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深思熟慮之後,再次向二皇子詢問道:“既然賀靖川如此孤僻,身邊沒有朋友,那他的親人呢?是否還有可以利用的餘地?”


    二皇子沉思片刻,回答道:“除了他的親弟弟之外,賀靖川已經和其他親人都斷絕了聯係,他對那些人的態度極為冷淡,並不在意他們的存在,即便我們能利用他們,也無法拉攏到他。”


    淑妃輕輕頷首,目光深邃:“既是如此,那我們便隻能從他弟弟身上找突破口了,你沒有從他弟弟身上入過手嗎?”


    二皇子垂頭喪氣道:“當然有!不僅是我,其他兄弟也都試過,可是他將他弟弟保護得猶如鐵桶一般,每日進出書院,若是他在軍營,那必然是其他軍中好手保護著。


    若是他賦閑在家,那麽必然是由他親自護送,書院裏麵又無法下手,畢竟是皇家書院,裏麵都是禁衛軍,因此這麽多年都沒有一個人成功。”


    淑妃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對策:“這麽說還真的挺棘手啊!”


    二皇子拚命點頭同意。


    可不是嘛!


    就沒見過眾位皇子齊心協力了整整八年都拉攏不到的人。


    甚至是絞盡腦汁,可是居然一丁點進展都沒有。


    簡直難如登天啊!


    淑妃思索許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笑容陰森,語氣卻非常柔和道:“我就不信他真的這麽刀槍不入,既然我們接觸不到他弟弟,那他那些同學呢?從他那些同學入手吧。”


    二皇子聞言大喜,立刻笑容滿麵地激動道:“母妃英明!兒臣明白了。”


    ………………


    入夜時分。


    賀靖川和陸晏清準時到了睿王府書房。


    此時隻有慕風在門口守著,其他人都已經調走。


    淩煙和其他男子的事情,除了當事人之外就隻有慕風和雲夢兩個自己人知道了。


    再就是一個不是自己人卻被嚇得不敢開口的五公主了。


    此時王府書房內。


    淩煙看著三人,神情極其嚴肅與鄭重。


    三人也被她搞得肅然不已。


    淩煙深吸一口氣,眼神緊緊鎖定著他們。


    非常平靜地說道:“首先說明一點,未遇見你們三人之前,我就已經決定好了這件事,跟你們無關,是我自己的想法。”


    三人被她的話搞得七上八下,慌亂不已。


    到底是什麽事?


    淩煙閉了閉眼,平靜地緩緩講述道:“我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什麽事情都隻會考慮自己,所以即便我從小就知道以後會嫁到皇家甚至其他家,但是我不會為我未來的夫家考慮,我隻會考慮自己。”


    她頓了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決絕:“所以即便這個時代這件事為人所不容,我還是決定如此做,因此我提前便備好了絕育藥,隻等著破身之後便服下,所以那天破身之後,我便沒有考慮過任何人,毫不猶豫地服下了絕育藥。”


    淩煙說完,看他們三人一點反應也沒有,神色如此平靜。


    她以為三人沒聽懂,於是直白地看著他們語氣加重道:“你們明白我說的話了嗎?我已經服了藥,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會懷孕,不能為你們傳宗接代生兒育女,你們聽清楚了嗎?”


    蕭穆堯當先語氣平淡回道:“聽清楚了。”


    陸晏清也緊隨其後回道:“我也清楚了。”


    賀靖川也低聲回道:“清楚了。”


    不是,清楚了你們就這反應?


    一點驚訝也無,一點責怪也沒有。


    甚至連在意都沒有,眉頭都沒皺一下。


    好歹表示一下激動、不信、驚詫、怨怪等等情緒吧。


    如今三人一個比一個淡定是怎麽回事?


    不是,就這?


    那她糾結了這麽久,還忐忑了這麽久,甚至不知道怎麽開口。


    合著,都白白浪費時間了唄。


    看著她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依然是蕭穆堯先開口解釋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早就猜到了,他們兩個也應該猜到了。”


    什麽?


    這麽聰明的嗎?


    怎麽猜到的?


    賀靖川看向她柔聲說道:“你和我每次都未有任何保護措施,事後你又從不喝避子湯,我們並不是正經的夫妻關係,你自然不想生下和我的孩子,既然你任何避孕方式都不做,那麽必然是確信自己不會懷孕了。”


    原來是這樣猜到的嗎?


    隻是她還是個現代人思維,根本沒想過不能生私生子這個問題,當然便沒在意過這件事。


    陸晏清也隨後補充道:“你跟我在一起也是如此,再加上我知道你除了睿王還有其他男人,應該都是如此作為,所以自然也猜到了。”


    淩煙不解道:“那你們都猜到了為何不告訴我?”


    蕭穆堯解釋道:“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心裏都已經清楚了,也並沒有任何妨礙。”


    淩煙看向蕭穆堯疑惑道:“他們兩個是因為不是我的丈夫從私生子這點猜到的,你又是如何猜測到的?”


    蕭穆堯輕笑一聲,他的眼眸深邃,似乎能看透淩煙的內心深處。


    他緩緩開口道:“因為你太獨特了,你就像一隻自由翱翔的鳥兒,不願被任何束縛所困,不願被任何人或事所牽絆。


    你追求的是逍遙自在,享受的是與不同男人的歡樂時光,這樣的你,又怎麽可能願意被一個孩子牽絆住你自由的翅膀呢?”


    淩煙聽後緩緩一笑。


    的確如此。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下輩子,她都不想被束縛。


    再加上她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未動過真心,她是喜歡小孩子,但是她並不想為任何一個男人生孩子,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她這樣做。


    再加上以她的性格,並不是一個可以照顧小孩子的人。


    即便生下孩子,她也不會是一個好母親,因此還不如不生。


    這個想法即便到了古代也是如此。


    她還是堅持著自己的這個想法,即便夫家嫌棄,那又如何?


    她為何要管別人如何?


    她隻圖自己開心就好。


    所以她便自己學醫之後製作了這枚絕育丹。


    本是想著大婚之日洞房花燭之後服下的。


    沒想到會提前在莊子上和賀靖川相遇。


    因此她那天回到府中,第一時間就將丹藥服了下去,根本沒有考慮其他人的意思。


    如今之所以告訴他們,是因為她覺得這件事必須要讓他們知道。


    因為古代傳宗接代這件事可是人生大事。


    古代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足可見這件事有多麽重要。


    她將這件事說了出來,便是想讓他們自己做決定。


    是要繼續和她在一起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香火,還是就此一刀兩斷去過娶妻生子兒女繞膝的生活,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她不會幹涉,更不會逼迫。


    即便要和她分開,她也理解並且表示尊重祝福。


    真是感歎啊!


    她在服下藥時,並沒有考慮他們,隻想著自己。


    她當時覺得蕭穆堯和賀靖川都隻是貪圖她的外表而已,並不是真正將她放在了心中。


    所以她毫不猶豫。


    但是如今,她知道他們都是真心愛她的,那她便覺得此事他們該知曉,還該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她的心竟然軟了,她竟然也會為他們考慮了。


    所以才會有了今天這一出坦然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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