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燃起熊熊烈火十分躁熱,微子啟想跑,想遠離這裏,但是做不到,無論怎麽掙紮,火焰始終將其包圍,嗓子早已被烈火烤幹,此時的他連聲音也發不出。


    “睡吧,睡過去就好,睡過去就不會再難受,快睡吧。”


    一個聲音不斷催促微子啟放棄。


    烈火中一個身影逐漸停下腳步,緩緩倒下。


    “怎麽啦,你在這幹嘛?快起來。”


    一雙手扶住微子啟那薄弱身體,不讓其倒下。


    “啊?”沙啞聲音從口中發出,微子啟艱難抬頭試圖看清來人,看到來人一瞬,眼中淚水不斷流下。


    “怎麽哭啦。”將微子啟扶起來,一隻手幫其揩去眼淚,安慰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再堅持下。”


    這一刻微子啟終於明白自己在登山路上忘記什麽,有一個人陪他走了段路,後麵拋下她繼續前進:“趙嫄嫄,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啊。”趙嫄嫄嫣然一笑,四周烈火似受雨水澆淋般,雖不曾熄滅,但也不再炎熱。


    登山路第二關叩問本心,將登山者執念幻化陪伴在旁,若不割舍便難以前行。


    執念本是自身心中最渴望,一但在你麵前出現,誰能割舍?


    而登山路登的是哪是山路,是仙路,如若連執念都無法割舍,就隻能在仙路途中躊躇不前。


    清遠宗收徒不看資質隻看心性,長途跋涉而來說明意誌堅韌能入外門習得皮毛,能從仙路登頂說明意誌更為堅韌能入內門習得真傳。


    微子啟此時呆呆看著麵前女孩,他實在無法想象這個女孩與自己有什麽關聯。


    “好啦,想不明白就不想,我們走吧。”見男孩呆呆的,趙嫄嫄莞爾一笑,拉著手便要離開。


    又一隻手突然在身後抓住微子啟另一隻手,阻止兩人離開,轉身看去,頓時愣在原地。


    隻見又一個趙嫄嫄出現,但渾身發散一種暴虐氣息,此時的她厲色道:“你們哪也不許去!”


    火焰再次升騰,燥熱感似毒蛇跗骨般纏上微子啟手上,勒上道道痕跡。


    任何東西都有兩麵性,執念也一樣分善惡,能激勵人前行亦能操控人心,平日如同天秤一般,相互製約平衡。


    而修士間心魔入清並是指外界侵入,而是指內心失衡導致執念成魔從而操控修士心智,那時修士做任何事都隻是為完成執念,是非不分。


    此時微子啟內心本不會將執念顯化,因能看見執念須到化神境才能保持清醒麵對,但由執念過強加上外界刺激導致其提前演化心魔。


    如若不是謝天雲以及那一顆鬼淚將微子啟最後一絲清明保留,同時將善麵演化,都則其已經被執念惡麵操控成為行屍走肉。


    看著又一個趙嫄嫄,微子啟本能想要掙脫其,但奈何趙嫄嫄死抓不放,火焰從其手上沿伸到其手中,不斷灼燒手臂。


    “啊。”火焰灼燒痛感無比真實,這讓微子啟不由痛呼起來。


    “愣著幹什麽,快走啊。”上麵趙嫄嫄似並沒看到另一個她,隻是催促其趕快跟上。


    微子啟想玩說後麵有人拉著他,他很痛苦,但是看到善麵趙嫄嫄用那溫柔而又堅定眼神定定看著自己,手中灼燒感似乎正在減少。


    心中一狠,手中那被火焰與惡麵趙嫄嫄連接皮肉頓時分離,劇烈疼痛感傳來讓其不由吸一口冷氣,但還是邁著堅毅步伐繼續前行。


    身後火焰燃燒更加猛烈,惡麵趙嫄嫄不斷嘶吼喊道:“不,子啟,別走,你是我的!”


    火焰隨著惡麵趙嫄嫄步伐一直跟在微子啟身後,但在走出不遠便熄滅,而其也無法前行半步。


    “微子啟,你會後悔的,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哈哈哈!”


    身後傳來惡麵趙嫄嫄憤怒叫喊聲,不斷傳入微子啟耳中,但其卻沒有多大反應。


    此時他隻覺得十分舒服。與剛才處地燥熱不同,現在這如春雨過後般清爽。


    “你該走了。”


    看著眼前溫柔的麵孔,微子啟滿是不舍。


    而善麵趙嫄嫄握住其一隻手,頓時一陣清涼襲來,手上因灼傷產生灼熱感頓時消散,傷痕也在不斷愈合形成猙獰疤痕。


    “我,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善良趙嫄嫄隻是笑著搖搖頭,同時用手摸了摸其腦袋溫柔說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無論未來如何們都在。”


    “你們?”


    “是的,我們都在。”


    看著麵前趙嫄嫄還是一臉笑意逐漸消散,微子啟這才看到她後背那些身影。


    “走下去。”


    隨著最後話語,微子啟意識逐漸模糊,再也支撐不住睡過去。


    屋外謝天雲鬆了口氣,但是神識看感受到其手上猙獰傷痕後先是擔憂,隨後想想才笑道:“福禍相依。”


    但很快謝天雲便換了副臉色,大吼道:“王嶽武,你丫給我住手,何剛要打也是我來!”


    一柄錘子當即出現在手上,謝天雲化做一道流光飛向位於東方的百草峰,但在接近時還是停下思量半分,轉身飛回靈植峰腳下。


    隻見其站在那棵巨大鐵樹麵前,語氣懇求道:


    “老鐵樹啊,我門下弟子犯錯,你知道我沒啥本事,拿不出什麽東西,但何剛那小子也是有意的,你幫幫他吧。”


    “啪嗒。”


    一根鐵樹枝丫從樹上被風折斷掉落,不等其落地謝天雲便雙手接住,口中不斷道謝:“感謝老鐵,感謝老鐵。”


    隨即化作流光再次飛往百草峰,速度也快了幾分,等再次出來時,身後跟著個何剛,隻是何剛有些灰頭土臉。


    “你幹的不錯,下次別幹了。”謝天雲頗為無奈道,抬起手掌想要打下,但看到其狼狽模樣還是放下。


    看著何剛始終沉默不語,謝天雲也知道這小子性格耿直從來有問必答不會藏著掖著,若不然也不會來靈植峰,想到這謝天雲也歎了口氣。


    看著似有些失望的謝天雲,何剛此時也是開口道:“師父,我做錯了嗎?”


    謝天雲思量片刻:“你沒錯,但時間不對,我知道他們早晚要知道,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早知不如晚知。”


    “走吧,這幾天由你照顧你師弟,還有老鐵樹。”看著何剛若有所思,謝天雲也明白旁人都知曉的道理對於靈植峰人來說是要用時間思考的。


    “看來有必要多收幾個蕭馮啊。”謝天雲在心中想道。


    在微子啟昏睡期間,外界發生不少事情,比如他師兄何剛被百草峰峰主胖揍一頓或者謝天雲在其入魔期間為其護法,再比如朱武等人先後抓住氣感入門。


    自那天後,微子啟再也沒睡過那麽舒心,當其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旁空無一人。


    “醒啦。”屋外何剛一直都在注意屋內情況,當發現其醒來時當即進入房內詢問其情況:“感覺怎麽樣?”


    麵對何剛詢問,微子啟在其幫助下起身走了走,覺得沒什麽大礙後搖搖頭表示沒事。


    “吃點東西吧,我煮了些粥。”


    “好,謝師兄。”


    “客氣了。”


    何剛將微子啟扶到屋外石凳上,隨後後入廚房端出一碗熱粥遞給其。


    微子啟喝著熱粥,口中詢問這幾天發生事宜:“師兄,我睡了幾天了?”


    “五天。”麵對微子啟詢問,何剛也是有問必答,將這幾日宗內事宜以及朱武成為新弟子中第一位入門修行弟子也一一告知。


    微子啟小口抿著碗裏熱粥,聽著何剛說著宗門事宜,聽到關於其餘三人事才會起情緒波動。


    “師弟,那我先走了。”被微子啟拒絕添粥後,何剛就告辭離去,但是突然想起謝天雲叮囑,轉頭對其說道:


    “師父讓我告訴你,你已經抓住氣感,可以正式開始修行了,過幾日他就會來教你,先養好身體,不要著急。”


    送別何剛後,坐在石凳上,微子啟沉下心來感受四周靈氣,感受其在一呼一吸間流向。


    等回過神後,隻見其握著胸口鬼淚,感受其中清涼自語道:“不急,不急,慢慢來。”手中傷痕隱隱作痛。


    ——


    這幾日微子啟隻是在屋子中靜養,以前修行方式隻是為了感受氣感,現在已經不需要,所以其並不著急。


    這幾日何剛每日都來為其做飯,而兩人也在期間逐漸熟絡起來,雖然後麵微子啟和其說明不用再來,他自己可以,但是被拒絕。


    這日何剛帶來一個好消息:“師弟,師父讓我告訴你,今晚到祖師堂去。”


    這些日子微子啟身體已經恢複個七七八八,正在考慮要不要主動去詢問,沒想到何剛就帶來消息,其自然是欣喜萬分,趕緊詢問“師兄,師父還交代要準備什麽嗎?”


    何剛搖搖頭道:“不用準備什麽,隻需調整心態就行。”


    “哦,對了,還有件事,師弟你身體也差不恢複好了,師兄我也該走了。”


    聽此,微子啟也知道其已經被自己耽誤太長時間,但也好奇問道:“師兄你是打算下山嗎?”


    “沒錯,現我修行遇到瓶頸,需要出門曆練一番,尋求機緣突破。”對此,何剛也沒什好隱瞞的。


    聞言,微子啟知道這是自己無法幫忙的事情,但為表心意道:“那什麽時候走,我送送師兄。”


    何剛搖搖頭:“不必了,我現在就出發。”


    “那麽快?”微子啟有些驚訝。


    “修行路上,機緣轉瞬即逝,如不果決迅速隻會躊躇不前。”何剛解釋道,隨後從腰間解下一個袋子遞給微子啟。


    微子啟順手接過,看著其滿臉疑惑,何剛解釋道:“這小玩意叫乾坤袋,本來應該是師父給你,但我想到還未送給你什麽東西,現又要出遠門,幹脆就替他給你吧。”


    見微子啟要推辭,何剛眉頭一皺道:“師兄給師弟東西天經地義,你是不想認我這師兄?”


    經過這些天相處,微子啟也了解這個師兄是個死腦筋,隻要他認定的事,絕對不會改變,於是隻能拱手拜謝道:“祝師兄一路順風,道運昌隆。”


    “哈哈哈,承師弟吉言。”見其收下,何剛眉頭才舒展開來坦然接受這一拜後,化作流光飛到主峰洞天入口處。


    洞天出易進難,穿過光障後,何剛已經來到山下客棧山,一道流光緊隨其後飛去其手中。


    還有話語一同到達:“別那麽較真,有時報名字。”


    何剛收好流光之物,轉身朝山一拜便走入客棧中,口中喊道:“張叔,來份好菜!”


    微子啟見何剛走後也是跑回床上,以打坐調整自己心態,他已經等這個時刻很久了,在這種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出錯。


    晚上,微子啟如約而至,此刻謝天雲已經在祖師堂內等候許久,見其到來也是出聲道:“進來吧。”


    “是,師父。”


    謝天雲上下打量微子啟,看到其手中疤痕後歎息一聲,指著對麵蒲團道:“坐吧。”


    “你師兄跟你講了什麽沒有?”


    微子搖頭道:“師兄說傳道授業應是師父來,徒弟隻能幫忙解惑。”


    “死腦筋。”謝天雲笑罵聲,隨後說:“既然他什麽也沒說,那為師就從頭給你講起。”


    微子啟正襟危坐坐在蒲團上。


    此刻謝天雲也沒向以前一樣,對於傳法還是要嚴肅點。


    隻聽謝天雲語氣洪亮道:“大道五十,天演四九,給眾生留下一線生機,而我等修士修行則為抓住這一。”


    “天地萬物皆有規律,生死輪回,而我等因抓住這一線生機得以超脫其規律,看似逆天而行,實則是順天而為。”


    謝天雲拿起一旁拂塵一掃,微子啟似乎看到道祖可憐眾生疾苦完善道統,開壇傳道。


    “修行路上各階各不同,修行先引氣入體稱為煉氣,待引氣入丹田開辟洞府稱為築基,築基以上依次為金丹、元嬰、化神、大乘、飛升仙人。”


    “你現在已經能感受四周靈氣並引氣入,可稱為煉氣。”


    “接下來,為師將傳你我煉器一脈專修功法,仔細體會。”


    謝天雲聲音不斷在微子啟耳邊響起,眼中畫麵變幻,他看到煉器一脈每個前輩不斷向其演練同一種功法。


    這些前輩似乎穿過時間長河不斷指導後輩,一招一式皆在演練中,有一個身影讓微子啟覺得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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