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鳴蕭和嶽瑤都發燒了。


    幾個女生照顧嶽瑤,隻能我倆照顧洛鳴蕭了。


    兩人也真是患難見真情,都問對方怎麽樣。隻是發燒而已,又不是什麽大病。


    姑姑倒是第一次給人治病,寫好藥方,我和牧歆葉帶著姑姑去抓藥。


    出了就看見了雪人:“哇!它複活了!”


    我們都快忘了這事了,看見姑姑開心,我倆也開心。


    當務之急是先抓藥,姑姑簡單和‘小泥人二代’敘了敘舊,開車去抓藥。


    車上牧歆葉來了電話,是牧叔叔打過來的:“你哥去了這麽久,不回來就算了,電話都不接是幾個意思?我看幾天前還有筆醫院的消費,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牧歆葉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知道在醫院花了錢,有點急,但還是打著掩護:“哥去幹阿笙安排的事了,我這兩頭也沒看見他,等他回來我讓他回電話。醫院...我們前幾天去體檢了,哥刷的卡。”


    搪塞完這邊,剛鬆了口氣,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您好,我是公安局。之前有人撿到了個手機送過來,但一直沒人來認領。這兩天陸續接到幾個電話,找手機主人。請問您認識顏梓女士嗎?貌似已經失聯一周以上了。”


    突然想到顏梓好像確實很久沒有給自己發消息了,想發個消息確認一下。但人家手機都在公安局,自己打也是白打。


    “顏梓是我朋友,我知道她住在哪,我一會去看看,到時候聯係您。”


    姑姑像是鬆了口氣:“難怪小梓一直沒通過我的好友申請,我還以為她給我忘了呢。”


    牧歆葉想到,自己哥哥貌似失聯的時間和顏梓差不多,有點懷疑到底是不是巧合。


    這麽多年,來中醫館還是第一次。姑姑把藥單遞過去,對方就看出來是幹嘛的。笑了笑問向姑姑:“這個方子是誰寫的?”


    姑姑也是第一次給人看病,有點緊張:“方子有什麽不對嗎?”


    抓藥的人很意外:“小姑娘這麽厲害呀?自學的嗎?還是學校教的?”


    姑姑搖搖頭:“我師傅教的。”


    夥計點點頭:“你師父應該年紀不小了,這方子是古方子。現在已經沒有犀牛角了,都用水牛角。你可以看看近代的醫書,古方子的一些藥材現在已經沒有了,還是要與時俱進的。但是你師傅還是很厲害的,方子很高明。”


    兩人又聊了兩句,夥計發現姑姑是真懂,感歎後生可畏。


    姑姑又多拿了兩副預防感冒的方子,我們這才回程。


    等大家都喝了藥,我陪姑姑裝飾‘小泥人二代’,屋裏黎希雅也幫不上忙,也跟著出來了。黎希雅在我就不好近身了,守在一邊看著。


    牧歆葉支吾的和韓奕謠開口:“阿笙...剛剛警察局給我打電話了...說顏梓失蹤了...我想...”


    韓奕謠提前幫他把話說了:“那你去她家看看吧,你不是知道她家在哪嗎。”


    牧歆葉不知道韓奕謠生氣了沒,趕緊解釋:“阿笙,我和她...”


    韓奕謠用嘴堵住了他的話:“別緊張,我沒吃醋,我比你清楚她是誰。快去吧,別空手,多拿點吃的。”


    牧歆葉猶猶豫豫的上了車,按著記憶裏的方向開去。


    站在顏梓家門口,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


    自從上次給顏梓洗過頭之後,兩人偶爾有了交流。


    但不多,或許是要上廁所,或許是要刷牙。雖然沒有閑聊,但總的來說是有好轉了。


    家裏已經沒多少吃的了,牧歆陽問顏梓可不可以告訴他密碼,他去買點吃的,但顏梓不說話。


    牧歆陽也不敢擅自出門,他怕自己再也進不來了。


    兩人已經兩天粒米未進了,顏梓也不喊餓。牧歆陽突然就理解了古代難民的感覺了,餓的直發慌,眼冒金星的。


    突然覺得之前自己浪費的那些食物好可惜,這十幾天,每天隻有米粥。那點米因為不知道要吃多久,還要計劃著來。好在現在終於是彈盡糧絕了,不用計劃了。


    突然聽見了敲門聲,牧歆陽想著會不會是顏梓的媽媽,或者是她的同學找來了。


    想著如果是她媽媽自己該怎麽辦,同學的話該怎麽辦。但腦容量不太夠了,實在是餓太久了。他現在連去開門的力氣都沒用了,喊都喊不出來了。


    就在牧歆陽以為自己挺不過今天的時候,門開了,熟悉的聲音傳進耳畔。牧歆陽恍如隔世,但又想到現在的狀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這個弟弟。


    想離顏梓遠一點,維護一下自己最後的尊嚴,但實在是有心無力。


    想著這麽被自己弟弟打死也好,認命般的閉上了眼。


    “顏梓你在嗎?警察給我打電話說...”


    牧歆葉先看見顏梓,又看見她床上有人,嚇了一跳,連忙捂眼回避:“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又感覺不對,抬頭看去:“哥?你怎麽在這?你倆嗑藥了?”


    兩人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太正常,牧歆葉立馬去檢查牧歆陽的胳膊和大腿。沒有針眼的樣子,再去看顏梓。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見顏梓沒化妝的樣子,盡量不讓自己嚇一跳,去檢查她的胳膊和脖子。


    感覺到自己手上傳來的抵抗,牧歆葉緩緩鬆開手。


    顏梓別過頭,的聲音很虛弱:“求你...別看我...”


    牧歆葉也不知道兩個人發生了什麽,但感覺出顏梓的抗拒,隻能去問自己的哥。


    “哥...你倆...到底怎麽了?”


    牧歆陽嘴囁嚅著:“......”


    牧歆葉沒聽清,把耳朵湊近了一點:“哥你說啥?你說話了嗎?”


    牧歆陽用最後的求生欲,擠出來一句:“餓...”


    牧歆葉一愣,趕緊去翻口袋。先塞了兩塊餅幹,又灌了兩口水。等牧歆陽有了力氣開始瘋狂攝入的時候,牧歆葉這才去收拾房間。


    把晾好的衣服被單疊好,放進衣櫃裏,把自己買的東西放進冰箱。一開冰箱,冰箱裏是空的。


    實在是不知道兩人怎麽了,牧歆葉出聲詢問:“你們...是被自己鎖在屋裏了嗎?”


    沒人答複,牧歆陽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咀嚼的動作變慢了。牧歆葉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怎麽了,剛想叮囑他倆兩句,顏梓說話了:“牧歆葉,你可以當作今天沒看見我嗎?”


    牧歆葉把想說的話反芻了一遍才開口:“哥,你遇到顏梓和她說一聲,她學校那邊我幫她去說。”


    然後又對牧歆陽開口:“哥...爸那邊還問你呢,我怎麽說啊?”


    牧歆陽想了想:“你不用說,到時候我跟他說,給我留個手機。”


    牧歆葉摸了摸口袋:“等會我給你送來...,顏梓是我朋友...哥...你別欺負她...”


    下樓之前把門口的垃圾帶上了,也不知道這兩天兩人都幹什麽了,垃圾很少。


    牧歆葉回到車上,開車去買手機。路上越想顏梓那張瘦骨嶙峋,還沒化妝的臉,越想越覺得眼熟。感覺好像在家裏的哪張照片上看過,不知道是年輕時候的媽媽還是奶奶姥姥什麽的,反正就像家裏人。


    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開車去買手機。


    因為不知道兩人還要待多久,牧歆葉買了兩個手機,又買了很多吃的。把兩人的手機都存上了大家的電話號,給陽哥補了張卡。


    去顏梓學校幫她請假的時候,學校還問他是顏梓什麽人。牧歆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說是家屬,是她表弟。等忙活完到家,已經下午了。


    雪人鼻子被插上了胡蘿卜,眼睛裏被塞了葡萄。衣服扣子,帽子圍脖一應俱全,圍脖還是自己的。


    感覺好像也不缺什麽了,把手裏的手機殼放到雪人前麵當碗。藝術品《要飯的小泥人二代》完美了。


    黎希雅已經回去了,把姑姑熬的預防感冒的湯藥,給龍虎送了點,牧歆葉回家也喝了一口。可能是加了糖和蜂蜜,還挺甜。


    韓奕謠沒問都發生了什麽,牧歆葉也沒提。


    ......


    牧歆葉走後,顏梓哭了一小會。


    牧歆陽也摸不清兩人的關係,還以為弟弟會暴打自己一頓,但是他沒有。


    顏梓隻哭了一會,就起來吃東西了。


    牧歆陽扶著她,她沒拒絕,翻著冰箱:“買的東西還不少,小葉人不錯。”


    這還是那天之後,顏梓第一次和他閑聊,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了:“我弟弟人一直很好,是我不好。”


    顏梓把香腸遞給牧歆陽,讓他打開:“沒人關心你好不好,反正在我這,我覺得你人挺好。”


    牧歆陽還是第一次被人誇好:“我...你不怪我了嗎?”


    顏梓用詫異的眼神看他:“我一直也沒怪你啊?”


    牧歆陽不是很理解:“那你這兩天...”


    顏梓遞過來一瓶水,牧歆陽給打開:“我隻是覺得我很爛,堅持了這麽多年,結果還是把自己交給了一個不清不楚的人。”


    不清不楚的人語塞。


    顏梓繼續補充:“而且也不怪你,首先是我自己沒問清楚。其次,男人不都這樣?有便宜就占,我又不可能讓你違背你的本能。”


    有便宜就占的人再次語塞。


    顏梓還是認可他這些天的陪伴的:“而且你在這守這麽多天,已經很仁至義盡了。話說你是要打算在這長住了嗎?”


    牧歆陽不確定她是不是要趕人:“可...可以嗎?”


    顏梓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隨便,付我房租就行。”


    牧歆陽訕訕點頭。


    胃實在空太久了,顏梓一下子吃不了太多東西,蹣跚的回到床上躺著。


    看牧歆陽還站在那裏:“不過這裏就一張床,你是打算和我一起睡嗎?也不是不行,又不是沒睡過。”


    牧歆陽有些慌:“你別自暴自棄啊!不是!你別這樣!”


    回答還算讓顏梓滿意:“你如果答應了,我一定把你攆出去。那就分你半張床,記得付房租。”


    顏梓擺弄了一下牧歆葉送來的手機:“這個可以先抵你兩個月的房租。”


    顏梓搶過牧歆陽的手機,想存下自己的手機號,結果發現已經有了。自己手機裏也有了,牧歆陽的聯係方式。


    把牧歆陽手機裏的自己改成了‘房東’:“沒事不要隨便和我說話,我還沒原諒你。”


    牧歆陽歎氣:[剛剛還說不怪自己。]


    但也不敢反駁:“我注意。”


    顏梓瞪著眼珠,用手指著他:“嗯?什麽意思?我讓你和我說話了嗎?”


    牧歆陽趕緊捂嘴,顏梓指的更用力了:“不搭腔?什麽意思?耍脾氣?”


    牧歆陽感覺怎麽都不對,怎麽好像比韓奕謠還難纏:“對不起。”


    ......


    還有一個月是聖誕節,學校那邊已經有了消息,會有文藝匯演。一個星期過去了,據說根本沒人報名。後來學校說加學分,聽說那邊已經搶瘋了。


    從原本無人問津,說不定都要開天窗的狀態。變成了現在,已經需要學生會的人組織篩選了。


    喝完姑姑的藥,小兩口當天下午就退燒了,第二天就沒事了。但洛鳴蕭對於自己非要親親,導致嶽瑤發燒的事很愧疚,這兩天包攬了大部分的家務。


    嶽瑤也樂得清閑,和幾個姐妹計劃著聖誕節的文藝匯演。


    因為學校並沒有要求,說非要所有成員都是校內人員。所以韓奕謠和姑姑也被拉上了,韓奕謠可以說是把大學生活體驗了個十成十。


    畢竟有人表演就要有人鼓掌,我們幾個男生就負責看就好了。不過搞得怪神秘的,幾個女孩子練習的時候,還不讓我們看。


    我們幾個男生被迫做後勤,負責點外賣。


    不得不說平時有幾個女生做飯,吃習慣了,現在感覺外賣有點太一般了。


    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幾個大奶狗已經可以走路了。姑姑現在每天都會帶著它們散會步,雪團每天吃的最多。但是走路最慢,腿腳還不是很好使的樣子。


    狼毫和花魁現在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雪團現在上下樓梯還要姑姑抱著。


    路過《乞討的小泥人二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它們總想尿尿。


    姑姑像是扯小雞一樣就把狼毫和花魁扯了回來,黎希雅還在奮力的和雪團抗爭。


    “雪團!不可以!對它尿尿!”


    這兩天黎希雅沒課了就會過來一起彩排,有時候龍虎來接,有時候剛好姑姑遛狗,就送黎希雅回去。


    見黎希雅拽不動,姑姑捏了個雪球扔向雪團,雪團立馬聽話了。


    姑姑的教育很成功,幾個狼崽子不會隨地大小便。也不拆家,房間裏幹幹淨淨,沒有異味。而且最詭異的是,它們好像聽得懂姑姑說話似的,就很聽話。


    我和牧歆葉也默認了姑姑可以和動物交流,畢竟老薛在,沒什麽不可能,畢竟花昭君也可以和阿墨對話。


    黎希雅見雪團放棄了,也鬆了口氣:“婷婷你好厲害呀,會治病,還會武術,狗狗也都被你教的好懂事,學吉他也好快。”


    幾個姐妹打算上台表演的,黎希雅其實很害怕上台的。一開始想拒絕,但幾個姐妹像是不想讓自己排除在外似的,把主唱的位置給了自己。


    雖然她覺得換個人來可能會更好,甚至自己本身就是可有可無。婷婷可以邊彈邊唱,謠謠姐嶽瑤都可以,感覺虞雯試一試也不是做不到。


    但大家還是把主唱的位置交給了自己,黎希雅不想辜負大家的好意,所以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像是知道自己害怕似的,還邀請了龍虎和她一起,龍虎也答應了。


    所以隊伍的安排就變成了,鼓手——嶽瑤、貝斯手——虞雯、吉他手——婷婷、鍵盤手——謠謠姐,自己和龍虎一人唱一段。


    感覺還沒開始,黎希雅就已經開始緊張了。有種大家做好菜,把菜端上桌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但自己還可以會弄灑。


    兩人在小區裏的公園轉了轉,黎希雅緩解著緊張的情緒。薑婉凝也知道她膽子小,和她開著玩笑。


    雪團繞著黎希雅轉圈,黎希雅感覺像是在跳跳繩一樣,一下一下從纏在自己身上的狗鏈子上繞出來。


    突然聽見了兩聲狗吠,黎希雅嚇得抱緊了薑婉凝。雪團沒反應過來,還在繞著兩個人轉圈。


    薑婉凝沒想到這麽晚還有人遛狗,有點擔心。雪團還好,親人不說,脾氣還溫順。狼毫脾氣很不好,幾乎除了薑婉凝,對誰的態度都不太好,所以黎希雅也最害怕它。


    而且按理來說,這麽點的狼,從小還是人帶著,天性不應該這麽早被釋放。雪團因為有薑婉凝護著,所以不挨欺負。狼毫就去找花魁打鬧,花魁一開始不理,後來也煩了,開始和狼毫鬧。


    好在兩人下手都不重,還在打鬧的範圍裏,所以薑婉凝也不攔著。不過它倆打鬧的時候,虞雯不敢近身,就怕被誤傷:“我還是第一次見薩摩耶這樣,它們真的不是在打架嗎?”


    不過為了消耗一下狼毫的精力,所以每天晚上遛狗的時候,都會給狼毫一段自由活動的時間,隻不過要在她規定的範圍裏。在鋸齒大型雪狼的規則裏,公狼也就是一家之主的地位是絕對的。


    所以就算狼毫是最凶的,也一定會聽話,沒有例外。花魁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所以不用擔心。雪團更不用擔心了,它目前的表現,和薩摩耶沒區別。


    隻是沒想到今天這麽晚,公園裏還有人遛狗。沒辦法,薑婉凝隻能是等把黎希雅送回去之後,再晚點來。


    迎麵來的人也牽著三條狗,整個人看著有點邪,反正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和白嚴的吊兒郎當不一樣,他是一種很陰險的感覺,反正不是善類。


    很巧的是,對方也染著一頭白發。不過薑婉凝第一感覺就是不喜歡這個人,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情緒。她現在隻想趕緊離開,她總擔心這是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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