為了不哭出聲也是憋的辛苦。


    “夢兮還回來的東西,是不是不收,就意味著可以追你?”


    “差不多吧。所以我收了。”


    不光收了,還點煙確認立場。


    “為什麽選我不選她?”


    她開始無理取鬧。


    “你腦子抽了吧?想讓我腳踏兩條船啊。”


    現在風口這麽嚴,逮到一個斃一個。


    “那我哪點比夢兮好?”


    陳默把她扶正。


    洛依依也真不知道贏麵在哪裏。


    沒人家漂亮,沒人家會照顧人,更沒人家善解人意。


    贏在哪裏。到底贏在哪裏?!


    陳默安撫著她。


    “感情這東西,不是她比你好就能輪到我來挑三揀四,我配嗎,我不配。”


    在這方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把人裹在懷裏。


    “我這種破銅爛鐵,就隻配得上…臭魚爛蝦。”


    “你滾…”


    洛依依被氣笑,打情罵俏起來:“你才是臭魚爛蝦。”


    坐靠著,都各有思量。


    “這是夢兮送你的臨別禮物。”


    看見禮物,洛依依更加難過。


    打開一看,是十字架項鏈。


    很明顯的手工痕跡,也很漂亮。


    她露出一抹向往未來的微笑,腦袋枕在肩頭,“你說我和夢兮…還能是朋友嗎。”


    “這你就放心,下次見你指定是高高興興跑過來,給你一個久違的擁抱。”


    “……”


    那樣的畫麵,大概能夠想象得到。


    夜晚


    回到家中。


    洛依依對鏡而坐。


    從軟盒中取出項鏈。


    十字架的中央鑲嵌著六芒星。


    在軟盒的內夾層,還有一封被折疊起來的信條。


    洛依依展開看後,上麵隻寫著一行字,『永遠都是好朋友!』


    洛大小姐鼻子發酸。


    擦擦眼角。


    以後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得認夢兮當二媽。


    她開始想那些有的沒的。


    ————


    這已經是第五天。


    留給小夥伴的假期快到了。


    陳默無聊到看洗衣機轉。


    考試那幾天一直在下雨,潮濕的很。


    也就這兩天天氣好,才把那幾個床位的被套扒下來洗洗,等會兒去樓頂晾幹。


    天氣還不錯。


    如果明天也是這種太陽,那肯定能幹。


    當中就屬忘忘的被套最具特色。


    泳裝美少女+大雷對對碰+玉足+冰棍


    元素蠻複雜的。


    還要分開單獨洗,免得脫色。


    當然,這肯定是不能直接拿出去晾。


    那不就直接見光死了嗎。


    陳默打算把熊武的被套蓋在他的上麵,一起晾,這樣就不會社死了。


    上到天台,那有個專門的晾衣廳,位置還算開闊,采光又好。


    哼著小調,等一切弄完,回宿舍後,發現兩男一女正坐在自己床位上,統一白色夾克,胸前印著綠色徽章。


    當中一男一女四十多歲,一男三十好幾,甚至要更年輕些,生麵孔。


    “好久不見,小陳。”


    左側頭發翻白,笑時堆起皺紋,卻異常和藹的女人笑到。


    育兒園區,派人來了。


    陳默隻認得其中兩人。


    有一段時間負責過自己的生活。


    “好久不見,阿親。”育兒園區的孤兒從小統一稱呼那裏的職員為:阿親。


    右側看起來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說道:“還想問你,都放假了,怎麽不回園區報道,你這一年的事跡,很難讓人無視啊。”


    “我還想在逗留一陣,有空就回。”


    說是逗留,其實兩天過後就走。


    到時候要找自己可不容易。


    “哼…”中間的陌生男人一拍大腿,言辭逼迫道:“054,園區命令你馬上回去,不要不聽勸告,是以為出去就能脫離園區了嗎?”


    “你是……?”陳默完全不認識他。


    “特教人員,負責管你們這些離開育兒園區的人。”


    他眼中釋放出陰寒。


    就這個眼神,不知道會嚇破多少從園區出來的人。


    這個眼神寄出往往伴隨著嚴酷懲罰。


    “別0的叫,我有名字。”


    “我尊你是園區裏的長輩,叫我小陳就行了嗷。也不打算回去,園區有什麽話,就請阿親直說吧。”


    “054…你是太久沒受管製嗎!?”


    見他起身就要動手。


    陳默正起一腳給他踹回去!


    強行壓製。


    “說過了,叫我名字。”


    他還想發狠,卻被陳默遞還回來的眼神震懾,後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麽大動靜,左右兩側巋然不動。


    “在這一年裏,阿親看到了你的變化,阿親很高興。”慈祥女人說到。


    “得知你這一年的成績,園長也很高興,明年新生中有五位是園區的人,想讓你多照顧照顧。”


    陳默收回壓在那人胸膛上的腿。


    “園區養育了我,這是應該的。”


    一共五張照片,男男女女都有。


    某種意義上,這算是弟弟妹妹?


    “這麽多?”


    “是啊,今年多批了四個名額。”


    這肯定和新秀這個成績有關。


    “放心吧阿親,我一定親自接待。”


    “還有件事,本來想你能回園區一趟再說。”


    “…應該是撫養權的問題吧。”


    “對。”


    這個問題園區完全可以不通知陳默,等明年直接開拍即可,誰想爭這個撫養權給錢就行,都不用經過陳默同意。


    一派肅容的男人道:“多洛莉絲公主那邊來過幾次手信,暗示過幾回,我們園區都沒回應。具體的還想看看這次成績出來,要是理想的話,園區這邊想把你留下來,把選擇留給你,要是不理想…就隻能…”


    “謝謝阿親,我知道了。”


    對於這個園區。


    陳默對它是又愛又恨。


    恨當然是它的製度環境太惡劣,太殘酷,根本就不是小孩能待的地方。


    後續處理也無人性。


    把人當做貨物,劣質的淘汰送去基層,良品就送拍給上層輸送血液,優質的就留下來,和阿親一樣。


    但就是這麽個地方,養育了自己。


    讓自己可以活下來,有個吃穿溫飽的地方,接觸到廣麵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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