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缺少了電,如墨的黑夜總顯得漫長且寂寥,一個黑影越過地上的幾人走到了屋子的最拐角。


    被藤蔓綁住的傅左睡得並不踏實,半睡半醒睡得迷茫之間,被一股徹寒驚醒。


    傅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熟悉冷漠的褐瞳,一個激靈毛發直豎瞬間清醒,意識到脖子上架著噌亮的刀時,他拚命掙紮嘴裏不停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要叫醒睡夢中的其他人,甚至拿著身體去撞擊身側的櫃子。


    死寂的黑夜,本該如驚雷一般驚醒眾人的咚咚聲,卻怎麽也喚不醒酣睡的眾人。


    麵無血色的傅左,驚懼的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傅近,挪著身子不停退後,


    嗚嗚嗚嗚‘你想做什麽’


    嗚嗚嗚嗚‘救命,救命’


    看著徒勞掙紮的傅左像極了在醫院裏自己逗弄執掌命運的蟲子,傅近眸中迸發出愉悅。


    傅左微曲的雙腿不停抖動,手腳鑽心的冰涼讓他膀胱一陣抽搐,尿意不受控製的順著褲腿淌下。


    傅近收回匕首,挪開了那散發著熱意和騷味的橙黃尿液,眼底嘲諷嘴唇微啟“廢物”


    這爛泥一般的家夥,讓他毫無逗弄的興致,用匕首挑開塞在他嘴裏的玩意,轉身離開。


    傅左尖叫著呼救,掙紮著去撞離他最近的李強,可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無論他多大力的去撞擊,多努力的呼救,尖叫,周圍的人仿佛都聽不見。


    不,還有他自己!


    任他張大嘴呼叫,他都聽不到自己任何的聲音,他身處的這一小塊區域,就好像被整個世界排除在外,又或者他再被整個世界吞噬。


    這一認知讓傅左徹底崩潰。


    傅近眼底的愉悅還未消退,就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瞳“死沒?”


    傅近搖頭,至於呆在那個他特製壓縮的精神係小空間會不會瘋,就不知道了。


    “別玩死就行,紀嬌暈血,很會麻煩。”


    紀嬌,一個奇怪的人


    在傅近的認知裏,從懂事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父親的厭惡,傅左母子三人的針對,傭人的無視,學校的區別對待以及霸淩。


    對傅左母子三人而言,把傅近送入精神病院是對他的折磨,但他們不知道他是有多慶幸這母子三人難得做的這件好事。


    在那裏,他活的自在,安逸,甚至他找到了誌趣相投的夥伴。


    上輩子一直到死,其實他都覺得是值得的。


    但紀嬌卻是大家重生回來的意外,突然闖入這個隊伍的意外,而這個意外卻意外的讓他不討厭,但僅僅也隻是不討厭。


    傅近對紀嬌的態度如同對照顧他得護士,對周圍的任何一個除師攜幾人以外的人一樣疏離陌生。


    但她似乎並不在意這種冷漠疏離,甚至在他麵對別人的惡意時,會把他護在身後。


    他不在意的霸淩,卻讓紀嬌記在了心上,那些蒼白的道歉並不會抹去這些人曾經做過的事情,多麽無聊的一件事,可傅近知道這是紀嬌的善意。


    這種善意很討厭,讓大腦一直很清晰的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如師攜說的一般,紀嬌很麻煩,她有正常人的道德價值觀,卻又非要跟他們這些人為伍,毫不在意他們這些人是有多不正常。


    而大家似乎很喜歡紀嬌這個突然闖入的正常人,有意在她麵前隱藏本性,甚至自己也會下意識的選擇在紀嬌睡熟後,才去逗弄那個廢物。


    大家是不是都怕暴露出真正的本性時,會失去這難得的可以假裝自己是正常人的機會。


    包括自己!


    紀嬌是被驚呼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眼,沒好氣的道“一大早的叫什麽叫,春天都要過去了!”


    “傅左。。。傅左他”


    “那家夥又幹。。。”紀嬌頓住,這家夥大半夜的夢遊了?怎麽能把自己弄那麽-----凸(皿)血!!!!


    侯林詫異的看著話說到一半又倒下被師攜一臂摟入懷避免跌下床的紀嬌“她,怎麽了?”


    韓豔把毯子蓋在紀嬌身上“嬌嬌暈血。”


    啥?暈血?


    說的是那個對著樓下喪屍評頭論足的紀嬌嗎?忽悠傻子呢!


    師攜把紀嬌放平在床上,對著一臉不信的侯林道“紀嬌隻暈人血。”


    侯林。。。。


    那可真會挑著暈啊,不然在這末世紀嬌都活不到一刻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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