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殿下罰了她們,所以她們告到了宮裏,皇後娘娘派了嬤嬤來警告我,是我不該拉著殿下入局。”


    微生無燼眉頭皺得更深了。


    “瀾兒,我……”


    “殿下,放我走吧。”


    微生無燼拳頭一緊:“你要走?你要去哪?”


    徐清瀾長歎一口氣:“殿下,我知道您手底下有些有本事的人,想必假死藥這樣的東西應該不難弄到,不如給我一副,此後,便再無禍害殿下的徐良媛了。”


    可他卻未答話,忽而傳來他低沉的笑聲:“原來是心中有怨?孤會替你做主的。”


    徐清瀾沒有接他這句話,他待自己的確有幾分不同,可今日林之月的話也提醒了她,在大雍,她的確沒有林之月等人抗衡的背景,於她們而言,她輕如草芥。


    “微生無燼,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呢?一個可有可無的妾室?一個心情好就寵著,心情不好就冷著的玩物?”


    “這個答案,我現在無法給你。但你也不要想著再離開,不管是什麽假死藥還是其他,我都不會給你。”


    你隻能永遠屬於我一人。


    這話微生無燼沒有說明。


    “嗬,離開?殿下當真覺得我還能離開嗎?我在家中雖不受寵,可也是嫡女,如果沒有和親這樁事,我也會是別人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不是人人可欺的玩物。”


    徐清瀾說得認真,卻也沒有看出一絲怒與怨。


    微生無燼忽然心中鬱結,她在意的到底是什麽?


    “瀾兒,我從未當你是玩物。”


    方才她說,別人明媒正娶的正妻?


    絕不可以,她隻能是自己的。


    “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給你,但,你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為何殺了那丫鬟?”


    屋外雷聲忽然轟隆一聲,電閃雷鳴,天空忽而明忽而暗,屋裏兩人的氣氛也逐漸怪異起來,更像是兩方的對峙。


    他握住了徐清瀾纖細的手腕:“給我一個理由,為何殺她,嗯?”


    語氣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裏的指責和質問,更像是哄著自己捧在心上的女子,求她看看自己一般。


    對上那帶著寵溺和無奈的眼神,徐清瀾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原本準備了一大堆話與他麵紅耳赤地爭辯,現在全都啞了下去。


    “我……我本不想殺她,是她作死。”


    “好,那的確是這刁奴該死,太子妃禦下不力,再加一月禁足。”


    徐清瀾不解。


    微生無燼將她攬在懷裏,什麽也沒說。


    徐清瀾聽著他的心跳,忽然覺得心中委屈,又說不清這情緒該從何而來,許是再也回不了故土,亦或是在新都被人瞧不起。


    “喜歡玉蘭花?”微生無燼看到了她之前常帶的那條瓔珞,如今隻剩下一朵殘缺的玉蘭花,珠子早就不知所蹤。


    “從前不喜歡,現在喜歡了。”


    徐清瀾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臨月閣。


    “品翠,怎麽玉蘭還沒回來?”


    正在添燈的品翠利落地剪去多餘的燭芯,答道:“這會兒了也才過去兩個時辰,太子妃,徐良媛罰跪可是三個時辰呢,還沒到時辰,玉蘭自然不會回來的。”


    “也是,還未到時辰。”


    話音剛落,商九又來了。


    林之月下意識看了看他身後:“可是殿下有何吩咐?殿下可是回來了?”


    “太子妃,玉蘭可是你院子裏的人?”


    林之月本想仔細想想這話的深意,可還沒來得及思考,嘴就先一步回答了:“正是,是我院子裏的二等丫鬟。”


    “太子口諭,玉蘭對太子不敬,已經處死,太子妃禦下不力,禁足之期,再加一月。”


    不是禁足一月,是再加一月,就說明之前的禁足還得繼續。


    林之月覺得天都快塌了。


    “衝撞殿下?玉蘭她……已經賜死了嗎?”


    她虛弱地扶著椅子,才不至於被這話驚駭地跌倒,“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商九大人,你讓本宮去見殿下,本宮有冤,本宮……”


    商九抱拳:“太子妃就不要為難屬下了,這是殿下的命令。”


    林之月知道沒有轉圜之地了,“本宮知道了,不過,太後就要回來了,皇後娘娘說,本宮還要操持壽禮事宜呢,不知可否讓殿下網開一麵?”


    商九沒有回答,林之月氣得險些破口大罵,好在被朱嬤嬤攔下了。


    “太子妃,慎言!”


    林之月捂著胸口,半晌才回過氣來:“嬤嬤,你說,是不是徐清瀾搞的鬼,玉蘭怎麽可能對太子不敬呢?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嬤嬤,你說她是不是接下來就要報複本宮,本宮被殿下責罰,一定是她吹了什麽耳邊風!”


    林之月怒喝:“是她!肯定是她!嬤嬤,隻要她活著,就永遠會對本宮產生威脅!”


    朱嬤嬤安撫著林之月,“太子妃,您忘了,上次汪側妃提醒過您,隻是當時形勢所迫,您沒有聽,結果才讓徐氏那賤蹄子得了好處,太子妃,您要對付徐氏,何必親自出手,您這樣的身份地位,徐氏還不能算是您的對手,不如讓下邊的人去做,即便事發,你手上也不會沾上鮮血。”


    聽完,林之月看著嬤嬤的眼光瞬間不一樣了:“嬤嬤,多虧你在本宮身邊,不然本宮這一著急,興許就中了計了!”


    與此同時,蒼蘭榭中,送走了要忙公務的微生無燼,徐清瀾遞了一袋銀子給春俏:“春俏,你現在想辦法出去一趟,趁著林之月禁足,這會兒出府容易,你去打聽一下林之月,家中情況。”


    隻要是人,就會有軟肋。


    林之月在意太子妃之位,那就叫她從上麵跌下來,她在意家人,就讓她家人親手將她推到絕境。


    許是有銀子開路,春俏將林太傅府上的事情打聽了不少回來。


    除了秘聞,一般的事情聽得七七八八。


    “良媛,新都的人都說林太傅德高望重,林家幾乎沒有不好的風評,隻是,鮮少聽到人提及太子妃的胞弟,奴婢仔細打聽了,隻有說到這個胞弟時,旁人自覺地閉了嘴,饒是再加銀子,也不肯透露多的半個字了。”


    如此說來,那就是有問題了。


    徐清瀾直覺其中有蹊蹺,興許會是扳倒林之月時用得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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