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程朝重樓拱手作揖之際,李宸目光卻是落在了儒法、田欣、馬霆浩等一眾六部主要官員身上。


    “鑒查院的作用,在場的諸位,不用朕再多說了吧?此次朕閉關,鑒查院一部,主要精力也轉移到了外界,對於你們的監察力度,較之之前,是小了許多,這是因為朕信任你們,可你們呢?你們都捫心自問一下,是否都對得起這份信任?”


    說完,李宸環視堂下,長吸了一口氣,接著道:“除了鑒查院,六部哪一部是沒有自己的情報係統的?又有哪一部的情報係統是弱於六扇門的?”


    此言一出,不止是六部官員,堂下眾臣,還能保持平靜的,除了重樓、秦子業、易程三人之外,再無他人。


    李宸環視堂下,臉上泛起了一抹冷意:“你們不說話是默認?還是以為隻要你們不辯不駁,朕就不會把你們怎麽樣?”


    “臣等不敢!”


    “不敢?”李宸冷笑,就在這個時候,穆兵從殿外走了進來,朝著李宸恭敬行禮,李宸看了他一眼,後者點頭,李宸亦是點頭回應,朝他揮了揮手,穆兵躬身退到了一旁。


    “陛下。”讓李宸略顯錯愕的是,最先站出來的竟是馬霆浩。


    “說。”他微眯著雙眼,看了一眼馬霆浩。


    “六部固然有自己的情報機構,但是術業有專攻,六部自己的情報部門,最主要的還是為自己一部負責,若是以此來做比較的話,在每一部所負責的那一方麵,六扇門自然是沒有可比性的,可也正因為如此,六扇門也有著六部無法比擬的優勢,那就是六扇門上下所屬,全都可以算作是情報人員,接觸麵之廣,可不是我們能比的,怕也隻有鑒查院才能與之一較高低。”


    聞聽此言,堂下那些原本耷拉著腦袋的臣子,都是齊齊點了點頭,儒法、田欣則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阿土,微微皺了皺眉,倒是也沒有更多的表示。


    “好一句術業有專攻。”李宸不屑一笑,忽然道:“那朕問你,六扇門都查到了神王界的異動,兵部為何沒有?這就是兵部的專攻?”


    “這……”


    馬霆浩竟是無言以對,愣在當場,兩息之後,撲通一聲,便是跪了下去。


    李宸冷笑輕哼了一聲,掃視著其餘六部官員:“你們的術業,專攻錯了方向。”


    說罷,他轉頭看向穆兵:“把他們帶上來。”


    “是。”穆兵躬身應道,然後大步朝著殿外走去,數息之後,由他領頭,數十禁軍押著內務府內侍走了進來。


    李宸冷眼看著堂下,淡淡道:“都看一看,認一認,然後告訴朕,外臣與內侍,應當熟悉嗎?”


    此言一出,堂下眾臣紛紛將頭轉到了一邊,根本就不去看那些剛被禁軍押進來的內侍。


    見狀,李宸指著堂下內侍最前方那人,朝儒首席問道:“儒尚書,認識他嗎?”


    “回陛下,臣認識。”儒首席知道,李宸既然直接點名,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他昨日曾找此人打聽過李宸出關之後的細節,知道否認反而……


    “你認識並不奇怪,畢竟,你是內閣大臣,與宮中內侍熟悉,倒也無可厚非。”


    此言一出,儒首席朝著李宸就是躬身一拜。


    然而,不等他站直,李宸接下來的話,便是讓他直接跪了下去:“你乃三聖學院儒之一脈首席,當初入朝之初,你心中所想,是想要入主禮部,隻是朕未能讓你如願,也好在朕沒有順了你的意,否則,我華夏禮製將徹底崩毀。”


    說罷,他不再理會儒首席,而是轉頭朝那些內侍看了過去:“身為內侍,負責的是朕以及後宮的日常,除此之外,便是替朕跑個腿,傳個旨什麽的,雖是侍從,並無官職,不過,卻是比朝中諸臣,更接近於朕,朕每日在宮中做些什麽,你們恐怕就是除了朕之外,最清楚的人了,可這些便是成為了你們勾結外臣,牟取好處最好的理由,就連朕明令,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進入九華殿的禁令,你們也敢去觸碰,更是將朕的一些日常細節,如數的講與外臣知曉,你們總管不在這些年,你們倒真是讓朕不得不刮目相看啊。”


    說到此處,李宸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機,而跪在堂下那些內侍,已然顫抖了起來。


    泄露聖蹤、勾結外臣,任何一條,都夠他們死得不能再死,更何況,他們勾結的,還不僅僅是外臣。


    “傳朕旨意,公告天下,吏部、禮部,兩部尚書勾結內侍,即刻起,削去身上一應爵位,剔出內閣,尚書品階,降為三品,散朝歸府之後,閉門思過百年,百年之內,不可進入九鼎空間,兩部直屬官員,罰奉十年,十年之內,不可進入九鼎空間,待鑒查院回歸,第一時間會徹查兩部這些年所行一切事務,若添新罪,絕不姑息。”


    “臣等遵旨。”


    儒法二人以及兩部官員,齊齊跪拜,不敢有任何辯解,尤其是儒法二人,這個結果,已經比他們預料中的好上太多。


    “田欣。”李宸沒有理會幾人,而是轉頭朝田欣看了過去。


    “臣在。”田欣跪拜了下去。


    “你可知罪?”李宸直直看著田欣。


    “臣知罪。”田欣跪在地上,不敢去看李宸,開始數起了自己的罪過:“臣不該暗示部下有意拖延狄火城資源,身為一部尚書,臣沒有做到以身作則……”


    “哼。”不等田欣說完,便是被李宸一聲冷哼強行打斷。


    “你之罪,何止如此?”李宸看著田欣,眼中盡是失望之色,他何嚐不是對田欣寄予厚望?


    “當初,你棄文從武,入征北軍任前鋒將軍,立下無數軍功,幾經輾轉,再次歸於朝堂,任戶部尚書一職,這些種種看來你是已經忘得幹幹淨淨了,刑部尚書秦文鶴,一直視你為唯一知己,可如今的刑部尚書府,怕是快被雜草給淹沒了吧,你似乎也是忘了他多次對你的提點之恩,若非有他的提點,你能走到今天?朕倒是有些跑題了,盡論這些私交之言,也罷,朕便數一數你之罪吧!”


    說罷,李宸長長歎了口氣,沉吟了幾息之後道:“身為戶部尚書,你的本職雖有瑕疵,但也可謂可圈可點,可是,你不該明知那世家聯盟、宗門聯盟,私設飛升台,還給他們提供各種資源,此乃罪其一;罪其二,有意拖延狄火城日常資源,對於秦城主的上報文書不予批複;罪其三,瀆職,朕問你,華夏仙界飛升了多少人?戶部是否都留了名錄?他們都去了哪裏?”


    “臣……”田欣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


    李宸不由朝他冷笑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國丈也飛升神界了吧,而且還是兩年前。”


    說罷,李宸朝重樓遞了一個眼神,重樓當即便是朝著殿外朗聲喊了一句:“陛下有旨,宣國丈入殿。”


    話音落下,南宮俊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殿外,李宸朝他看了過去:“賜座。”


    聞言,重樓急忙朝南宮俊示意,讓其到自己這邊來,南宮俊朝著李宸拱了拱手,快步朝著重樓走去。


    李宸也是沒有直接定田欣的罪,而是朝阿土看了過去:“工部尚書。”


    “臣在。”阿土恭敬站出來出來。


    “雖說大元帥已經查明,圖紙泄露一事與工部無關,然,工部事後未往兩大聯盟討要說法,這件事,需要做些補救,你覺得呢?”


    “陛下聖明,散朝後,臣立即前往兩大聯盟。”


    聞言,李宸卻是擺了擺手:“世家聯盟盟主,此前可都是由兩位國丈兼任,如今國丈在這裏,兩大聯盟的人,也有不少在這皇城之中,這件事,便由國丈去處理,至於你,朕說的補救,是要你統領工部,在起源城再建一座飛升台,圖紙,你腦海裏有,不過,這座飛升台的核心,朕準備換一換。”


    說話間,一粒米粒大小的白色顆粒忽然出現在阿土身前,同一刻,李宸的聲音也是響徹整個勤政殿。


    “此乃雷靈珠本源,雷靈珠,朕賜給了秦文鶴,這也是他為何這十年不見蹤跡的原因,自從他得了雷靈珠,便是離開了炎黃大陸,至於他去了哪裏?去做什麽?諸位對此最好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


    說完,他頓了一下,環視堂下一圈之後,方才繼續道:“靈珠與本源之間,相互依托,無論相隔多遠,這種感應都不會消失,所以,隻要這座飛升台建成,凡我華夏帝國統治之下,所有飛升的子民,都隻會飛升到這座飛升台,至於他們飛升之後,要選擇依托某一勢力,還是做個閑散自由人,又或是依照華夏律,進入朝堂,由他們自由選擇,朕要的隻是不讓他們受人威逼或是利誘,至於他們的選擇對自身將來有可能帶來的影響,自己的選擇,自己負責。”


    “臣明白。”阿土拿出一個玉瓶,顯然是裝那靈珠本源的,可不等他動手,靈珠本源卻是直接沒入了他眉心。


    見狀,眾人都是一愣,李宸卻是微微一笑,然後道:“傳旨,戶部尚書田欣於朕閉關期間,欺上瞞下,濫用職權,削去身上一應爵位,尚書品階將為從二品,罰奉百年,百年之內不可入九鼎空間,散朝後,即刻前往破虜城,圈一城為牢,好生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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