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鳴說完,得到秦雯的回應後,便與秦雯一同降落在城池之外的一條江邊,選擇步行入城。


    秦雯頭戴無漏鬥笠,雖隻是寶具,但也足夠讓秦雯一絲妖氣不外露,形如常人。


    而要真是能一眼看破秦雯身份的高人,秦天鳴覺得肯定也不是自己跟秦雯能敵的,跑也沒用。


    步入城中,秦天鳴非常有先見之明,之前在飛坊中,秦雯突破中期那段日子裏,曾見到一間商鋪在買賣金銀錢財。


    蒙李太淵告知,這些黃白之物對修士來說與土石無異,但也可用來裝飾洞府,算是一筆小收入,所以飛坊中會時不時讓簽訂賣身契約的修士去山川地脈搜尋。


    而這些做為苦力的修士為了方便,往往一次帶回來就是一座金山。


    量大價格就會低,因為價格極低,秦天鳴想到自身修為低下,又毫無背景,日後免不了躲在人間城鎮,便花兩塊靈元,買來了大量黃金,裝滿了一整個乾坤袋。


    這會兒進了城,秦天鳴自覺自己五屬元根,這一口凝靈清氣雄渾無比,步入中期還不定要用去多少時間,也不打算租住客棧了,決定直接買座房子來住。


    城池很大,也很熱鬧,即便是快要入夜,找到的買賣宅院的人也不在少數。


    最後,秦天鳴找到一個急著高價賣出宅邸的老賭鬼,因為這宅邸的牌匾正好寫著秦宅,秦天鳴也不挑,直接開口說用萬兩黃金買下。


    跟隨著老賭鬼進宅一轉,秦天鳴也是略微滿意,這老賭鬼也不知欠了多少,宅子裏連個床桌椅凳都沒有,怕是都被這老賭鬼要麽拿去賭了,要麽給當了。


    不過這樣也好,反而顯得幹淨。


    老賭鬼還擔心秦天鳴見了情況之後會壓一壓價,但秦天鳴一路走來都是在點頭,最後付款也沒多說什麽,隻出去了一趟便兜回來一大麻袋黃金。


    老賭鬼一接過麻袋,歡喜的就差給秦天鳴磕頭了,當即千恩萬謝就要離開,也不知是著急接著賭還是還賬,亦或者是擔心秦天鳴反悔。


    不過這一大麻袋黃金先不說足有萬兩重,就單單體型都比這老賭鬼要大上太多,完全不是這老賭鬼被掏空的身體能左右的。


    見他這樣,秦天鳴也是微微一笑,給出建議:“老人家,你不如先拿出半兩黃金,去雇傭幾個練家子來幫你抬到當鋪換成銀票。”


    然而此話卻引得老賭鬼嚴詞拒絕:“公子您身家富貴不知老頭子我的難處,這麽多黃金要被別人看到,那老頭子還能保得住嗎?”


    秦天鳴聞言一陣搖頭,這老賭鬼這個歲數,還能有多少年可活,就算是被搶,留下個幾十兩也夠他剩下的日子花了。


    這老賭鬼在原地折騰半天,愣是沒移動分毫,秦天鳴無奈,總不能一直等著他,便上前一抬手,跟老賭鬼一同抬到了城中當鋪。


    入了夜,隻剩一家當鋪還亮著燈,老賭鬼明顯是這的常客,那賬房看到他,眼裏盡是嫌棄:“怎麽又是你這老不死,我可跟你說好,這回要再拿出什麽破碗爛盆來我這糊弄,我可要叫人給你點教訓了。”


    老賭鬼也是要麵子,當即回懟回去:“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老子這回的東西,別給你嚇得晚上尿了被窩。”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賭鬼都沒有鬆開並未出多少力的雙手。


    那賬房明顯是不信老賭鬼能有好東西,聞言也是來了興趣,趴在高高的窗口前朝下麵望來,嘴裏說著:“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東西能嚇著我。”


    賬房看到大麻袋的同時,也是見到了抬著麻袋後麵的秦天鳴,還不忘出言提醒道:“夥計,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就算幫了這老不死的忙,到時候不謝你倒還好說,別再被他給訛上了。”


    秦天鳴隻是微微一笑,旋即招呼老賭鬼一聲,將大麻袋放在一旁,道了聲:“老人家,接下來的事我就不摻和了,告辭。”


    見秦天鳴要走,老賭鬼趕忙送出當鋪門口,口中直呼:“公子慢走。”


    秦天鳴並未在意,也不想見到接下來的事,無外乎兩種可能,要麽這老賭鬼成功將黃金換成銀票,要麽被這賬房關門劫財。


    出來這一趟用的時間,因為要顧及老賭鬼老邁,差不多用去一個時辰。


    回到秦宅,大門沒關,秦天鳴步入其中而後關上,見到左側廂房亮著,猜測應是秦雯在那,想著招呼秦雯一聲再開始修行,便走了過去。


    到了門口,秦天鳴聽到屋內傳來敲砸東西的聲音,不解之下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秦雯撩開著鬥笠薄紗,正拿著法劍挖鑿,用木板鋪就的地板已經被挖開淺淺的一個坑。


    “秦雯,你這是幹嘛?”秦天鳴不解的問,這底下要有寶貝,那老賭鬼還不得吐血?


    秦雯拿著法劍,甩開膀子,挖的正起勁,聽到秦天鳴話渾身一個哆嗦,好像被嚇了一跳,回身看到秦天鳴,這才嗔道:“老秦,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啊,嚇死我了。”


    “是你挖的太入迷了吧,連我開門都沒聽見,你這是幹嘛呢?底下難不成有寶貝嗎?”秦天鳴進入房間,因沒有半個家具,隻能靠在一邊。


    秦雯聞言重重點頭,露出賊兮兮的表情,微微附身,勾手示意秦天鳴過來。


    等秦天鳴來到跟前,秦雯這才說道:“之前我隻感覺這下麵有輕微的靈氣波動,但我現在越挖感覺越是強烈,老秦你要不信也可以探查探查。”


    “真的假的?”秦天鳴半信半疑,整座城池處於的地方都靈氣稀薄,這地下怎麽可能會有靈氣呢?


    不過他也沒否定秦雯,而是盤坐下來,稍一感應,還真是如秦雯所說,這坑裏的靈氣的確比其他地方的靈氣強些。


    秦天鳴思索起來,這情況也好理解,要麽底下真有什麽靈氣滿盈的寶貝,要麽就是有隱修的修士在底下潛修,再要麽,就是這底下有什麽陣法。


    而要是陣法,那變數就太多了,或是封鎮,或是保護,或是隔絕等等。


    不過無論是哪一點,秦天鳴知道不能讓秦雯再挖了,誰知道會是機緣還是禍事,便開口勸解秦雯。


    秦雯也很聽話,覺得秦天鳴說的很有道理,不管是什麽,即便是大寶貝,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也是守不住的。


    “好吧老秦,那你去修行吧,哎對了,給我些金子唄,我白天的時候也想像人類一樣出去逛街遊玩。”秦雯難得的露出女子的樣子,向秦天鳴吐了吐舌頭,有些調皮的模樣。


    秦天鳴一想,這裏不同於天師飛坊遍地修士,不過是一座尋常人間城池,那方濠在這可能也隻是休整一番並不會停留,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思索下來,秦天鳴還是有些不放心,便一招手,道:“秦雯你過來,我給你個東西。”


    秦雯不明就裏,出了淺坑來到秦天鳴跟前。


    秦天鳴用一縷靈氣取出大概幾百兩黃金的樣子,待秦雯收入囊中,這才趁秦雯不注意,抬起食指點在她的額頭上。


    指尖出現一道細小電芒,隻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秦雯毫無感覺,隻當秦天鳴是點了她額頭一下,抬手擦了擦,問道:“是不是剛才挖坑沾上土了?”


    秦天鳴搖頭笑道:“沒有,隻是一道小法術,你要是丟了找不回來,我能知道你在哪。”


    “原來是這樣。”秦雯點點頭,也不問是什麽法術,覺得秦天鳴不會害自己。


    秦天鳴剛才用的正是之前修習的“叩心雷鎖”,雖然是一道控人的咒術,不過同樣能感知到被施術者在哪。


    又交代幾句出門注意安全,秦天鳴便出了房間,去了另一邊的廂房。


    房間裏依舊空空如也,又是夜裏,空曠的屋子裏更顯寂靜,不過秦天鳴一對金睛可夜間視物,倒並不覺得如何。


    關上房門,秦天鳴席地而坐,自玉勳金紋袋中將五十份渾陰濁氣全部取出,用靈氣勾連後,便運轉功法,緩緩將元竅中的凝靈清氣放出。


    隻是這一次的凝靈清氣雄渾無比,隻放出體外就用去一刻鍾。


    先前就已經做過的事,這一次也不生疏。


    不過因不知自身具體需要多少渾陰濁氣,秦天鳴不敢大意,將五十份渾陰濁氣齊皆放出,在身前凝聚成好大一團灰蒙氣團。


    凝靈清氣隨之開始分裂,從多個方向包圍這團渾陰濁氣,防止因相斥而觸碰不到。


    這一步對秦天鳴本就沒有太大難度,上一次要不是那破界而來的元嬰修士突然出現,攪亂周圍靈機,可能早已成功。


    眼看著凝靈清氣形同一雙利爪穩穩扣住渾陰濁氣,秦天鳴也不免放鬆起來,接下來就是水磨功夫,操持凝靈清氣直至完全包裹這團渾陰濁氣,便可一舉步入練氣中期。


    夜色很快被城中的公雞鳴叫喚走,隨著東方天際的破曉,新的一天開始了。


    打坐修行一晚上的秦雯早就待不住了,晚上的時候去找秦天鳴,發現他已經進了渾陰濁氣和凝靈清氣包圍,知道不能打擾,也就沒多做打擾。


    推開宅院大門,秦雯帷帽薄紗下的嘴角微微一笑,腦海裏已經想好要去哪了,步伐輕快地上了街。


    這座城池叫做蓬爻城,秦雯一路走一路玩,見到了很多路口,有著不少擺攤算卦的小攤販。


    秦雯初始不解這是在幹什麽,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懂了的同時也不免很是驚奇。那帶著蛤蟆墨鏡的老者,竟隻是看了別人的臉或者手,又或者是讓別人寫了個字,就可以準確無誤的說出他人的為難之事,並給出解決之法。


    秦雯有心一試,但心底裏還是有些不敢走人多的地方,於是特意找了個空閑的老者攤前停留下來。


    老者擺的攤跟其他算卦老頭沒什麽兩樣,一張桌子,一麵寫著招牌的帆布,帶著蛤蟆墨鏡,坐在靠椅上像是睡著了。


    不過這顯然是老者故作高深的把戲,秦雯方一到攤位前,老者也不起身,而是煞有介事的說:“小老兒今早出門時,曾聞喜鵲清鳴於屋簷,想來今日是要遇上貴人了。”


    這老者攤前就站著秦雯一位,秦雯也不傻,自然明白這是對自己說的。


    對老者的話稍作思索,秦雯覺得還蠻對的,因為自己沒有周圍人用的銅錢,隻有黃金,可不就這老者的貴人嘛?


    “老人家,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你的貴人。”秦雯直言不諱,直接說道。


    這話讓靠著椅背,老神在在的老者愣了愣,沒想到隨口一句客氣話,還真有人當真。不過秦雯這句話也暴露了性別。


    老者嗬嗬一笑,雖戴著墨鏡但不是真瞎,看著秦雯這一身打扮,猜測秦雯八成是一位女扮男裝且處世未深的女子,覺得今天有的賺了。


    “姑娘如此多的神算不選,偏偏選中小老兒這三分之地,想來,這也是一種緣分,不知姑娘,所求何事?”老者笑著說道,露出油黃的老牙。


    這話給秦雯問住了,她隻是覺得有意思,要說事情,還真沒什麽事需要別人算。


    就在這時,攤位前再次走來一人,是位行止略顯端莊的年輕人,他極有禮數,也不出聲打擾,耐心在旁等待。


    算命老者一見又來生意,心中自是歡喜,看秦雯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便像模像樣的一偏頭,那模樣就像是感覺到來人的一樣。


    “小老兒如果所料不差,姑娘難以啟齒之事,應是要落在那姻緣二字之上,不過無需擔憂,如意郎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矣。”老者見年輕人穿著不似普通百姓,瞎話是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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